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宮女百合上前,她雙目紅得不像常人,淒楚地朝餘貴人連連磕頭,轉而對著皇帝方向大喊認罪道:“皇上,都是百合的錯,是奴婢自作主張,都是奴婢愚蠢,竟然作出這樣蠢事。”
這一主一仆的對話,在大殿上聽得清清楚楚。
“你這是做什麼!”離得上首極遠低位妃嬪中,代純拉了拉著急慌亂的周寧萱,低聲勸吼道:“你現在上前,反而連累了你自己。”
“可是……婧然她不會這麼做的……”
“於氏她作死,想要害玉貴嬪,我們又要什麼辦法。”
“婧然她沒有這個心思的……”周寧萱欲言又止,到底不是十分確定,於氏和她、代純同一屋秀女出來的,又是這屆秀女中的底層人物,一直惺惺相惜,自然情分不同,她還是想求情的。
“於婧然比我們位分都高些,她那麼掐尖想要往上爬,你怎麼知道她沒做這些事情,彆到時候為她求情反被連累了。”說到底,她們跟於婧然不過是同一個房間出來的同屆秀女,怎麼就知道於氏不是這般心狠手辣的人?
“而且你聽我說,上頭這些大人物都說於氏是凶手,我們這些末位妃嬪根本管不了那麼多的。”代純眨了眨大眼睛,似是而非地說上這麼一句,眼見周寧萱咬了咬唇,被她勸的忍下了衝動,嘴角隱晦地勾起詭異的弧度,接著將目光放到了殿中央,對著趴伏在地顫抖不止的於氏瞥過一絲冷光。
“陛下?”陳淑妃看了眼梁銳,她拿不準皇帝的意思,現在證據確鑿,可以將所有的事情推到彆人身上,馬上就可以放出玉貴嬪這個心尖尖了,皇帝怎麼反而還沉默不語起來。
皇帝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淑妃的方向,整整思索了一炷香的時間,直到淑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勉強,終是微微頷首,讓人將於氏和百合兩人拖下去隨後再審。
於貴人身體一軟,大禍臨頭之感瞬間蔓延全身,怔怔地被人大力拉了下去,她這等無寵之人,被人壓去再審,已經定了一大半的罪了。
陳淑妃見事情差不多定性,當下便為蘇柔再次求情,讓蘇柔從禁足中放出來,緊接著方貴容便起身說起淑妃娘娘的心善仁慈,又有不少人私下點點頭附和道,淑妃的確是菩薩心腸。
皇帝見狀,輕笑了聲,遂了這些人的小心思:“允——”
……
另一頭,於氏被帶下去審了三日,很快就有人將審理結果呈了上來放在皇帝的案頭上,於氏最終還是認罪,但希望陛下能饒過她的家人。
於氏在為何殺害如嬪的認罪書紙上寫明,如嬪選秀時曾得罪過她。
而陷害蘇柔則純屬是因為嫉妒,心有不平,同屆秀女憑甚蘇柔她一枝獨秀。
皇帝最終蓋棺定論,讓於氏進了冷宮,品階貶為末等更衣。
借此由頭,還狠狠地懲治了一頓於家,男子貶謫官身,女子褫奪誥命。
這邊於氏如何淒慘,除了周寧萱這少許人掉下幾顆淚珠子,其他人都在為自己的未來打算。
經過此事不少妃嬪都無比向往成為淑妃那一派的人,以前有些人不知道,現如今突然發現了,這淑妃眼瞧著麵目和善,對交情一般、且為勁敵的玉貴嬪都能夠傾力相幫,何況是自己這派的人呢!
況且,其下的方貴容能有自己的子嗣,說明淑妃不是容不得人的人。膝下又有大皇子,地位穩固,此番仁慈親善的招牌一打出來,頃刻間便贏取得了一大波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