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要出閣(1 / 2)

寧清儀回到府上, 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問了寧溪可曾回府,又讓念髻派人叫留守在百食堂旁邊的幾個轎夫回來。

顧裕安想的周到, 連寧府的轎夫都撇下了,大概是懷疑這轎夫中有人會通風報信, 橫生波折。

得了下人稟告, 知道寧溪還未回府,寧清儀很快便聯想起,顧裕安離開前貌似跟她提過一兩句, 為了讓她不再被寧溪惦記著,對方似乎給寧溪下了個不輕不重的絆子。而若是對方沒有其他心思, 便會安然無恙。

寧清儀笑了笑,恐怕,如今這寧溪在顧裕安心裡是脫不開心思深重這個詞了。

將董三娘安置好, 寧清儀抬腳就先往寧父書房裡走去,這個點,寧父通常會留在家裡與幾位管事商量事情。

作為寧府一家之主,她總要去探一探寧父對寧溪是如何疼愛的。

書房門緊閉著, 寧清儀被府裡的管家一把攔住,她也不蠻纏,帶著身後的念髻規規矩矩站在了外頭。

而這時,一向清高自詡的二小姐沒有了頤指氣使,反而像是落敗的公雞似的,滿臉充滿落寞與惆悵, 眼睛紅紅的,但仍乖乖巧巧,並沒有橫衝直撞闖進書屋找老爺評理。

還真是令人意外, 管家臉上微微露出好奇之色。

寧清儀身上還是先前的裙衫,泛皺的衣襟平整了許多,但是細看仍會覺得微微不妥。

她當然沒有乾站著。

寧清儀收斂了一身委屈的情緒,眼尾一翹,眼神逐漸冷淩。

她側眸輕瞥了眼旁邊低眉順眼的尤管家。“尤管家在府裡三十多年了吧。”

“是的,二小姐。”尤管家頷首應著。

這人是寧府的老奴,是寧父的心腹,也一向代表寧父的態度,然而彆看這位麵上對寧清儀雖然客氣,但還是不如對寧溪那般真心實意的敬重。

寧清儀眼波微轉,心思綿密起來,言語直接地打探起寧府外頭的生意。

有些事情是她可以用內宅手段去解決的,但外頭更大的天地,寧清儀暫時還觸摸不到。

“二小姐怎麼對這些感興趣了?”尤管家微微詫異,轉而又低下頭去,嘴上回答得滴水不漏。

像是回答了她的問題,但仔細一琢磨就知對方並沒有給準確的回應,一聽就是敷衍了事但又格外圓滑的模樣。

若是從前,她說不定就這麼糊裡糊塗地放過對方。

現在嘛……寧清儀眼明心亮,就這麼幾番試探交談,她明白了。

這尤管家對寧溪的敬重也不是完全看在寧父的麵子上,寧溪本人一定也做了什麼。

她對這尤管家的立場已然清晰。

念髻似乎是瞧著書房裡老爺應該沒那麼快結束交談,便勤快地收拾出一塊石頭凳。

寧清儀看著這一幕,心下滿意,念髻這丫鬟好處和壞處都異常明顯。

她懶洋洋地坐在乾淨的石頭凳上,低頭有條不紊地翻了翻袖口,拿捏著不緩不急的語調對著尤管家說道:“尤管家多想了,不是我感興趣,今日前來,就是要和爹爹說一說姐姐在外頭做的糊塗事,爹爹居然敢將百食堂放心給她管著,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得多問一問?”

雖隻有兩個女兒,但寧父似乎並沒有要將家業交給她們管理的意思,他更希望這兩個女兒各嫁佳婿,難得,還能特意為寧溪開了酒樓的路子。

“二小姐應該是對大小姐有所誤會,大小姐聰慧過人,處事公道,最重要的是,在生意場上向來清醒,慧眼如炬,怎麼會犯糊塗?”

“所以嘛,我這不是要了解更多一些,免得我誤會姐姐了。”她輕笑了一聲,眼中明明白白地劃過一抹興味,正正好被對方捕捉到。

尤管家眉頭微動,不明白這二小姐究竟是什麼意思。

寧清儀嘴角微微勾起,倏地又換了個思路,不和他繼續掰扯寧溪到底是聰慧還是糊塗,而是講起寧府裡稀鬆平常的瑣事。

然而講著講著,又似是不經意間,問起了寧家的買賣,問起了寧家的錢財進項,當然,無一不是尤管家絕對能夠知道的事情。

那尤管家一開始本是隻隨意舉例說上幾個,而寧清儀偏偏揪著話題問得再深一些,又總是能夠拐著彎,將對方再次繞了進去,讓尤管家不自覺又吐出好幾個,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對方已然汗水濕透了衣衫後背,整個人開始不好了。

