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陸元希來說,斬道劍再順手,再是本命契約之物,再能夠斬斷因果,也不是她真正的道意承載。
道一印才是。
所以陸元希的一次次晉升,無法讓斬道劍受益更多。
反倒是道一印,在得了嫘祖的那次點化之後,已經到了突破的邊緣。
差的隻不過是一個晉升的契機而已。
陸元希對它的重新祭煉,正是這個合適的契機。
崔城主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道:“你這柄刀,老夫實在無能為力。這……是一柄殺戮之刃。”
作為大煉器師,崔城主的眼力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出了楚之北所修之道。
修練殺戮之道的人不少,但能夠修練到化神期的卻是不多,因此他亦十分欣賞楚之北,願意出言多提點幾句。
“殺戮之刃隻能用鮮血來升級,人修也好,妖修也罷,越是大妖之血,高階修士的鮮血,越能激發這柄刀的潛力。”是以,修真界多以殺戮之刃為不祥之器,但煉器師崔城主不以為然。
什麼樣的器物,取決於它的主人,並不取決於刀劍本身。
“甚至……濁族亦可,你的這柄刀並不懼怕濁氣的侵蝕。”崔城主能夠看出,楚之北的沉淵刀在煉製過程中,從未如斬道劍那樣,融入高階濁族的濁核,以此來達成不受濁氣影響的狀態。
但是殺戮之刃的凜然殺氣,卻同樣抵禦著濁氣的侵蝕,無需多做什麼,便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這是殺戮之刃的特殊之處,亦是楚之北的機緣所在。
“它在渴望用刀刃劃過濁族,穿透高階濁族濁核的時刻,每斬殺一個濁族,都能幫助你的刀升級。”崔城主斬釘截鐵的說道。“林小友,你的刀不需要任何煉器師來祭煉,隻要你握住它一直走下去,它就能不斷的覺醒自己的力量。”
說完這句,崔城主認真的看了楚之北一眼,說道:“若我沒有感受錯,這柄沉淵刀中,已經有了一道刀靈,能否喚醒它,就看你如何使用了。”
楚之北聞言微怔,他握住沉淵刀,看了一眼這柄母親留給他的陪伴了他上百年的刀,刀中隱隱傳來的和他內心呼應的感覺,讓他隱約感受到了刀靈的存在。
沉淵刀的刀靈嗎?
楚之北重重的“嗯”了一聲,點頭,雙手做出行禮的樣子,對著崔城主真誠的拜謝道:“多謝崔前輩賜教。”
有的時候,這樣的大煉器師甚至比器主更了解器物本身。
楚之北不是缺少了對沉淵刀的關注,而是因為和刀本身相伴太久,並沒有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在何時產生。
崔城主哈哈一笑,他擺了擺手,說道:“何須言謝,老夫還要謝過你們讓我多看了幾件獨一無二之寶。”
每一件幻器靈寶都是獨一無二的,哪怕有著相近的構思來源,煉製出來的也絕不會是同樣的東西。
就像是陸元希的白玉玄冥塔,煉製之人的靈感來自於嫘祖道主那浮屠應天雙塔之一的應天塔。
但是白玉玄冥塔本身,和應天塔其實相差萬裡,除了鎮壓的作用一樣之外,其他再無什麼相近之處。
約定好了七日之後崔城主再來給他們煉器,陸元希和楚之北便一同離開了城主府。
在崔城主開爐之前,作為器主的陸元希也需要熟練一下崔城主那玉簡中記載的煉器法訣。
雖然崔城主在他們提出離開之後,對他們多有挽留,但陸元希心中還惦記著那位秦家客院中南廂房住著的那位修士。
冥冥之中,她覺得那也是一位故人。
若是這幾日住進城主府裡,或許她和那位故人便會失去了碰麵的機會。
所以,哪怕住在城主府裡可以就近和崔城主探討煉器之道,陸元希也還是拒絕了崔城主的美意。
楚之北無所謂住在何處,當陸元希做好了決定之後,他跟著一起就好。
某種程度上來說,楚之北其實是一個隨遇而安,不重外物的人。
陸元希他們離開了岩沙城城主府,留了前來求學的程少風在府上。
當他們回到秦家的駐地的時候,那位南廂房的道友依舊沒有回來。
陸元希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那仍然緊閉著的房門,便回到屋中,查閱起了崔城主所贈的那枚玉簡。
在此之前,她並非沒有看過講述煉器之道的玉簡。
為了煉製出道一印這件本命靈寶,在金丹期之前,陸元希就已經做過許多準備。
不僅把當初從太武前輩那裡搜羅來的古書翻閱了一遍,更是特意去了天元宗洞藏天地裡,在裡麵泡了一宿又一宿,不眠不休,隻為了加深對煉器法門的了解。
