食堂，林清雅和楊亦楊坐在一起吃飯，他們兩個人很少一起吃飯，平時都是分開的。
“學妹，你說我畢業以後留在榕城好不好？”楊亦楊問。
“隨便你。”林清雅道，“你想待在哪裡就可以。”
林清雅不可能為楊亦楊做決定，他們兩個人就隻是學妹和學長的關係，頂多還有師徒的關係。
“老師，你就不想多教教學生啊。”楊亦楊開玩笑道，“我留在這邊，還能繼續當你的學生不？”
“算了吧。”林清雅道，“我可不想要一個遲遲畢業不了的學生。”
林清雅又不是一個凶殘的人，一直卡著人家不讓人家畢業。
“我能力還是可以的。”楊亦楊道，“以前能被科室領導選來跟你學習，現在還能讀研……”
“是，能力可以。”林清雅快速吃飯，吃完飯，她就端著盤子起身。
“……”楊亦楊眨眨眼，他們這算是一起吃飯嗎？學妹吃得太快了！
林清雅走了之後，一名男生走到楊亦楊的身邊，“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她是我老師！”楊亦楊強調，“也是我學妹。她比我厲害多了，我對她隻有尊重，彆瞎說。”
要說楊亦楊沒有一丁點喜歡林清雅，那都是假的。可惜他出現得太晚，林清雅都已經結婚了。
“嘴巴上說隻有尊重，心裡呢？”男同學道，“喜歡就喜歡，也沒什麼。”
“……”楊亦楊黑線，就算是喜歡，這一份喜歡也不能說出來。
“喜歡你的女生不少，你也可以看看她們。”男同學道，“你的年紀也大了，總不能一直單著吧。找一個女朋友，也許就不想著其他。”
“你也找一個！”楊亦楊道。
林清雅回到家裡，她見兒子顫顫巍巍地站在沙發旁邊。
“弟弟厲害。”章超凡誇讚。
林清雅看著兒子滿臉笑意地站在那兒，兒子是不是在侄子的誇讚中迷失了自我？兒子站不穩的時候還能扶著旁邊的沙發，這些人也是聰明。
“媽媽。”章浩然見到林清雅回來了，眼睛一亮，“媽媽。”
章浩然想要小跑著去林清雅的麵前，林清雅趕忙上前。兒子走路都還走得不是很穩當，他就想著跑了。
“今天乖不乖？”林清雅問。
“乖！”章浩然點頭。
章浩然快要周歲了，章家人想要給章浩然辦周歲宴。
以前，章超凡周歲的時候也有辦，那個時候，崔茜柔那些人也是笑笑的。等章超凡的身體問題遲遲不能好，崔茜柔和章牧凱就變了嘴臉。
章老太太不認為小孩子不該辦周歲宴，也不認為是因為他們給章超凡辦了周歲宴，所以章超凡的身體才不好。
用過飯後，一家子坐在客廳，章老太太問，“小浩然的周歲宴，你們看看，都要請誰？”
“請親近一些的親戚就行。”林清雅道，“小孩子的生日，不用請太多人。”
林清雅又沒有想著趁著兒子周歲宴的時候收份子錢，就是想著簡單一些比較好。
“你們把要請的人列個名單，我們來安排。”章老太太道。
“好。”林清雅伸手戳戳章牧清，“列名單。”
“列名單。”小浩然重複。
林清雅揉揉兒子的小臉蛋，“你也知道啊。”
“知道。”小浩然道。
知道的人明白小浩然就是在重複大人的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小浩然能跟大人對答如流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說知道。”林清雅道。
“知道。”小浩然繼續道，“知道。”
“……”林清雅看著兒子歪頭的可愛模樣，行吧，她就不說兒子了。
夜晚，章牧清在房間裡列名單，小章浩然在床鋪上玩耍，林清雅兩邊都看看。
“主要就是寫我娘家那邊的人吧。”林清雅道，婆家這邊的親戚，公公婆婆會安排好，“就是大伯、小叔、大姑姑、二姑姑，還有我媽他們。其他人就不要請了。”
這些親戚住得比較近，請一請就行，“對了，還有舅舅、姨母他們，沒了。”
“沒其他人了？”章牧清回頭問。
“科室裡的同事沒有必要請，到時候帶一些糖果去給他們嘗一嘗。”林清雅道，“真要請，就請我的老師。”
林清雅真想不到其他需要請的人了，她學生時期玩得比較要好的同學，不是沒有聯係了，就是大家在異地。這些人就沒有必要再請，你請了人家，人家也得請你。
“人也不少了。”林清雅道，“這些親戚坐一坐，也都快兩桌了。你想啊，堂哥、表姐他們，這些還算親近一點，都在一個城市，叫一下就夠了。”
“還真是簡單。”章牧清列了那些人，加上章家這邊的親戚，估計也有六七桌。這還是請比較親近的人，有很多人都還沒有請。