寧清儀見狀,適時地停下了話語間的糾纏,她轉瞬做出一臉煩躁,毫無耐心的模樣。

“哎……這裡頭的事情可真複雜,真是難懂,你說爹爹可真辛苦,居然還要成天動腦想這些事情。”

“二小姐長大了,懂得體恤老爺,老爺聽了,一定會很高興。”尤管家微不可察地吐了一口氣,悄悄擦了擦額間的冷汗,仿佛明白了,二小姐是一時興起,才問起寧府的生意鋪子事情。

其實,要說二小姐是寧府的主子,過問這些本沒有什麼,就比如寧大小姐就經常隨意出入寧父的書屋,和寧父商討生意場上的事情。

然而在他心裡,大小姐終究是不同,二小姐她……這等外頭的事情實在不歸一個什麼都不懂、問些事情都顛三倒四的閨閣女子去管,二小姐還是應該看看書,繡繡花,那才是正理。

寧清儀可不知道尤管事在心裡給了她許多“忠告”,她在管家麵前向來就不是個“乖巧”的女子,倒不如順著這“跳脫、難纏”的形象,胡纏著要來她想要的信息,效率更高。

不過閒聊間,她就探出了點門道。寧父是做茶葉起家,後來陸續加入了絲綢、香料、瓷器等買賣,然而那些都是小打小鬨,寧家最大的生意進項仍舊是絲綢和茶葉,甚至綢緞遠銷京城,是京城貴人前都能夠叫出名號的絲綢製品。

而那百食堂,也不過是寧溪初出茅廬練手要做的酒樓生意。

寧家在這之前並沒有做過類似的生意,也隻在縣城西邊開有一家茶樓,專門提供給有錢有權的貴人們品茶娛樂。

由此可見,寧家做生意是講究格調的,因背靠京城的權勢,目標明確,向來隻在各州府貴族間鋪開生意,最次也是同富商往來交易,可不怎麼同一般百姓打交道。

而寧父居然同意了寧溪開一家十分有煙火氣的酒樓,這其中的緣由便耐人尋味了。

寧父從來是不吃虧的性子,單單是一份對大女兒的慈愛之心,也不足以支撐,讓他打破一貫的生意脈絡,這其中,必定還有什麼事情。

雖然這尤管事在有些事上遮遮掩掩,但對目前的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又過了一會兒,書房的門終於動了。

房門從裡打開,打頭的是一個和寧父年紀差不多的老管事,身後跟著幾人,陸陸續續從裡麵走了出來,寧清儀特意覷上幾眼,這幾個管事瞅著皆是麵容油滑,步伐老邁,最年輕的也都已續上須。

寧清儀將此事暗暗記在了心裡,接著便走了上前,她脊背挺著直直的,下巴微收,側身行了個問候禮,算是問好。

這幾個管事幾乎沒有一個認識這位寧家二小姐,但大家夥都是做生意的,眼色就是不一般,隻隱晦地快速打量了眼寧清儀的衣著打扮,便上道地叫起“二小姐安好”。

寧清儀嘴角稍稍勾起,微一頷首,算是回應。

然而她這麼輕描淡寫的回應,讓其中的兩位老管事有些不滿,他們已經皺起眉頭。

一比較寧大小姐對他們的客氣,這寧二小姐著實高傲了些。

而寧清儀目不斜視,似乎對這兩位管事的不滿不以為意。小臉一轉,便錯身往書房走去,這般目中無人的態度讓那兩位老管事臉上不好看,便相互間說了幾句“傳聞二小姐驕縱”“謠言果然是有些根據的”之類的話。

尤管家在旁看著那兩位越說越興致高漲的兩個老家夥,臉上也露出冷色。

雖說二小姐臉冷了些,但大抵的規矩是沒有錯的,難不成非要舔著臉,對著他們這些老家夥笑容滿麵才算有規矩嗎?!

等等,笑容滿麵……

尤管家不由自主想起了大小姐,比起此刻對著這幾個管事冷淡著張臉,時刻端著小姐規矩的二小姐,大小姐的確是平易近人,一直笑容滿滿,溫和至極。

尤管家心下一緊,不知怎麼的,看著眼前這兩個對著二小姐輕聲不滿起來的,渾然忘記本質是“仆人”身份的管事們,他心裡十分不得勁,或許他該提醒下大小姐,有時候不必太過“平易近人”,免得有些人猖狂起來,連雇傭他們的主人家都可隨意指責了。

……

寧清儀將念髻留在書房外頭,她自個兒進了屋。

那頭尤管家忙不迭引那群老管事出門的時候,念髻正守候在書房門口,她早就充當著小姐的第二雙眼睛,耳朵尖尖的,幾步遠外,將那兩個看著臉色不好的老管事長的什麼樣記得清清楚楚,還有他們對小姐的碎碎叨叨也都給記在了心裡,她暗地裡哼哼幾聲,準備回去後立馬給小姐說上一說。

