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琳將手中的文件夾甩在桌子上,將頭依靠在他肩上,說:“看吧,埃迪,我從清水偷出來的。埃迪,他們要逼我嫁給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男人,就是為了這個!”
她的聲線很穩,但是諾頓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其實在微微顫抖。他頓時為這姑娘感到難過,將她攬在懷裡:“彆怕,好姑娘,你在我這兒了,我在這裡。”
喬琳帶來的文件其實是一份授權書。儘管諾頓本科學的是天文和曆史,但是他畢竟出身富裕,見過不少這類材料,很快就從中抓住了重點。
這份授權書大意是說授權自己孫女喬琳·阿普爾比的監護人照管喬琳的財產,喬琳有一份本金價值1000萬美金的離岸信托財產,在喬琳18歲以前,她每年可以領到30萬美金津貼;當喬琳18歲成年時,喬琳可以從她受贈的信托財產中獲得80%增值部分的支配權,除非她已經結婚,將獲得全部財產的控製權。
授權人的名字是約瑟夫·阿普爾比,喬琳從未見過麵的爺爺。諾頓有些震驚於這份文件的內容,但是又很奇怪,為什麼喬琳的爺爺不自己照顧喬琳,反而委托清水呢?
喬琳把頭埋在他懷裡,甕聲甕氣地解釋:爺爺老約瑟夫雖然在美國也小有薄產,但是真正發家是在日本。她父親小約瑟夫在大學畢業後跟她母親瑪麗亞私奔到日本。後來,他們投向嬉皮士文化的懷抱以後就跟老約瑟夫鬨翻了,跟著日本的嬉皮士們一同四處流浪,後來先是去了夏威夷,又去了美國本土。喬琳父母去世沒多久,老約瑟夫也過世了,他們家著實沒什麼親屬,瑪麗亞又早就跟家裡人斷了聯係,隻能把喬琳委托給自己在日本的合作夥伴。
這些事是她從清水和老約瑟夫的信件裡推測出來的。
“原來他們收養我是有意為之,其實他們可能早就抱著讓我在外死掉的心,這樣就可以直接吞掉這筆無主的財產。但是誰想我居然又從美國來了這裡,還剛好遇上了當年經手委托書的見證人,逼不得已把我收養下來。現在他們倒是打著好算盤,逼我結婚又逼我簽授權書,這樣即使這筆信托是我的婚前財產,我的丈夫也可以直接一點點吞掉這錢。”
喬琳原以為自己對清水家隻有淡淡的感激之情,現在卻控製不住地流淚,剛剛還看似堅強的人,已經變成一個淚人。她不由得對未曾謀麵的爺爺反而升起一種埋怨之情,怨他沒來照料她,怨他識人不清,又覺得自己竟真的是個孤家寡人了,竟在這世上一個親人都沒留下。
她本來不準備哭的,她強忍著恐懼和怒火從清水正夫的辦公桌裡偷出來這份文件,足以證明她有多堅強。但是當她依在諾頓的肩頭,聽到他安撫她,叫她“好姑娘”,淚水就再也忍不住了。
諾頓隻感覺那一滴滴打在自己肩頭的淚水,也打在了自己的心頭。
他又為懷裡的姑娘憤怒,又實在茫然不知所措,隻覺得自己有必要幫助這個姑娘,或者說,拯救她。
“現在怎麼辦?埃迪,我腦子很亂。”堵著一口氣,連衣服都沒換就帶著文件跑來的喬琳漸漸冷靜下來了,開始麵對現實。
看著眼前女孩,諾頓心裡突然浮上一個大膽的念頭,這念頭一出現就在他心裡揮之不去。
“喬,你不能一跑了之,你需要那筆錢開始新生活,也不應該把這筆錢拱手讓給傷害你的人。”諾頓雙眼直視著喬琳,希望借此給她勇氣。
“可我馬上要18歲了,再過一周我就徹底在法律上成年了。一旦成年,他們一定會逼我簽字的,”喬琳聞言很是猶豫,她知道諾頓說的也是她心底的想法,但是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逃脫清水一家的控製,“埃迪,我還需要合法的身份和文書。”
“可其實你是美國人不是嗎?你跟清水一家的關係隻有監護關係,如果你成年了,從法律上看你根本不需要對他們負責,不是嗎?”諾頓試圖一邊說話一邊理清思路,“現在的關鍵是如何徹底杜絕他們逼你結婚以取得財產的想法。我害怕他們使用暴力囚禁你,逼你簽字。”
想著想著,諾頓下定了決心,他看著喬琳,握著她的雙手,用一種輕柔且堅定的語氣說:“喬,跟我結婚吧,我知道我們認識時間不長,但是如果你願意相信我,請把我當作你脫離這種處境的方法,跟我結婚,讓我帶你去大阪赴任,這樣無論誰都無法從法律上把我們分開,你可以保住自己的婚前財產和自由。等過些日子,你可以選擇離婚,或者回美國,過自己想過的任何日子。”
喬琳看著這個剛認識不久的男孩,不知道為何,她幾乎無法控製那種想要不顧一切信任他的衝動,不管他的音色多麼軟糯,此刻她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他的誠摯與堅定。
他想幫我,他想帶我走。
喬琳用目光描繪著眼前男孩的麵龐,他的藍色眼睛正誠實地看著她。
為什麼不呢?再壞也不會壞過現在了。
喬琳撲入她的埃迪的懷中,堅定地回答道:“好的,埃迪,帶我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寫美娛而沒有狗血,那這個美娛是不完整的。給我糯叔明明白白地安排上。繼續歡迎大家評論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