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嫁人婦(2 / 2)

寧小姑眼神一厲,臉色難看地想到,寧溪本事挺大,百州府與尺早縣離得遠,孟家還特意瞞了下來,這也能讓寧溪打聽到什麼消息。

孟少華直直倒退了幾步,捂麵慘笑道:“那您有沒有和她說清楚,那日我是被人陷害,才有了真娘的存在。”他是真喜歡安安表妹的,一直都認為安安會是他將來的妻子。“說清楚後,安安一定會理解我的,對不對,母親?”

寧小姑沉著臉,沒有應承這句話,她接著又勸說了什麼,孟少華已經什麼也聽不進去了,“我隻要寧溪一人,其他人我誰都不娶!”寧小姑臉色一頓,她沉吟了片刻,對兒子的癡情有了更深的了解。

“少華不必憂心,你若是非得娶寧溪,為娘必讓你得償所願。”

也是寧清儀的啟迪,堵不如疏,看少華的感情這麼深,逼他忘記反而是傷了他。寧小姑本質上是個寵兒子的人,當然不會願意。再者說,權衡利弊,儘管現在寧溪不願意嫁,她也必須嫁,身份上無可挑剔,是自家娘家的侄女,又搭著京城權貴的人脈,對方再怎麼鬨騰,有寧父和自己壓著就行了。

寧小姑瞬息間就考慮了很多事情,給了孟少華一個肯定的回答。

“我兒隻管專心科舉。”她還等著少華接下來順利參加府試、會試,甚至是殿試。

……

“咣咣——啪啪啪——”

霹靂啪啦瓷器瞬間碎裂一地,連寧溪最愛的那一套純白瓷器都這麼全毀了。

可是她渾然不覺,撐大了雙眼,死死盯住了念冬,對著她死命搖晃,全然不顧對方難不難受,聲音尖銳刺耳:“這麼可能?這這麼可能?一定是誰在針對我!?”

猛地推開念冬後,又掀掉了旁邊的桌子,瓶瓶罐罐倒了一地,目光所及處,一片狼藉。

小姐,冷靜點!念冬怎麼都拉不住寧溪,等她回過神來時,對方已經闖進了二小姐的院子裡。

“是你對不對!都是你乾的!就算不是你,也是你身邊這個姓董的,都是黑心眼的家夥!慣會陰私算計,連一點活路都不給我留!”寧溪一臉痛色捂住胸口,這會兒藥物副作用真的起來了,這一驚一懼間傷的都是她的肝肺。但她怨氣衝天,完全冷靜不下來。

她瘋魔了,剛剛得到消息,她千辛萬苦,耗費了無數心力的芙蓉錦繡屏風托人送上京城,可因為路上耽誤了時間,就被寧清儀的一個春色滿宴繡圖拔得先機,贏得寧家老夫人的喜愛,而她的屏風圖在前者先一步亮相下黯然失色,她用的心思全部付諸東流。

這也就算了,為她送屏風的平子和任泰,一個被轉頭發賣了,一個被關進了牢裡,怎麼這麼湊巧,一定是寧清儀做的!

之前的風平浪靜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夕,渾渾噩噩的,寧溪她所有的心血就這麼全沒了?平子和任泰,她最後的人手啊!寧溪尖叫廝打,全然不顧形象,她衝進寧清儀的院子裡質問,嚎叫,她隻知道,寧清儀怎麼就也正好也送了刺繡給老夫人,不是她乾的還是誰乾的!

寧清儀望著屋外看熱鬨的奴仆,眨了眨眼,慢悠悠地說道:“姐姐,你說什麼胡話?什麼任泰啊?什麼平子?我都不認識,又怎麼害他們?話說這些都是外男的名字吧,姐姐什麼時候認識的這些人,哦,對了,應該是以前和爹爹在外行走結識的罷,那你應該去問父親啊,父親一定知道。而且父親人脈那麼廣,你說的這兩個朋友落難,一定能幫他們了。還有,姐姐這幾日都沒去見父親,若是不好意思了,妹妹我可以為你走一趟,幫你去和爹爹說。”寧清儀異常鎮定,對眼下瘋婆子一般的寧溪溫溫柔柔笑著,她淺淺蹙著眉,天生冷冽的眉眼微斂,明明悠然坐著,卻又有居高臨下之感。

她仿佛一門心思為對方出主意,眼中透著真摯至極的關懷。這一場景,似曾相識,多麼諷刺。

這是曾經她們之間也發生過的事情呀。

隻不過當時,高高在上,看似溫柔實則冷漠的是寧溪,乖張瘋魔,一臉癲狂想問個明白的是寧清儀。

一切都顛倒了!

不對,不對,這是不對的!寧溪怔怔地看著此時雲淡風輕的寧清儀,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原來,不停地算計,最後隻會是自食其果嗎?

父親誤我!寧詩嫣誤我!我不該算計的!我不該!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夠了!夠了”

寧清儀那是什麼眼神!

眼神活脫脫說她水性楊花!和兩個男人一起有瓜葛嗎?

那不是很明顯嗎?寧清儀清冷笑著,眼神完全透露出這個意思。

她和顧裕安聯係不斷,那個聰明的男人啊,可懂得怎麼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了,對方可是將寧溪說的話一句不落地都告訴了她。

說她朝三暮四?嗬嗬,寧清儀最懂得以牙還牙,這就要明明白白嫁給這名聲還給寧溪呀!

現在隻是讓寧溪難受,她還要這周圍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好姐姐,心中到底有多麼善良?

“姐姐,我明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姐姐這麼優秀,諸多君子慕名於你,實屬正常,你若是怕爹爹誤會,我可以說這都是些你在外辦事的下人而已!”

“本來就是下人!”寧溪反射性地脫口而出。

念冬一下縮回了手,她看著小姐理直氣壯的背影,心頭麻木地低下了頭,掩住密密麻麻的情緒,有些心寒,她是遞給平子和任泰消息的中間人,平素小姐對任泰他們以友交好,哪知到了關鍵時刻,他們不過是下人而已。那些還都是本事很大,能夠在外行走的男子,所以,她又怎麼會是例外呢?小姐現如今對她張口就一個姐妹看待,是不是心裡也認為她實際上不過一個低賤下人,憑什麼和她稱起姐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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