“辦酒宴的時候就不簡單了。”林清雅道，“還得要人幫忙做菜，得搬桌椅，都得提前準備。”
林清雅心想結婚之後還真是有不少事情要做，好在不需要她一個人安排，而是家裡的人一起安排。要是她一個人折騰，她會瘋的。
“不用你準備。”章牧清道，“你頂多就是通知他們一聲就好。”
“是得我跟他們說。”林清雅點頭，“他們家辦喜事，我們也得出份子錢。”
林清雅哪裡可能不請她大伯那些人，那些人一有喜事就請他們。她要是不請他們，這份子錢就回不來。對於這些人來說，有的人就是寧願不吃酒席不給份子錢的。
當餘蘭夫妻得知章老太太他們要給小章浩然辦周歲宴，一點都不奇怪。章牧凱就是想到女兒周歲的時候，他們沒有給女兒辦周歲宴。
女兒問起來，他們都不知道怎麼跟女兒說。
章老太太夫妻不是重男輕女的人，當時情況特殊，他們才沒有想著給小章芷蔓辦周歲宴。章牧凱自己都沒有想，就彆怪其他人。
“芷蔓有沒有辦周歲宴都好，等她生日的時候，我們多給她準備一些東西。”餘蘭開了一家店鋪，就是專門給人做衣服的，除了她，店裡還有兩個人，那兩個人是餘蘭的朋友。
“隻能這樣。”章牧凱道，“等小浩然周歲的時候，還得包紅包。”
“小凡住在那邊，還得勞煩弟弟弟妹多照顧他。”餘蘭道，“不就是包一個紅包麼，真不算什麼。”
餘蘭就怕章牧凱在那邊斤斤計較，她不覺得他們兩口子獲得的東西少。有的人結婚之後還得跟父母擠在一起，都沒有自己的空間。
像章牧凱這種結婚還能有大房子住的人，十分少。
“爸媽不是就關注弟妹他們。”餘蘭道，“真要是算起來，他們在小凡身上耗費的時間長。不僅僅是因為小凡的歲數大，還因為小凡以前的身體不好。小凡現在嘴巴裡總念叨著他的叔叔嬸嬸，也不是他刻意要討好他們，而是他們對小凡很好。將心比心，小凡才對他們好。”
餘蘭跟章牧凱相處的時間久了，她也就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一個多麼缺愛的人。丈夫總覺得公公婆婆更加關心章牧清，餘蘭認為章牧清自己有能耐，人家不用靠著公公婆婆都行。
公公婆婆在章牧凱身上耗費的時間和精力一點都不少，不然，章牧凱也不可能擁有這麼好的工作。章牧凱坐在辦公室，工作穩定，工資也高。
其他的工廠都說效益不好要整合，而章牧凱所在的廠子發展依舊非常好。章牧凱也做到了領導層，哪怕就隻是小領導，這日子都過得很舒心。
“小弟的廠子要整合了，聽弟妹說小弟可能沒有留在廠子。等廠子整合之後，他就另外找事情做。”餘蘭道，“公公早就退下來了，看似還是有人脈，不少人都敬著公公。但是這人情也不是說用就能用了，人情都有用完的一天。”
“他要另外找事情做？”章牧凱震驚，“沒人跟我說啊。”
“……”餘蘭心想那是章牧凱根本就不夠關心章牧清，又或者是有人提到一句，章牧凱認為那些事情影響不到章牧清，他就漠不關心。
“弟妹他們還跟你說這個？”章牧凱皺眉，那些人都不跟他說。
“就是聊天的時候聊到的。”餘蘭道，“我前些不是給爸媽送衣服過去嗎？正好弟妹在家，就聊了幾句。”
“他去找彆的事情做，能找什麼？”章牧凱問，“難不成自己開廠子嗎？”
“這也不是不可以。”餘蘭道，“隻要有本錢，做一些生意也好。都改革開放了，遍地都是黃金，就是看個人的本事。”
“不穩定啊。”章牧凱還是喜歡穩定的工作，每個月都有工資拿，也不用擔心生意好不好，“就像是你的裁縫鋪，你們三個人。一個月分到的錢也不算多，都不如我們上班的工資。”
“萬事開頭難。”餘蘭道，“慢慢地就會好。”
“都三四個月了吧。”章牧凱道，“這開頭難，得難到什麼時候？”
餘蘭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的丈夫，丈夫的腦子裡裝著的就是稻草。她們三個人的想法很簡單，能賺到錢就好，畢竟她們還得照顧家人，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去給人做衣服。
她們賺的那些錢也夠她們日常開銷，這就已經很不錯。
哪裡能撿了芝麻，就想著大西瓜呢。大西瓜不是她們想撿到就能撿到的。
“日子能過就好。”餘蘭道，“芷蔓還能跟著我過去店裡，還能帶一帶她。”