如今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但修士的記憶擺在這裡,很難忘卻什麼東西,隻要稍作回憶,那些過往所看到過的內容就會重新浮現在陸元希心中。
她琢磨著,自己在崔城主開爐煉器之前,最好自己也實踐一下,維持一下手感。
因此,陸元希便拿出了老祖所賜的煉丹爐。
這煉丹爐雖然平時她多是煉丹用,但……原理是相通的,用作煉器,也無什麼不可。
正好煉材是現成的,她手頭一點都不缺。
這麼想著,陸元希便閉了三日關,稍稍恢複了一下自己開爐煉器的手感。
等到三日之後,陸元希推開門,從屋中出來的時候。
她望著南邊廂房的方向,發現那扇一直閉合著,關了許多日的屋門,似乎有了一點不一樣的變化。
察覺到她從閉關狀態中脫離出來,一旁廂房中的楚之北,也推門而出。
見此,陸元希不由得側過頭來,看著楚之北,出言問道:“楚師兄,那廂房中的道友可是回來過?”
楚之北聞言略微頷首,說道:“方才回來過一次,你在閉關,就沒打擾你。”
陸元希了悟的點了點頭,笑道:“這倒是不湊巧。”
“那位道友……可是隻回來了一下?”對楚之北話中的回來過一次,陸元希不禁有些好奇道。
楚之北聽了她的疑問,“嗯”了一下,點頭道:“秦家有人把他叫走了。”
陸元希微微笑了起來:“也不知今日我們能不能有緣得見。”
不過……既然那位道友回來了,想來應當不久之後還會出現。
倒是不用著急,也沒必要急切。
左右今日她是不打算再閉關了,不管怎麼說,總有相見的機會。
正說話間,院門之外傳來了人敲擊門環的聲音,陸元希一抬手,彈出一道術法來。
那被緊閉著的門應聲而開。
敲門的並非那住在南廂房至今未曾謀麵的道友,而是秦家的一位下人。
那秦家下人走了進來,到她和楚之北二人麵前,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蒼前輩、林前輩,我們家主大人有請二位,若是有空可前去榮山堂一敘。”
榮山堂,是秦家家主所住正院的廳堂。
陸元希聞言和楚之北對視了一下,交換了個信息,然後點頭道:“好,道友且容我和師兄稍微休整片刻。”
那秦家下人惶恐道:“不敢當前輩此話,二位前輩自便即可,家主大人言一切皆隨二位前輩方便。”
陸元希眨了眨眼。
這就是說,其實並不是一件特彆要緊的事情了。
按理說他們初來乍到,應該去拜會秦家的主人的,但是當日那位元嬰期的秦道友離開黃風域前往赤風域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一回來就和秦家家主並上幾個長老一起談了幾天的話。
陸元希他們自然也沒辦法,甚至不必去打擾秦家家主他們。
今日騰出空來,秦家主邀請他們過去,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陸元希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是以......她在識海之中,微微蹙了蹙眉。
然後,對著一旁的楚之北神識傳音。
陸元希憑借著自己的直覺,問道:“方才楚師兄所說的那位叫走南廂房道友的秦家人,是否也是秦家這位家主?”
楚之北點了點頭,給出了陸元希肯定的回答:“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先更兩更,接下來繼續碼字,九點左右可能還有一更!小可愛們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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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個寒假我還沒和閨蜜約過飯,剛放假那會兒要實習,後來北京又疫情(我在豐台實習上班),再後來放假了......結果這幾天我感冒了,接下來就是上班+日萬。
也不知道下周之後有沒有時間趕在他們開學前吃一頓。
小可愛們都什麼時候開學呀?我們學校倒是還沒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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