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過後, 弘晝、弘曆跟著耿妙妙回了院子。
他們先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才過來。
弘晝整個人直接躺在塌上, 四肢張開,呈大字形, 毫無形象。
烏希哈推了推他, “我當你出去後學勤勞了,怎麼還是這副德行?”
弘晝眨巴下眼睛,勉強坐起身來,搶過烏希哈手裡的茶盞喝了一口,長歎一聲:“舒服!”
弘曆笑著解釋道:“我們回來的時候是騎馬,弘晝是累得很了。”
“騎馬不好嗎?”
烏希哈好奇地問道,她也有自己的小馬, 但是因為年紀太小, 又沒有個大人跟著,耿妙妙不許她騎馬出去, 怕出事摔了, 也怕不小心撞了人。
“姐,你不懂,這騎馬騎個一兩個時辰是樂趣, 這要是日日都得騎馬,那就不是樂趣了。”
弘晝大大咧咧地說道,“就我跟四哥, 也是最近才好點兒,前些日子兩腿都磨出水泡了,但阿瑪說就是得這樣騎馬,才能習慣。”
耿妙妙知道這其中有緣故。
雖說出行能騎馬、也能坐車乘轎, 但是老祖宗的規矩是但凡宗室子弟,除非六七十了身子骨不行,又或者是有疾病在身,否則出入都得騎馬。
當然這是在皇上跟前才會管的這麼嚴格,若是在外,便是想坐轎子坐馬車,也一般不會有人管。
“你阿瑪說的也有道理,你們多練練,以後騎射也精進不少。”
耿妙妙道:“我看你們也長高了,現在的衣裳都小了些,等明日讓人來量尺寸,給你們多做幾身衣裳。”
烏希哈前陣子才做衣裳,耿妙妙原先給兩個孩子也做新一季的衣裳,但想著孩子長得快,尺寸不定不合適,就沒有,而今看來,她的顧慮是對的。
“多謝額娘。”
弘晝笑嘻嘻地說道,弘曆也笑著道謝。
烏希哈對這些不在乎,催促他們道:“那你們跟著皇瑪法在外麵,可有見到什麼有趣的事?”
弘晝翻了個白眼,挨了烏希哈一個拳頭。
弘曆道:“我們在行宮偶爾也會去見皇瑪法,被皇瑪法考教功課,但是尋常時候比在家裡還拘束,日日除了讀書,練習騎射,就沒什麼好玩的。”
“就是,連吃的都不如家裡好。”弘晝叫苦不迭,他是個好口腹之欲的性子,住的差點兒沒關係,可吃的不好他卻受不了,“行宮那邊膳房的手藝跟宮裡如出一轍,每日裡來來回回就是那些菜,就是餑餑,做的也不如咱們家裡的好吃,額娘你們瞧,我跟哥哥都瘦了一圈!”
聽到弘晝訴苦,烏希哈忍不住笑,眉梢眼角都壓不住,“真的啊,這麼可憐,怪不得你們今晚吃那麼快,我還以為你們是今兒個沒吃好呢,原來是天天沒吃好。”
“姐,你還笑話我們,枉費我們還給你帶了些特產呢。”
弘晝立刻不樂意了,雙手抱胸,揚起下巴氣呼呼地說道。
烏希哈臉上笑容一僵。
她求助地看向耿妙妙。
耿妙妙隻低頭端詳跟前的青瓷茶盞,這茶盞質地通透,顏色清潤,倒是標誌,回頭可以叫人多買幾套,將來預備著給烏希哈當嫁妝。
“好吧,是我不是,我不該笑話你們。”
見額娘不搭理,烏希哈隻好老實認錯。
“那姑且原諒你吧。”
弘晝寬容一甩手說道。
烏希哈忙問道:“那你們帶的什麼特產啊?”
弘晝跟弘曆對視一眼。
弘晝咳嗽一聲,“姐,這特產嘛……”
耿妙妙留意到這混小子兩條腿已經搭在炕邊了,她唇角掠過一絲笑意。
“這特產就是我們兩個,哥快跑!”
弘晝說完這句話,靴子也不穿,就穿著襪子跑開了。
烏希哈愣了片刻,回過神氣得跑去追打他,“你敢騙你姐,你給我站住!”
“傻子才站住!”
“你不站住你等著挨打。”
“我站住了才會挨打。”
弘晝跟烏希哈在屋子裡轉著圈跑。
弘曆等人在旁邊看著都不禁想笑。
“阿瑪!”
瞧見四阿哥進來,弘晝忙躲到四阿哥身後,抓著四阿哥的衣裳。
四阿哥一進來,就瞧見兩個小炮仗衝了過來,愣了下才認出是弘晝跟烏希哈。
“你們這是在鬨什麼?”
“阿瑪,您來得正好,給我評評理。”
烏希哈拉著四阿哥的袖子,瞪著四阿哥身後的弘晝。
弘晝還不知死活,拿手在臉上畫羞,把烏希哈氣得跟河豚似的。
屋子裡眾人忙給四阿哥行禮。
耿妙妙跟弘曆也出來,耿妙妙笑道:“剛才弘晝騙烏希哈說帶了特產,結果是他們倆,烏希哈氣得不行呢。”
聽聞是這麼個緣故,四阿哥眉眼也露出笑意。
他拍了下弘晝腦袋,“你就知道頑皮,回頭罰你給你姐姐每日抄寫十篇大字,讓你姐姐檢查,寫不好重寫。”
聽到這麼個要求,弘晝臉都綠了。
烏希哈頓時高興了,拉著四阿哥,“阿瑪,您坐,我給您倒茶。”
她還像模像樣地去親自沏了一盞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