“你們鋪子針線多，多注意一點。”章牧凱道，“彆戳到眼睛裡。”
“我們的針線都放好的，不可能被他們拿去玩。”餘蘭早就知道丈夫的性子，丈夫懦弱、缺愛、說話還不中聽，但這樣的丈夫比她前夫還是強很多。
章牧凱不太管餘蘭把錢花到哪裡去，隻要不超過一定的額度就可以。章牧凱偶爾會問餘蘭去哪裡，可能是他怕餘蘭跟崔茜柔一樣紅杏出牆，他才要多問幾句。
餘蘭過的日子還算舒心，她就不跟丈夫計較這些小事情。
話說，林靜巧回到她現在的婆家之後，她愣是沒有說關於她女兒的一個字，也沒有說冒名頂替上大學的事情。她就是說她爸見她懷孕了，見她辛苦，就給了她五十塊錢。
林清巧的現任丈夫娶她的時候也就隻給了六十六塊彩禮，而林靜巧回娘家一下就帶來五十塊。
這讓她的婆家人不禁高看一眼，他們還想著林靜巧的父親還算不錯。
“我爸悄悄給我的，就是怕我那個惡毒的繼母知道。”林靜巧道。
反正林母那些人跟林靜巧沒有住在一個城市，也沒有人跑到林母麵前說林靜巧說的話，林靜巧的話不會被輕易拆穿。
“他看我懷著孩子，怕我累著。”林靜巧道，“他確實也怪我了，怪我結婚的時候都沒有跟他說一聲。”
林靜巧說來說去就這麼一句，大意就是她爸娶了彆的女人，她爸就隻能悄悄摸摸地給她錢。她後媽惡毒啊，她爸還算好一點，她是有娘家做靠山的人。
原本，林靜巧打算少說一些錢。但是她又想著說得太少，婆家人還是看不起她，她得都說了。如果她爸給了她一百塊，那她就能藏著一些錢。
林靜巧嫌棄她爸，但在婆家人的麵前又不能嫌棄，還得表現出她爸不容易的樣子。
“我爸也還好了。”林靜巧道，“至少還懂得私底下塞錢，沒有把錢都給那個女人。要是他把錢都給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就該把錢都給她自己的親生女兒。”
“怎麼是給她的女兒，她沒兒子嗎？”有人問。
“她就一個女兒啊。”林靜巧嗤笑，“上天還是公平的，沒有讓她這樣的惡人擁有兒子。若是讓她有兒子，我們兄妹的日子就更加難過。她成天就念叨著我爸不跟她生兒子，我爸敢跟她生兒子嗎？”
林靜巧沒少說繼母的不是，又說她爸她兄長對她還算不錯。
林大海家，林母不知道林靜巧在外麵說她壞話的內容，但她知道林靜巧一定會說。
“清雅的孩子都要周歲了。”林母感慨，她今年也就是見過那個孩子三次。
林母見外孫的次數少，她也得給外孫準備周歲禮。彆女兒讓她參加外孫的周歲宴，她什麼都沒有準備。
“周歲的話，要準備的東西不少。”林大海道。
“你是想說要花錢嗎？”林母首先就想到著一點，“不用擔心，清雅前兩天找過我，她給了我錢。”
林母本來不想要，女兒非得塞給她。說是她的工資就留著，這些送給孩子的東西就不用林母自己花錢。
“……”林大海歎息，每次說這些話，到最後就變成他不舍得林清雅花錢。都怪他以前太過計較，被妻子抓住了把柄，妻子就不斷說這個，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
林清雅想的是她把錢給她媽準備好了，她媽要買什麼東西送給孩子都好。這也就省得林大海那些人有話說，她林清雅說了不花那邊的前，她就是不花。
不隻是她不花那邊的錢，她的兒子也不花那邊的錢。
“我女兒給的錢多，也不用我另外再加錢。”林母道。
章家，章牧清得知林清雅給錢給嶽母準備孩子的禮物，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妻子和嶽母之間算得清清楚楚的，這也是省得那邊有話說，免得人家說林清雅拿了那邊的東西，到時候又要扯皮。
扯皮就惡心人，讓人心情不好。
“二表姐懷孕了。”林清雅把帖子給親戚的時候，她去二表姐那邊，才知道二表姐懷孕的事情，“她沒有去南山醫院，去的彆的醫院。這樣也好，省得大姑姑有話說。”
二表姐沒有早早告訴她，那也好，林清雅可不想管表姐是不是懷孕了，更不想管表姐哪時候生。她又沒有想著上趕著奉獻，還是多關心自己的事情比較好。
“他們還來周歲宴嗎？”章牧清問。
另一邊，林大姑姑正在跟江淑琴聊天，她的意思就是讓女兒彆去林清雅兒子的周歲宴了，“那邊人多，你過去，被人撞到了可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