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不清了,那等汙穢之物,武氏根本不敢多看,雖說她以前已經出過痘,可碰上這東西都覺得惡心,從拿到手再到東西移交出去,也沒正經看過幾眼。
“還是側福晉您聰慧,奴才怎麼沒想到呢。”蘇培盛一拍腦門,“回頭奴才就叫人去內務府打聽今年廣繡哪些主子得了。”
“既是如此,這人就不必留著。”
四阿哥跟耿妙妙對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沉聲說道,他一揚手,“把人拉下去。”
“王爺!”
武氏徹底慌了,沒了底氣的她就像是一隻喪家犬,狼狽地跪在地上,“奴婢都說,是、是太子指使奴婢乾的!奴婢本來不肯,可太子威脅奴婢,奴婢要是不做就要奴婢的命,奴婢真的是被逼無奈。”
武氏的這個答案一出來,屋子裡瞬間鴉雀無聲。
不但耿妙妙愣住了,就連蘇培盛、四阿哥也都錯愕不已。
蘭兒等人低著頭,隻恨自己當初跟錯了人,今兒個聽到這樣的消息,也不知能不能活著回去。
四阿哥看了蘇培盛一眼。
蘇培盛連忙出去守著門,他一走才發現自己兩腿發軟,全靠著一股氣撐著走出去,等站在門口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手掌心裡都是冷汗。
太子,居然會是太子……
這消息太讓人震驚了。
即便是四阿哥,也是晃了一會兒才回過神。
他是知道太子不懷好意,上輩子他登基後,太子都沒少給他使絆子,跟老八一個德行。
隻是他想不到這會子太子就對他這麼狠毒。
“太子拿捏住了你什麼把柄?”
四阿哥問道,“你若老實交代,本王還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武氏咬著唇兒,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奴婢、奴婢不小心看到太子跟白螢拉拉扯扯……”
“白螢,那不是德妃娘娘的宮女?”
耿妙妙越發錯愕。
她本來還鬆了口氣,這事是太子指使的,總比是德妃指使的好,可想不到,兜兜轉轉,居然又跟德妃扯上關係。
這叫她怎麼說才好?
“是,白螢是德妃娘娘的心腹宮女,”武氏道:“這陣子白螢來找我,其實是代替太子來的。”
興許是為了報複,又或許是對德妃心裡也存著恨意,武氏繼續說道:“奴婢當初是奉德妃娘娘的意思監督王爺,但奴婢一直不肯,誰、誰知一次偶然間就撞見了白螢跟太子苟且……”
四阿哥跟耿妙妙這下都明白了。
耿妙妙也弄明白了先前武氏脖子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了,定然是武氏發現了這樁不倫之戀才遭了毒手。
白螢不但是德妃的人,更是宮女,宮女名義上都是屬於皇上的,除非是皇上賞賜,太子這偷情偷到庶母身旁的人身上,傳出去名聲就臭了。
因此,那時候,太子肯定是奔著要武氏的命去的,但興許是他改變了主意,又或者是怕不好處理武氏屍體,所以就放過了武氏。
“太子可有告訴你,他讓你這麼做是為什麼?”
四阿哥問道。
武氏搖了搖頭,“沒有,太子隻吩咐奴婢辦事,旁的事一句話都沒告訴奴婢。”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武氏對於太子來說就是一顆棋子,誰會告訴棋子自己想乾什麼。
“可還有旁的事要交代?”耿妙妙問道。
武氏忙搖頭:“奴婢就辦了這麼件事,奴婢真是被迫的,太子說奴婢不乾就要奴婢的命!”
“你也可以選擇告訴王爺或者是我,不是嗎?”
耿妙妙反問道。
武氏瞬間啞巴了,仿佛被人點住了穴位。
耿妙妙道:“太子是威脅了你,可你不是沒有自救的其他機會,但凡你把這件事告訴王爺或者是我,難道我們還會反怪罪你?”
她的目光沉靜,“你不這麼做,無非是有個原因,你在心裡也盼著小阿哥小格格們出事,如此一來,我倒了黴,就輪到你出頭了。”
武氏麵如金紙,不知該如何辯駁。
耿氏的這番話把她心裡那些隱晦的惡毒的心思說的一清二楚。
是。
她是的確有很多個機會選擇說出這件事。
無論是剛發現太子跟白螢穢亂後宮那會子,還是太子把香囊給她的那時候,她是有旁的選擇的。
“事已至此,奴婢說什麼,側福晉也不會信了。”
武氏閉上眼睛說道。
“不是我不會信,而是我知道你的可怕。”耿妙妙道:“因為太子要挾你,你可以昧著良心,下手害三個甚至還沒滿周歲的孩子,無視園子裡其他人的性命,若是這事沒被人發現,將來太子再要挾你做其他事,你能拒絕嗎?你會拒絕嗎?”
武氏嘴唇顫抖,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