寧清儀可不知道這念髻這番儘職儘責,她是全然不管屋外那群人拿什麼眼神看她的,她一個小小女子,難不成隻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臉就能籠絡住那群人的?話本子中那些傾城一笑,便可讓仇人頃刻間放下無數仇恨,讓敵人轉瞬更改立場的故事,也就腦袋裡遐想一番,可不能當真。

寧清儀心裡門清。

先前看過寧溪對酒樓裡那岑管事的態度,她便舉一反三,明白了。

這寧溪有時候態度或許太過溫和如春。

若是遇上岑管事、尤管家這般忠心耿耿之輩,那當然能夠讓他們更加衷心與感動,而若是碰上一群自負且自傲的人,隻會慢慢養大那些人的胃口,甚至是讓對方覺得你的好態度是理所應當的。

當然,依照寧溪的心機,對方或許還是故意這麼做的,篩選出那群“不夠衷心”的人,推動那群人自取滅亡,但是如今,寧清儀可不會輕輕鬆鬆地讓她過關。

“爹,你在乾嘛?”寧清儀一進屋就看到寧父拿著一張精致的薄紙在反複琢磨。等她靠近,才慢吞吞地將它壓在了一疊書冊下麵,寧清儀隻匆匆瞥到上麵有著“皇商”二字。

“沒什麼,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寧父都開始明著打哈哈糊弄她這個小女兒了。“今日你怎麼興起來為父這裡?”

寧清儀笑了笑,她也沒在薄紙的話題上打轉,這會兒來找寧父可是要先下手為強的。

寧清儀目光幽幽,直直盯著寧父,明明白白地來找寧父撐腰:“爹,你要為我做主啊,姐姐她要害我呀?!”接著,她就將在百食堂的發生事情從頭到尾說了個清楚。

她咬著唇角,說到恐懼處,瞳孔不自覺縮起,又像是不想回憶般,雙拳緊緊握住。

說了她本是好奇去看一看寧溪新開張的百食堂,卻無端遭遇一場無妄之災,當時才後知後覺,明白了或許這是寧溪的一場局。

她言辭處理無師自通,很有章法。將當時的應對自如潦草揭過,又說成是誤打誤撞運氣好,當時的拖延時間則是說成了慌張失措不成章法,好在對方腦子不太好,讓她一一躲過。

寧父摸了摸肚子,思量著道:“按你所說,安安不是最後帶人上去救你了?好在你沒有出事,安安肯定會內心不安,阿宜,你也是臨時起意去的酒樓,你姐姐難不成有這麼厲害,這麼快就布好了局?就讓你你不要想太多,安安不會那樣做,一切都是巧合和意外。”

寧清儀是驕縱衝動,但也不是真正的無腦之輩,她就這麼逼著寧父問:

“爹就沒有想過,姐姐帶那麼多人上來作甚?她明明隻要帶上酒樓裡的自己人,就可對付得了那周孝東了。何況,爹爹不是向來誇讚姐姐聰慧機敏,機變過人嗎?如今這麼多巧合,爹爹捫心自問,你信這些都會是巧合嗎?”

寧清儀去百食堂的確是臨時起意,但其中不是沒有可操作的空間。

若那周孝東來了百食堂是巧合,將藥下在果酒裡,她喝了果酒是巧合,寧溪吃到一半,酒還沒喝進去就被人叫走是巧合,那劉爺正好來了百食堂是巧合,那眾多食客中有那麼多好事之人也是巧合。

或許其中真的有一些巧合,但是巧合太多,就成了一場精心策劃的局。隻要寧父帶人去查上一查,真相就會浮出水麵,畢竟,百食堂裡也有不少寧父的人。

可惜寧父站在了寧溪那一邊:

“你姐姐定是心急,沒有想得那麼周到,不是故意要害你名聲,若是她真的故意,不去救你不是更好。”

“爹!”寧清儀垂下了眼角,那生性清淡的眉眼似乎沒了任何光彩。這假設成立的結果隻要一想,就能讓她小臉慘白。

“好了,阿宜,爹知道你今日吃苦了,爹待會兒一定會好好說一說你姐姐,是她沒有照顧好你。”

“哼,爹爹就是心疼大女兒,不心疼小女兒,婚嫁之事是如此,如今女兒都快要被人害死了,您還一直向著姐姐呢?”寧父看著小女兒嘴上雖然說得難聽,但眼神格外楚楚可憐的模樣,神情一頓。

寧清儀的話說得有些嬌蠻難纏,若是放在平常,寧父定會怒氣衝衝,立刻讓寧清儀住嘴,不要胡攪蠻纏,可如今,不知是不是有些心虛,便放任了寧清儀的順勢提出的幾個小要求,同時也安撫了她一番。

