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心裡擱下一件事, 整個人都鬆快不少。
可等她踏入綰春軒的時候,武氏卻覺得不對勁,這院子裡平日裡粗使丫鬟總會出來走動, 這麼這會子卻是不見一個人?
正想著, 屋子裡有人走了出來, 卻是蘇培盛。
武氏愣了愣,腳步遲疑, “蘇諳達?”
她攥緊了手中的帕子,臉上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你怎麼在這裡?”
蘇培盛對武氏打了個千, ‘武格格, 王爺跟側福晉都在裡麵等著您呢, 您進去吧。’
武氏心裡一緊,臉上笑容有些勉強, 她看了眼蘇培盛,咬著唇兒, “這什麼事啊, 王爺跟側福晉可是怪我沒來得及說一聲就出園子去了?”
蘇培盛笑而不語, 躬身站在一旁。
蘭兒、青兒兩人已經變了臉色。
屋子裡, 四阿哥聽到武氏的聲音, 沉聲道:“進來。”
武氏隻好握了握拳, 帶著蘭兒等人進屋子裡。
屋子裡並沒旁人。
四阿哥跟耿妙妙坐在明間正中兩把椅子上,武氏忙屈膝行禮, 又要叫人去沏茶。
耿妙妙直接道:“不必了,武格格想必心裡有數我跟王爺為什麼來的,咱們索性坦白些。”
她的臉上沒了往日親和的笑容,眼神嚴肅, 把武氏看得心裡發緊。
武氏勉強笑道:“側福晉這話,奴婢不明白,可是奴婢今日沒提前說一聲就出去了,這是……”
“小李子已經供出你來了。”
耿妙妙打斷武氏的話。
武氏臉色瞬間變了,她好似被人寒冬臘月裡抽了一鞭子,渾身打了一激靈。
青兒卻是直接嚇軟了腿,雙腿跪下,“王爺、側福晉,奴婢是被武格格逼的,求王爺、側福晉饒命。”
蘭兒也忙跟著跪下,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四阿哥看向武氏,“你還想說什麼?”
武氏怔了怔,卻是露出一個苦笑,她頹然低下頭,“是,是奴婢讓小李子跟青兒乾的。”
“是誰指使你做這種事?!”
四阿哥橫眉怒目地看著武氏。
武氏抬頭看向四阿哥,心裡頭卻湧出委屈跟苦澀,“王爺隻知問奴婢幕後黑手是誰,卻怎麼不憐惜憐惜奴婢,倘若不是王爺對奴婢毫無半點兒憐惜,奴婢怎會叫人算計!”
蘇培盛等人幾乎瞠目結舌。
誰也想不到這個時候,武氏不認罪就算了,居然還倒打一耙,怪罪到王爺身上。
“你這話的意思,莫非是王爺的錯?”
耿妙妙皺眉,“你可知那香囊裡裝的是什麼要人命的東西!”
“我如何不知,我難道沒遲疑過?”武氏大概是知道自己隻有死路一條了,此刻心如死灰,破罐破摔,“可要不是你霸著王爺,讓我毫無出路,我又怎會碰上這種事!”
“荒唐!”
四阿哥被氣得不輕,抄起旁邊的茶盞朝著武氏跟前的地砸了過去。
那白瓷茶盞在地上砸成了粉碎。
武氏忍不住一個哆嗦,卻是梗著脖子,“奴婢並沒有說錯什麼,奴婢也知道事到如今,王爺肯定恨毒了奴婢,可奴婢也是被人所迫。”
“被人所迫,誰逼迫你做這件事的?”四阿哥眼神掃向武氏。
武氏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笑容,“奴婢當然會告訴王爺,但奴婢想跟王爺做個交易。”
四阿哥眼眸垂著看著武氏:“你做出這種事,還想跟本王做交易?”
“是,不然奴婢不說,王爺怎會知道想害您的人到底是誰?”
武氏心裡畏懼,卻還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來。
“放肆,你好大的膽子,你這是在要挾王爺不成?”
蘇培盛出聲質問。
武氏冷笑道:“奴婢也不求旁的,不過是想跟王爺各取所需,奴婢賤命一條,隻求王爺高抬一手,饒過奴婢,那麼王爺問什麼,奴婢就說什麼。”
蘭兒心驚不已。
她雖不知武氏乾了什麼事,可隻見王爺這麼惱怒,便知不是什麼小事。
武氏倒是好膽量,到這會子還敢威脅王爺。
耿妙妙若有所思地看著武氏:“你是不是覺得你不說,就沒人知道是誰指使你的?”
武氏冷笑一聲,意思非常清楚。
耿妙妙淡淡道:“你是有底氣,可你忘了一件事,那香囊的料子難得,乃是廣繡,今年內務府上進到宮裡頭的廣繡也就那幾匹,隻要有心去查,就能查出香囊是誰的。”
武氏愣了愣,整個人陷入慌神中。
那香囊是廣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