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將那一劍參悟的差不多, 陸元希睜開眼,便聽到陣法之外有人低聲抽泣著,還有人在喧嘩, 好不熱鬨。
怎麼回事?陸元希五感過人,這些聲音儘收耳內,頓時皺起了眉頭。
想著蘇謝如還在進階, 幸好她事先布置了陣法在那裡,否則的話, 恐怕當真來不及阻止,萬一打斷了蘇謝如的進階就不好了。
這樣想著, 陸元希將神識放出,朝著那陣法之外而去。
隻見外麵的是一個小隊,是天元宗最常見的那一種由幾個練氣後期引導著, 帶著幾個練氣中期出來曆練的團隊, 隻不過這隻團隊現在似乎有什麼不和睦的地方,並不像是陸元希當年那樣。
神識在掠過那幾人的時候略微頓了頓, 陸元希隻覺得裡麵有幾個人有些眼熟,但猛地一想又想不出來, 正當她準備仔細聽一聽這些人在乾些什麼的時候。
蘇謝如進階完畢了。
陣法之外,身穿天青雲鶴袍的外門弟子們圍在一頭已經斷氣兒了的妖獸身旁, 其中一個練氣六層左右的小姑娘離著那妖獸最近, 邊上一個高了她幾乎一頭的男修在那裡趾高氣揚的訓斥著這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哇的一聲,委屈的哭了出生。
男修冷哼一聲,不屑地嘲諷了兩句, 怒意不減,而後轉過頭來,對著邊上一個練氣十層的少女露出笑容來, 好聲好氣地說這話。
這男修的修為明明有練氣十一層,是這幾個人裡修為最高的幾個人之一,卻對一個比自己修為低的少女陪笑,這是什麼道理?
然而在場的人顯然已經習慣了,一行人中有好幾個人以那少女為首,少女一身外門弟子的天青雲鶴袍腰上係著代表著第一峰的腰帶。
說到腰帶,這幾個人無一不是第一峰的弟子。
陸元希的神識望了過去,忽然意識到,或許這些人和蘇謝如還是認識的呢。
那練氣十層的男修趾高氣揚,再次訓斥了練氣六層的小姑娘一番,這下子有人坐不住了,一個隊伍中另一個練氣十一層站了出來擋在了那個練氣六層的小姑娘麵前似乎對著那男修說了些什麼。
趾高氣揚的男修悻悻的轉過頭來,對著那練氣十層的少女說了幾
句,試圖從中找到認同:“嵐依族妹,我說的有錯嗎?咱們打了這頭妖獸之後根本就沒有碰過它,現在這姓何的去挖妖丹,憑空少了半枚,不是她搞的鬼又是誰?”
這夥人並不像是陸元希當年和崔師姐他們出來時候那樣,眾目睽睽之下解剖的妖獸屍體。
因著幾人狩獵四階妖獸筋疲力儘,就讓其中修為最低的何師妹來收拾料理妖獸屍體,之前她因為修為低沒有幫到什麼忙,因此得了這吩咐也就沒有推辭。
誰想到妖獸屍體裡竟然隻有半顆妖丹,彆說是他們了,就是何師妹自己也傻了眼,被那練氣十一層趾高氣揚的男修一羞辱,頓時忘了給自己辯解,隻會哭泣出聲。
“好了,張師弟,少說兩句吧。這妖獸大家都看著呢,你我沒碰,何師妹也隻是碰了這麼一小會兒,這妖丹若真是她拿走的,她能放在哪兒?儲物袋不都已經按照你說的搜查過了嗎?”另一位練氣十一層的男修則溫聲堅持道,他的修為比那張姓練氣十一層略微高上半個小階段,論資曆來說確實能叫上他一聲張師弟。
“你可是查出什麼了?”他問道。
張姓修士略微一哂,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他卻不肯就這麼認輸,轉頭看向邊上比自己小了不少的練氣十層少女。“嵐依族妹……”他雖然修為高過少女幾個小台階,但卻比這位族妹年紀大了四十有餘,進宗門四十多年,修練近六十年,還在練氣十一層徘徊。
而這個族妹入門不到二十年,就已經練氣十層,最得他們張家老祖的器重。
在外門中,就連他這個族兄都要看她的臉色,聽她的話才行。
見他去喚那少女,那出聲的練氣十一層也是一笑,心中對他很是看不上,對著那少女問道:“張師妹你覺得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位何師妹他是護定了,畢竟是走了自己這邊關係加進來的隊伍,真要被張師弟給數落下去,他的臉又往哪兒看呢。
這修士麵上和氣的笑著,其實語氣不容拒絕。
少女點點頭,知道他的意思,本來她也沒覺得這何師妹有能耐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弄走另外半枚內丹,之前族兄那麼說她也沒必要製止,畢竟也不關她的事。
現在被人點了名字的問,張嵐依當然不好真的駁了對方的麵子,畢竟對方不是自己的族兄,大家都是同階修士,這位師兄修練還快她一籌,沒必要為這點小事得罪了對方。
故而張嵐依開口對那張姓修士道:“可以了族兄。”
張姓修士麵上過不去,但也不能說族妹什麼,隻能生生咽下這口氣,張嵐依說的,他要是敢不聽,他們張家的金丹老祖能把他扒了一層皮去。“嵐依族妹,這姓何的真的……”雖說他已經認了這個結果,但仍舊有有些不服氣,試圖說服這位年幼的族妹。
誰料,張嵐弈一個眼神掃過去,竟是不容他再說下去,打斷道:“我說可以了,族兄。”少女在後麵族兄兩個字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那張姓修士竟然開始後輩直冒冷氣。
不敢再多說什麼,安靜下來。
張嵐依隨即綻放出一個帶著幾分燦爛的笑容,對著何妍兒道:“何師妹,之前是我族兄誤會你了,我替他朝你道歉。”
“這……這沒什麼的,確實是我嫌疑最大,不怪張師兄。”何妍兒細聲細語道,她畢竟年幼,剛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抽噎了兩下之後,便對張嵐依說道。
張嵐依點點頭,看那練氣十一層的師兄沒有再說彆的,她就也沒在說話。
一時之間,氣氛凝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