為了寧家和和美美的氣氛,寧父為寧溪解釋的時候,還特意囑咐了此事不要告訴寧母,免得寧母多思多慮,並承諾百食堂那件事情的後續做爹的一定會處理好。

寧清儀心中不由樂開了花,她仔仔細細端詳著寧父的神色,終於讓她發現了可笑之處。

寧母她是一定會告訴的,至於寧父這邊,她當然繼續“天真”地相信寧父所言,想都沒想地點頭應承了。

臉上露出的淺淺笑意,仿佛是對寧父安撫的得意與滿足。

寧清儀心想,她如今臉上可謂是真心實意的笑,隻不過是覺得事情越想越可笑。

就算寧溪遲遲未歸,沒有講明此事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如何,是好是壞,寧父也是想都不想的站在了寧溪那一頭。

或許,這一場景,在話本裡,是要讀者拍手交好,覺得這爹爹寵女的形象真是太可愛了,然而她心中止不住冷笑。

她的眼睛多利啊。

寧父越是這般毫無緣由地信任愛護,越是令她相信,寧父是有私心的。

寧父是什麼人?一介商賈。

從小小的尺早縣,去到京城,能夠與京城世家聯姻,即使娶的是庶女,也不能否認,寧父的心思深沉,手段也不一般,背靠權勢占下百州府的頭號商賈的名義,彆看他們寧家現在蝸居在尺早縣,寧家的勢頭可是向來很強盛。

這樣的人,心眼明亮的很,若是真的疼愛寧溪,當然懂得如何教養好一位女兒,絕不會沒有另一當事人在場的情況下,就不管不顧地站在了寧溪的立場上。

如今看來,就是有利益驅使,才讓他斷然不會輕易違背寵愛大女兒這個立場。

寧清儀心裡明白,寧溪或許從一開始沒想過算計她,是她自己興起,去了百食堂,走進了這個坑裡,可寧溪冷眼旁觀,還火上澆油這件事毋庸置疑。

就按常理推斷,她可不信,按照寧溪的聰慧,可是有更妥帖的方法處理當時的事情,可她偏偏用了最差的方法。

這麼做的目的,她稍一思索,便明白。對方想將那些好事的外人都引到雅間那處,是想徹底將那糾纏她已久的周孝東定罪,擺脫那個浪蕩淫棍的糾纏。

可千不該萬不該,將她變為戲中人。

寧清儀蹙了蹙眉,就算提起女子清譽,寧父剛剛也不以為然,寧溪可謂是與其一脈相承,或者說,這其中,還沒嚴重到連累“寧家”這一層麵的名聲。

在尺早縣,大家還沒像京城、州府裡的人那麼重視女子的名譽,而且鄉野鄉間,大多也知道那周孝東的惡名,就算她和周孝東同處一屋,眾人也會唾棄周孝東的惡霸之名,對她會同情居多,寧溪在旁邊再多說些自責與痛惜的話,一個“善良”姐姐和一個“可憐”妹妹的名聲就都有了。

這樣一來,寧溪並沒有讓寧家的名聲有汙,故此,寧父也就輕輕鬆鬆按下了她的委屈。

但是憑什麼,寧溪是那個善良姐姐,而她就是可憐的棄子妹妹,難不成,就因為她在寧父眼中一無是處?

那若是寧溪一無是處呢?

寧清儀心中掠過千種念頭,而現實中,也不過是一瞬間的光景。

她的心境早已是淡然無波,然而臉上卻突然羞澀地抿嘴笑了起來。

她從來是想定了,就開始去做。

寧清儀嫣然含笑間便為自己加重分量:“其實,我初初也是相信姐姐,隻不過阿宜怕極了……爹爹,你是不知道當時若不是有顧三郎及時出現,救了我去,我可能還要和那周小公子有的周旋呢。”

“哦?阿宜,那顧三郎怎麼會在場?”寧父眼皮微跳,他剛剛可隻聽到一個董三娘外人在場。

寧清儀本沒想提及顧裕安,但如今想想,或許顧裕安的存在,能夠讓寧父有些顧忌。

“我也不知,他果然是心好,還救了我。隻不過……我看那顧三郎還真的是強撐臉麵,一個農家子,身上估計沒什麼銀兩,還進了一個上等雅間,似乎是虛榮之人。前些日子來我們府上還想與我們寧府定親,定是貪圖我們寧府的家財了,畢竟,誰都知曉,爹爹也隻有我和姐姐兩個女兒,成了我們寧府的翁婿,還能缺錢不成?”寧清儀嘴上故意說著顧三郎的缺點,說著一連串的所謂證據,但是隻要仔細一想,都是站不住腳的推論。

“你這又胡說了,若真是如此,善心之人怎麼貪財?何況對方還推拒了親事,可見他不為錢財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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