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字沒說完,陳桂英顯得很貼心道:“你來和女婿說了嗎?要沒說的話,可能得等一會兒,外頭冷,注意點彆涼了……”
易母:“要不你幫我們把門開開?”
陳桂英像沒聽見似的,擺擺手:“不好意思了親家母,我著急回家接孩子做飯,先走了。”
她一溜煙兒就走了,眨眼間就不見身影了。
易母臉沉下來,耳邊還是易小妹和那個鄰居吵架聲,心裡煩躁得不行。
而陳桂英接完倆孩子,直接給帶自己家了。
“明天讓你們姥爺騎三輪車送你們上學,咋樣?”
坐三輪車上學?
瑤瑤一聽,可興奮了,不光答應了,嘴裡已經嚷嚷開:“坐車車!坐車車!”
手舞足蹈地,嫩白軟乎的小臉在燈下興奮,臉頰泛起紅暈,期待極了。
她也不問今天為啥不回家,也不管為啥見不到爸爸了。
小煦眨眨眼,望向拎書包走在前頭的姥姥。等回去,趁瑤瑤不注意,他跑過去問陳桂英。
陳桂英驚訝地多看了兩眼。
小家夥還挺敏銳。
她倒也沒瞞著,直說他奶奶和小姑來了。
小煦瞬間明了,再也不問,反而咧嘴問:“姥姥我們能多住幾天嗎?”
他最近開始換牙了,牙掉了還沒長出新的,有些漏風。他一咧嘴,又連忙捂住,睜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陳桂英。
陳桂英屈指敲敲他的腦袋,笑嗔:“你想住多久住多久,還會不讓你住?”
小煦矜持地走到她跟前兒,抬手輕輕抱了抱她的胳膊,小聲道:“謝謝姥姥,姥姥你最好了。”
陳桂英:“鬼精!”
寵溺的口吻,沒半點責怪。
許家三代同堂,其樂融融。
家屬院那邊。
易小妹和張麗娜乾了一架,可謂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兩邊都沒多沾光。
她倆最後休戰,還是因為張麗娜婆婆歸來,小姑子加入戰局,趙家內部亂起來,易小妹方才擺脫張麗娜。
他們原想再好好說道說道,那一家人吵得不可開交,站旁邊半天,愣是找不到插嘴的機會。
更彆說,易母擅長的,本就不是硬剛的潑婦罵架,而是拐彎抹角的陰陽怪氣。
那放在這兒,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中,人家一個裝聽不懂,那可是無半點殺傷力,沾不到任何光。
試了幾次都不行,倆人一路奔波而來,又吵了這麼久架,都沒機會坐坐喝口水,停下來後,身心難掩疲憊。
她們落寞退出戰局,來到易家門口,使勁推了幾回門,愣是毫無辦法。
易小妹不甘心,繞鍋台、門口,把犄角旮旯的地方都翻遍了,啥也沒找到。
易母蹙眉:“你找啥?”
易小妹頭也不抬:“鑰匙啊,不可能沒有啊。倆小孩不放學,我嫂子不回家?他們不留個備用鑰匙?”
易母也讚同她的話,跟她一塊找。
倆人把門口的角角落落又都翻了一遍,還是啥也沒找著。
奔波一路,到這會兒一口氣沒喝上,又找了大半天鑰匙,兩個人累壞了,氣喘籲籲靠在牆邊,無聲埋怨許夢雪。
天已擦黑,夕陽隻餘半點淺橘色。
遠處,萬家燈火已亮,隱約可聞家家戶戶的溫聲。
然而,易家門口,始終沒人來。
他們從傍晚等到天黑,再等到深夜……
兩人人瑟瑟發抖,蜷縮在門口。
易小妹不想吃這個苦,提議住旅店,她滿腹牢騷,覺得被許夢雪和她媽聯合易母不想花這份錢,堅持要在這裡等。
易霆淩晨四點多回家,看見門口蹲著兩個身影,警惕頓起。
樓梯口傳來動靜,她們倆像見到救星似的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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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夢雪和許小弟一路還算順利。
一起坐車的,除了最開始的大姐,嘴上不饒人,但沒啥壞心眼,就是饞嘴巴,看人家一吃東西她就眼氣。
不過,她中間下車早,後來再上車的人不愛說話。
大家除了睡覺就是發呆看風景,也有幾個想說話的,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得不痛不癢的,算是無聊打發時間。
許小弟和人自來熟,逮誰都能說一句,還沒下車,就已經和人稱兄道弟了。
隨著越來越靠南,氣溫也逐漸變高,他們開始把來時穿的厚衣服脫下,收拾放包裡。
而且,南北景色差異很大。
北方肅殺蕭條一片,南方已經一片綠色了,遠處已經有大片大片的金黃,是盛開的、在風中搖曳的油菜花。
許小弟驚歎連連,許夢雪也驚訝,但沒表現得那麼誇張。
她看著窗外,對即將到的地方充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