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野木芽如約出現在了兩個幼童檢查身體時的必經之路。
長相精致的喬手心緊緊攥著實驗體,雖然極力表現得鎮定,但眼睛還是會偶爾露出些忐忑。
野木芽看出來了。
所以他沒有著急切入正題, 而是把兜裡提前裝好的巧克力遞了出去:
“今早還沒吃東西吧。”
喬定定的望著青年的手心,最後還是把東西接過來,小心翼翼拆開後遞到了旁邊人唇邊。
“謝謝。”
實驗體沒心沒肺的笑了笑,然後張嘴吃了進去。
“好吃!”
他眼睛亮了亮,豎起了拇指。
“你喜歡就好。”
喬淡淡一笑, 溫軟好看。
有了這個插曲, 氣氛總算不那麼僵硬。
野木芽也直接切入正題:
“時間有限,所以我想知道, 本德爾在地下室做什麼實驗?”
實驗品正在咀嚼的動作一頓,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你不要往他的傷口上問!”
喬見狀有些惱怒,低聲對著青年吼道。
完了, 敢這麼對脾氣本就不好的前輩說話。
安室透已經想象到野木芽生氣的樣子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青年並沒有生氣,反而撐著膝蓋彎下腰和他們平視, 笑盈盈:
“看來你們關係不錯嘛。”
他呆愣愣的看著野木芽清俊的側臉, 有些說不出話。
這邊, 喬深吸一口氣,剛準備讓野木芽換個話題問時, 諸伏景光卻說話了:
“戳到他的痛點我也覺得很難過, 但這並不是野木先生的錯吧。”
“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你們之後依舊會遭遇新的痛苦。”
喬被這話噎住了,緊緊咬住下唇,站在陽光下一言不發。
野木芽見狀,揉了揉他的頭:
“沒事, 也不是那麼著急。”
“不,”
實驗品突然抬頭直視野木芽的目光,他嘴角還粘著些巧克力渣,看著有些滑稽。
但說出的話,卻及其堅定:
“我想讓喬獲得自由,有什麼是能聽告訴你的,我全都會說的。”
雖然安妮已經是個壞到骨髓裡的孩子,
但她的無心之舉卻促成了這麼好的關係。
野木芽聽著係統感歎命運的奇妙,然後望向實驗品。
後者有些緊張的眨了眨眼,說:
“其實我也不是特彆清楚實驗內容。”
畢竟他被抓進來前也隻是個普通孩子,連實驗器材都認不全。
野木芽安慰道:“沒關係,告訴我他們都做了什麼就行。”
“我旁白的那個孩子,他被抓取試驗後身上有很粗很嚇人的針眼,躺在地上很久都動不了。”
這信息太少了,幾乎每項實驗都有提取血液骨髓之類的操作。
野木芽想了想,並沒有說他講的不全麵,而是繼續耐心引導:
“那針眼的位置,你知道在哪裡嗎?”
試驗品皺眉想了想,轉身背對著野木芽,指了指腰椎部位:
“好像,大部分都在腰上。”
腰?
野木芽垂眸思考了起來。
語氣有些沉重的給係統說:【是提取脊髓液吧?】
係統答:【聽起來好像確實是這樣。】
安室透黛紫色的眼睛望著野木芽嚴肅的臉,有些擔憂的皺緊了眉。
然後他就看見青年恢複了往日的樣子,先是對兩個幼童說:
“好了,我大概清楚了。”
“這個消息有用嗎?”
實驗體揪著衣角,聲音忐忑。
青年深深看了他一眼,黑眸幽深:
“非常有用。”
實驗體鬆了口氣,綻開了一抹笑,眼睛彎彎好似月牙:
“那答應好了,一定要帶著喬出去啊。”
“好。”
野木芽點頭,和他拉勾上吊,做了約定。
目睹兩個孩子背影消失,安室透才問:
“遇到問題了嗎?”
“不、不是。”
青年緩緩點燃隻煙,將它含進淺色唇瓣深吸了口。
微藍的煙霧繚繞,將他精致的臉顯得模糊,明明是一副美好的畫麵,直到野木芽開口:
“本德爾這個老垃圾,趕快下地獄吧。”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被嚇了一跳,表情均有些疑惑。
野木芽深吸一口氣,顯然是有些氣極,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好幾下,然後說:
“他是想不老不死吧。”
這句話一出,另外兩人更是一頭霧水了。
安室透給他遞過來瓶水,示意青年緩和下情緒。
“謝了。”
野木芽接過猛喝了幾口,然後看著他們問:
“你們知道大腦衰老是個逆轉的嗎?”
安室透皺眉,右手托著下巴思考了會,然後說:
“我好像看過類似的報道。”
在諸伏景光好氣的目光中繼續解釋:
“是某個名校發布的研究,將小鼠的腦髓液注射到老年鼠的大腦。”
老年鼠的記憶和活力都明顯提高。
諸伏景光灰藍色的眸子睜大,有些不敢置信地問:
“所以本德爾是想提取那些孩子的脊髓液注射給自己?”
“他這段時間一直進行手術前的準備。”
野木芽把煙摁滅,眯起眼睛憤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