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第三百零一時 塞倫蓋蒂(2 / 2)

喬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迪普森劇院曾經在美國東部是個不錯的劇院聯盟,可現在已經不行了。

諾頓有點感興趣地挑了下眉毛,“他們是不是已經把最後的劇院都賣給AMC了?”

“應該是,”裡奧不在意地點了點頭,“不過我仍然尊敬他們。”

喬琳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轉移了話題。

“彆讓你的食物變涼了,那味道就不對了。”

個人聊天時說到了買賣島嶼的事。裡奧在中美洲的伯利茲買了一塊占地104英畝的小島,花了175萬美元。他打算跟專業的開發公司合作,把那裡建成一個生態度假村。

喬琳有點好奇地問:“誰在幫你打理這些事?後續的基建和地方關係是個大工程。”

“傑夫·格拉姆。他是艾斯班多礁島度假村的老板,在加勒比海有不少生意,我們一起買下了那處島。”

喬琳點點頭,明白了這個生意的組成,也就是說裡奧的入股資本是他的名聲和部分資本,而格拉姆負責具體經營。她一直都很清楚裡奧是個非常精明的投資者,他把自己的好萊塢事業當成是公司一樣經營,在好萊塢之外也從來都不做無意義的事。

儘管外界都說好萊塢的所有人是名利動物,但是實際上他們更多是被名利驅使而非掌握名利。聰明人總是人群中的少數,而裡奧絕對不傻。

“生態度假村,這種東西聽起來就很像編來安慰自己和營銷的東西。”

喬琳這麼想著,卻也什麼都沒說,隻是舉杯向自己的同行人示意是時候認真享用美食了。

在塞倫蓋蒂的日子過得很快,隻不過裡奧又一次驗證了喬琳送給他的那個外號“倒黴鬼”,他在嘗試拍攝花豹時搞傷了自己的腳腕。這是他拍攝《血鑽》時受過傷的地方,這就是為什麼他又這麼快地把自己的腳腕弄傷了。

他們本來準備離開辛吉塔-格魯梅蒂保護區後,前往肯尼亞的博格利亞湖看火烈鳥,可是這樣就隻能把裡奧留在醫院。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也太可憐了,喬琳的良心有點隱隱作痛。

恰好喬琳的工作也不可能繼續拖延下去了,沒辦法,一行人隻能打道回府。

在回洛杉磯的飛機上,喬琳偷偷地對諾頓吐槽說:“我跟裡奧出去玩,每次都會出意外,下次我們不帶他了。”

諾頓同樣低聲笑著回答:“好的,我們肯定拋棄他。”

促使喬琳必須回國的工作實際上跟電影關係不大,而是跟公司經營有關。沃納媒體集團的債務問題始終是壓在沃納所有高管心頭的一塊巨石,股東們一直呼籲董事會采取行動降低公司債務,改善公司的財報表現。如果債務負擔導致公司沒有財務資源進行股息發放或者股票回購,沃納的股價就很難維持漲勢。媒體行業本身就是個增長很緩慢的行業,所有投資人對此都心知肚明,他們想要股息分紅和股票回購來刺激市場。

喬琳在前幾年主導了董事會出售沃納音樂集團的決定,為公司降低了很大一部分債務。一些股東原本指望她繼續類似的行動來提振股價,畢竟這種事對她這個最大的個人股東有好處,可他們都沒想到喬琳是董事會裡最不支持繼續出售資產的那個。

“他們想要賣掉有線電視這一部分,我投了反對票。”

在回城的路上喬琳低聲對諾頓解釋著。

諾頓皺著眉反問:“前段時間門沃納有線剛剛出資買下了阿德爾菲亞通訊公司的有線業務啊?”

“是的,阿德爾菲亞因為腐敗醜聞破產了,他們擁有全美十分之一的有線電視訂戶,沃納和抗卡斯特一起出資176億美元買下了他們的有線業務。現在就有線電視這個市場上,康卡斯特排第一,沃納有線是第二。”

“你喜歡這項業務?”

