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出痘這事可是會死很多人,武氏犯得著為了爭寵,這麼下狠手嗎?
“不管怎樣,審問武氏清楚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四阿哥說道。
他看向蘇培盛,“把人送去莊子先關起來,另外,叫人去把他的床褥什麼都燒了,再查看跟他走得親近的人可也有出痘?”
耿妙妙這邊也不放心嬤嬤等人,她知道小張是出過痘的,便吩咐他,“你回去讓咱們院子裡的人都查看查看身體,要是誰身體不舒坦便立刻移出去,該請大夫請大夫,該出的錢我一分也不會少,等病好了再進來伺候也是一樣的。”
“奴才明白,側福晉也彆擔心,咱們院子裡的多半都是出過痘的,況且那天接觸過東西的也不多。”
小張有些心有餘悸,那日過後側福晉吩咐他們用燒酒跟藥草先後處理那屋子,他們還嘀咕過側福晉未免有些小題大做,如今知道那香囊裡裝的是那種汙穢物,這才知道側福晉真是仔細謹慎。
四阿哥身旁伺候的人都是出過痘的,這是有緣故,當年先帝爺因為出痘年紀輕輕就走了,萬歲爺登基後,對種痘的事抓得緊,不但阿哥格格們到了年歲要出痘,便是他們身旁伺候的太監也因此得了榮幸,能夠種痘。
四阿哥也是因此,才會吩咐蘇培盛去操手處理小李子這件事,他又叫了孫吉去把武格格主仆都帶來。
孫吉去了一會兒,很快回來了,“王爺,武格格不在。”
“不在?”
四阿哥問道,“去哪裡了?”
孫吉回話道:“奴才問過了,武格格院子裡的粗使丫鬟說是德妃娘娘身旁的人來請,武格格就出門了。”
娘娘?
四阿哥眼眸一沉,手指敲打著桌麵。
耿妙妙此時一言不發,她知道四阿哥興許猜疑到了德妃身上,但這句話,四阿哥不能說出口,耿妙妙就更不能提。
除非證據確鑿,否則這事是說也不能說的。
一個親額娘會下手毒害自己的親孫子孫女嗎?
耿妙妙希望,這個答案是不會。
她知道德妃不慈,但卻希望德妃不會心狠手辣到這個程度。
“事情辦妥了?”
太子一身杏黃色龍袍,腰間羊脂玉佩溫潤,他正低頭用小刀刻著一個哨子。
武氏臉色蒼白,強撐著:“回殿下的話,已經辦成了。”
“那怎麼這些時日沒消息?”
太子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武氏,“你彆是糊弄孤的吧?孤可不是好脾氣的人。”
武氏如何不知道這事,來的路上白螢就敲打過她,跟她說太子昨日動怒,讓人打死了兩個太監。
言下之意很明顯,太子要誰的命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
她被看得兩腿一軟,直接跪下:“奴婢怎敢欺瞞太子,東西確實已經送過去了,隻是估計還得些時日才會發作。”
太子上下打量她,眼神冰冷得像是在打量一隻貓一隻狗,“嗯,孤自然是相信你的,起來吧,這天這麼熱,你要是中了暑,回頭孤可沒法跟孤的好四弟交代。”
“謝、謝殿下。”
武氏也是這會子才察覺到地板被太陽曬得滾燙,她撐著地起來,卻不敢叫一聲痛,“奴婢來的匆忙,也不曾跟王爺、側福晉交代,隻怕側福晉回頭怪罪,可否……”
太子輕笑一聲,“你慌什麼,既然事情辦成了,孤自然不會薄待你,你在這裡多坐一會兒,不好嗎?”
武氏哪裡敢說好,又不能說不好,一時間臉上汗如雨下。
太子瞧她這模樣,隻覺無趣,嫌棄地擺手,“成了,你走吧,孤想抬舉抬舉你,誰知你這麼不識趣。”
武氏隻當自己是聾子,聽不懂這話的意思,連忙撫膝行了禮,匆匆告辭。
蘭兒、青兒兩人就在暢春園外等她,見她出來,兩人忙從馬車上下來。
不知為何,蘭兒、青兒兩人也沒問是不是德妃娘娘請武氏過來,而是直接攙扶武氏上了馬車。
“走吧,回咱們園子去。”
武氏說道。
蘭兒答應一聲,撩起簾子對外麵的車把式吩咐一聲,回頭又笑著若無其事地拿帕子給武氏擦了擦膝蓋上的灰塵,“娘娘也是真喜歡格格,不過咱們偶爾不說一聲出來還成,要是次數多了,隻怕兩位側福晉要惱了。”
武氏心不在焉,“我心裡有數,今日是事出突然,以後自然不會了。”
聽到這話,青兒低聲舒了一口氣,興許是聽錯了,她竟覺得自己好像也聽到蘭兒姐姐的舒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