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火犯直接被知縣抓入了打牢, 並且對於背後的直視著,他也心裡有數。
作為地方官,他特彆討厭這種給他找麻煩的人, 更彆說柳家是本地的納稅大戶, 往日裡修橋鋪路也都十分大方,他不能明著袒護柳家,但敲打敲打胡家還是可以做到的。
畢竟他這個知縣老爺也不是泥捏的, 真以為你胡家背後有人, 我就拿你們沒辦法嗎?
被知縣老爺一通敲打, 胡家最近幾日也逐漸老實了下來。
胡老爺暫時停下了那個暗地裡小動作,打算冷靜一段時間, 等風頭過去之後再繼續。
反正在他看來, 柳家即使靠著那幾道菜譜也不可能徹底翻身,遲一些早一些都是破產的命, 他並不著急。
然而令他意外的, 一直以來都很聽話的兒子, 在聽到他要暫停小動作的時候,卻是第一次表現出了不滿的情緒。
胡老爺完全不理解, 自己的兒子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急躁,他責罵了他一番,見他還是那副煩躁的樣子, 不免沉下臉。
“你最近到底怎麼?”胡老爺問道。
“沒事!”胡少爺硬邦邦的回答道。“爹,柳家現在還能掙紮就是因為他們家的一少爺, 我們把他給解決掉不就行了。”
“胡鬨!”胡老爺怒道,隨後壓低聲音:“上麵的人說了,不許再鬨出人命,再怎麼樣官府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我警告你, 不要再背後搞小動作,以往你做的那些事做了也就做了,可這一次,上麵明確說了,不許在撩撥官府,否則出了事,咱們一家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胡少爺緊緊握起拳頭,他當然知道現在官府已經盯上他們了,正是應該低調的時候。
可……
該死的!
現在外麵已經有一些留言了。
和他的父親不同,胡老爺古板守舊,做事的手段還是那些老一套,但胡少爺卻更重視各種信息的收集。
之前他就憑借一些看似八卦的留言,成功的挖走了柳家的大廚,也算是一舉奠定了之前胡家的優勢。
如今胡家的消息來源全都掌握在他的手裡,所以他才能在聽到自己父親流言的時候,第一時間隔絕了下屬的彙報。
昨天,他看到那份消息的時候,冷汗都下來了,他甚至懷疑當時給他送消息的下人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就是這兩天的功夫,有人在鎮上散播流言,說胡老爺早就不行了,他後院裡那些鶯鶯燕燕整天空虛寂寞,甚至還有人偷偷摸摸的和一些小廝下人有了收尾。
總之,作為富貴人家的陰私八卦,這個消息流傳的速度特彆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喜歡聽這種東西,昨天他還僅僅隻是聽到了普通版本的,今天送消息的來人,就已經貢獻出了各種進階話本。
什麼園丁版本,什麼送菜小販版本,甚至還有人雲遊僧人版本,內容多種多樣,看的胡少爺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和月娘的事一直保持的很隱秘,根本沒有彆人知道,唯有那一天被柳清發現過,現在忽然冒出來這麼多流言,還都是後院的小妾相關,要說和柳清沒關係,打死他都不信!
他甚至懷疑,之所以會有這些流言,就是因為柳清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否則他沒準都把證據直接摔在自己父親的臉上了。
胡少爺的臉色忽青忽白,儘管月娘在爹這裡早已失寵,可他和父親的小妾搞在一起到底也是不好聽,而且他爹那個性子,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想起家裡那幾個不省心的庶弟,他的表情冷了下來。
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暴露!一定要儘快把柳清那家夥弄死!
* * *
柳府
“哈,你是沒看見那家夥的臉色,嘖嘖,被他爹罵的是狗血淋頭。”程輝一臉的幸災樂禍,這個胡少爺就是導致柳清殞命的元凶,看見他過得不好,他就高興了。
“你猜,他下一步會乾什麼?”程輝故意問道。
“不外乎殺人滅口。”阿秋淡淡一笑,提起手上的毛筆,擱置在一旁的筆架上。
他的麵前,擺放著一幅畫,一個隻有背影的高大男人半跪在地,懷裡抱著一個白衣翩然的美男子。他們身處密林之中,不遠處有一隻倒在地上已經死去的妖獸,白衣男子的衣襟下擺沾染了不少的血跡,明顯是戰鬥後的殘留。
“喜歡嗎?”阿秋輕輕吹乾那幅畫,將畫麵的內容展現給程輝看。
程輝看著畫麵驟然失聲,就在看到畫的那一瞬間,他的腦中又閃過了一幅畫麵。
鼻翼間仿佛還能嗅到不遠處那隻妖獸身上傳來的血腥味,臉頰上有些刺痛,似乎有一些細碎的傷口,微風刮在臉上,暖暖的,草木的清香,懷中的重量,這一切的一切都和那幅畫完美的結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