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不好奇。
就這爭鳴台上隨便點一個人上來, 恐怕也不會在鐘燭眠這句話麵前說上一個否字。陸元希在心中暗道了一句,麵上則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她笑了一下,眨眼對鐘燭眠道:“道友若是願意說, 昭凝……自然願聞其詳。”
既然鐘燭眠已經點出她的身份,陸元希也順著她的話以道號自稱。在開口之時, 言語間多少有幾分愜意之感。
說實話, 當了這麼久的“蒼郗元”……如果能光明正大的做她的陸昭凝, 誰不願意啊。隻不過……有濁族在那裡虎視眈眈, 就是想用自己的真正身份也得等,等到她足夠強大的那一天。
陸元希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隻是這個身份在爭鳴台上暴露之後,就得再重新藏起來一陣子了。
好在……她本來也沒打算繼續用這張臉在萬界試煉場活動,倒也不算可惜, 這會兒有人願意叫她真名,陸元希心裡還有點說不上來的高興。
她笑得好看, 可鐘燭眠卻無心欣賞,隻在陸元希認下這個身份之後,心中有幾分感慨。
在方才的鬥法裡她已經努力過了,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不愧是和千裡大人一樣能上小天榜的人物。
而且……鐘燭眠還有句話藏在心裡,就連千裡大人也是妖族長輩們特意壓製了他破殼而出的時間,才把年歲控製在二百歲之內。
陸昭凝卻是貨真價實的人族,而且不是公孫曌、薑黎服那種出身。
輸在這樣的人族手下她也算不得冤。
況且, 方才千裡大人就告訴她, 她勝不過“蒼郗元”的, 那會兒是她不甘心直接認輸,如今既然已經嘗試過,倒也沒什麼更多話好說。
鐘燭眠的心裡百感交集了一番, 開口的時候卻已經心情平複下來,坦然道:“不瞞陸道友。千裡大人讓我進入最後一輪,為的是爭鳴之會的前三名會被傳送進一個小秘境。”
小秘境……陸元希想起了自己先前的猜測,看來她的思路沒有錯,恐怕這小秘境裡有什麼東西是鐘燭眠能拿到但是千裡過去拿不到的。
這種類似的禁製修真界多的是,陸元希也不是第一次聽聞。
但問題是……妖族又是怎麼知道這件東西千裡拿不到,換了鐘燭眠去就一定能拿到呢,他們似乎很篤定這個結果,不然也不會做出這種選擇。
看到陸元希眸中的疑問,鐘燭眠不知道她猜到了多少,不過她可不敢小看小天榜高手的腦子。
話已經說開,鐘燭眠也沒必要賣關子隱瞞。
她知道陸元希恐怕對爭鳴之會的具體獎勵上了解不多,便直接說道:“每屆爭鳴之會傳送的小秘境都是不同的,但是這一次的秘境我妖族中有長輩提前測算過,裡麵有一件與我妖族有莫大聯係之物。”
“此物……乃是我妖族神道前輩萬年前在戰場上的遺物,是我妖族至寶的一部分,因當年情況緊急未能及時找回,以至於被濁族奪走,那件至寶近萬年無法發揮原本的作用。”鐘燭眠沉聲說道。
她看著陸元希,語氣懇切道:“我之所以將此事告知道友,想必道友也猜到了幾分。”
見陸元希不答,鐘燭眠就知道她猜中了。
她想了想,接著說道:“那件至寶在萬年前的戰場上是發揮過至關重要的作用的,如今三千界浩劫將起,不知什麼時候濁族就會再次掀起大戰,殘缺的這部分若是不能找回,對三千界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我將此事告訴道友,便是看出在大義麵前,以道友的品性應當不會在我收複至寶殘片的時候擾亂於我。”鐘燭眠知道想要取得陸昭凝這樣的人的信任,她就不能在這種事情上有任何隱瞞。好在她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亦沒有什麼必要去隱瞞她。
“而且……”鐘燭眠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道。“這件至寶是我妖族神道前輩所留,無論是陸道友你還是濁族那位道友,都並非神道修士。”
話說到這裡,先前鐘燭眠和千裡的做法就已經有了答案。
不過陸元希若有所思的垂了垂眸。
鐘燭眠看不出她的想法,但陸元希知道,若是神道修士不神道修士這種事,她還真有辦法可以一試,倒是沒有鐘燭眠想象的那麼無害。
隻是她也沒有必要去搶妖族的至寶就是了,妖王千裡不惜將前三名進秘境的機會讓給鐘燭眠也要讓她取回此物,恰恰說明了這件寶物對妖族的重要性。
寶物雖好,但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拿的,她要是拿了還平白和妖族結仇,而且這隻是殘片,本體還在妖族那裡。
退一萬步說,就算鐘燭眠騙了她,那卻是是一件完整的寶物,她除非想把妖族得罪死,不然的話……鐘燭眠都已經這麼開門見山的跟她敞開了說了,她就是想要也不可能下手。
所以鐘燭眠的坦然某種意義上才是阻攔她的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