“沒錯。這確實增加了整個集團的債務水平,可這是集團未來最主要的增長點,他們怎麼敢隨便就把這麼重要的資產賣掉?這太短視了,簡直是無可容忍的愚蠢。實話實話,埃迪,電影市場在萎縮,儘管今年的平均票價已經漲到近7美元,但是我們整體的票房銷售在下降。人們正在對電影失去興趣。”

“這跟就業率在下降有關。”

“是的,過去經濟不好的時候電影市場反而會紅火,這是因為電影是那個時候唯一的低價消遣。可現在不同了,你瞧,你可以隨時打開電視或者上網,找到任何你喜歡的東西,人們不是非得去電影院才能享受低價的娛樂了,至少是不像過去那樣需要它了。像沃納這個體量的公司,簡單的增長不足以維持它的領導地位。我必須得為它和盧比孔河重新找條路。”

諾頓突然理解了她一直以來的投資舉動,“漫改電影……這是你的方案。這就是為什麼你願意溢價去買驚奇漫畫。”

“是的,我們必須把電影賣給更多的觀眾,用一種簡單的、直白的、電影市場的語言。漫改電影,它天然就是一個寶庫。它有自己的核心粉絲群體,同時還有足夠豐富的世界觀去探索,我們幾乎可以借著它批量生產《侏羅紀公園》式的電影,這之後就是周邊、版稅、主題樂園,如果順利的話,我們甚至可能看到巴厘島上的小孩兒拿著我們的周邊午餐盒。”

喬琳說完這句話後又聳了聳肩,“希望不是盜版的。”

“喬……可這太冒險了。”

“這確實是個冒險的路徑,可是埃迪,與其淪為平庸,然後被市場一點點淘汰,我寧願選擇冒險。再說了,最壞能壞到哪裡去呢?驚奇每年光主題樂園的版權授權費就能至少收入1個億呢。”

諾頓點了點頭,“可是沃納呢?沃納的體量決定了它沒必要這麼冒險。”

“是的,可也不是。沃納自己的問題就夠多了,如果它再找不到新的增長點……它仍然會是媒體娛樂行業裡最大的公司之一,可它肯定不會是最偉大的了。反正我們每年都要製作自己的大片,既然我們有自家的IP,還有曾經成功過的案例,為什麼不做呢?《X戰警》《蜘蛛俠》都已經為我們做過示範了,漫改確實能賺到錢,事實上,是很賺錢。”

諾頓有點無奈地點了點頭,歎息著說:“我總覺得各個製片公司越來越迷戀這類型的大投資電影了,這絕對擠壓了中檔預算電影的製作空間門。”

喬琳拍了拍他的肩膀,“彆擔心,隻要奧斯卡還是奧斯卡,人們仍然會繼續拍中檔預算的電影的。”

諾頓又說回了一開始的那個話題,“那你能解決他們想要出售沃納有線的那個麻煩嗎?”

喬琳挑了下眉說:“讓我們看看吧。”

她沒有進一步解釋自己的意思,反而閉眼休息了起來。她想到了之前那場阿爾德菲亞的交易中沃納吃的幾個暗虧,赫夫資產管理公司的比爾·赫夫可真的紮紮實實地陰了沃納和康卡斯特一把。他在阿爾德菲亞破產後買進了後者大筆債務,一口氣把原本估價150億的業務抬價抬到了176億,這家夥從中獲利至少16億美元。

赫夫就像是市場上的禿鷲。他常常悄悄買入大量垃圾債券和其他問題公司的證券,而這些交易的好處就是它們可以私下進行。一旦這些公司事發後有利可圖,他就跳出來提出自己的條件。對此,喬琳跟朋友們開玩笑說“當其他人都靠說‘好’達成交易時,老比爾靠說‘不’掙錢。”

不過這個‘禿鷲’給了她靈感,如果操作得當,垃圾也應該有自己的價格。更何況對沃納來說,沒有真正是垃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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