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雪看向易霆的眼神，帶著點難以言喻的複雜。
他好像變了。
又變回了他們戀愛時的模樣。
-
第二天，他們沒再起那麼早。當然，僅限於許夢雪和瑤瑤。她們倆起來的時候，小煦和易霆已經從外麵回來了。
許夢雪驚訝：“你們這麼早？”
易霆嗯了聲：“小煦想再看一次升旗，我帶他過去看。”
許夢雪豎起大拇指：“厲害，真有勁。”
瑤瑤也學著她的樣子，對易霆和小煦豎大拇指，奶聲奶氣道：“厲害，真有勁。”
她這樣子，逗得大家眉眼染上笑意，最後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們昨天出去得早，沒在這裡吃上早飯，今兒打算嘗嘗。
易霆知道路，帶他們過去，到了吃早飯的那個餐廳，看著琳琅滿目的早餐品種，許夢雪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她倒是找到了好好奮鬥，認真賺錢的動力了。
這樣的享受，真是讓人骨頭都酥了。
早餐很豐盛，小吃的種類比他們前兩天吃的還多。而且不光有首都特色的小吃，還有很多是北方都有的，不過有些吃食，名字相同，做法倒是有些區彆。
比方說，豆腐腦。
封城的豆腐腦，分為甜豆腐腦和鹹豆腐腦。
甜的，一般老人和小孩愛吃，細嫩的豆腐腦上，撒上點白糖，吃起來滑溜溜、甜滋滋的；鹹豆腐腦，喜歡的人更多，就是把封城特有的胡辣湯澆上去就可以了。
還有人不愛吃豆腐腦，直接隻要胡辣湯的。
他們四個人，要的都不一樣。
許夢雪想吃豆腐腦油條，便要了一份。
首都的豆腐腦，和在家裡吃的那種不一樣，瑤瑤小煦發現這一不同，驚訝得不行。
瑤瑤要吃最有特色的，大膽嘗試豆汁兒和焦圈。
小煦沒有妹妹那般勇於嘗新，他選的是煎餅和豆漿。
易霆的最普通，粥和包子。
四人其樂融融，吃早飯。
“呸呸呸！”
“媽媽，這個餿了！”
“又酸又臭！”
瑤瑤才喝了一口豆汁兒，臉皺得跟包子似的，一連串地控訴豆汁兒難喝。
“這不是餿了哦，這是它正常的味道。剛才你拿的時候，那位姐姐是不是和你講了？”
豆汁兒的大名，甭管喝過沒喝過，來過首都還是沒來過，都有所耳聞。
許夢雪知道點，這兩天又在這兒待著，自然對它的印象更為深刻。
但是，她在吃食上可沒有勇於嘗鮮的勇氣，尤其是豆汁兒，絲毫沒有想嘗試的念頭。
她看到瑤瑤拿，還挺佩服小丫頭，沒想到……
瑤瑤苦著臉，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
易霆：“你媽說的沒錯，這的確是豆汁兒的味道。”
瑤瑤手握著碗邊，十分為難。
她不想喝這個豆汁兒了，可是這麼一碗，她不喝就浪費了，媽媽老師都說浪費可恥，她不能浪費。
她糾結地低下頭。
努力想說服自己，湊到碗邊，小小抿了一口，又立馬忍不住想吐出來。這回，她忍著，使勁咽下去，臉苦得比苦瓜還要苦。
她還要繼續，手裡卻一空。
原來，碗被許夢雪拿走了。
瑤瑤眼巴巴，紅著眼看著許夢雪，聲音委委屈屈的：“媽媽。”
“喝不習慣，就不喝了啊。”
瑤瑤吸了吸鼻子，小小聲說：“浪費可恥。”
她自己選的，得自己負責。
這是媽媽常告訴她和哥哥的話。
許夢雪抬眼，坐在瑤瑤旁邊的易霆伸長手臂，端過碗：“我來吧。”
瑤瑤驚喜抬頭，不可置信看著他：“爸爸！”
易霆：“你看看，你是想喝我的粥，還是想再來一份新的。”
瑤瑤想了一下，表示自己要和媽媽吃一樣的。但她怕易霆反悔，忙不迭要求，她要一份新的，不要搶媽媽吃過的。
易霆一眼看出她的心思。
她不就是怕自己反悔，然後最後讓夢雪喝這碗豆汁兒嗎？
他搖搖頭，表示自己此刻的心情，頗為複雜。不過，他還是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說到做到。
瑤瑤望著將一碗豆汁兒一飲而儘的易霆，瞪圓眼睛，滿目震驚和佩服。
她驚歎：“爸爸好厲害！”
這份誇獎，十分誠心誠意。
易霆壓住翻湧的胃，淡定地擦了擦嘴角，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還能再來三大碗似的。
一時間，不光是瑤瑤，連帶小煦看著他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敬佩。
易霆下意識挺直腰背，淡淡道：“味道還行，挺好喝的。”
多年夫妻，一個細微動作便知對方所想。
譬如現在。
許夢雪非常清楚地知道，易霆不僅在強撐，還在嘴硬。
不就是很受用兩個孩子欽佩的目光嗎？
她起了促狹心思，調侃道：“這麼好喝，要不再來一碗？”
瑤瑤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易霆。
小煦同樣一臉期待。
易霆：“……”
-
出了餐廳，被迫喝了兩碗豆汁兒的易霆走在後麵，小聲和許夢雪嘟囔，又怕走在前麵的兩個孩子聽見。
許夢雪笑看著他：“怎麼，委屈了？後來說不讓你喝，你自己非要喝。”
易霆臉一熱，嘴硬道：“這不孩子看著呢嗎？我得給他們樹立好形象。”
起碼，不能言不由衷，自打臉不是？！
許夢雪努嘴，拖長音“哦”了一聲，睨易霆一眼：“對對對，你說得對。”
那就受著吧。
易霆：“……”
明明是讚同的話，聽著怎麼就感覺不對勁？
吃罷早飯，許夢雪四人上了易霆提前約好的出租車，有出租車可就方便多了，想去哪兒直接去就行。他們把周邊逛了個遍，可算是玩個儘興。
先去頤和園看荷花。
頤和園本就是皇家園林，修剪得極好，那幾池荷塘更是比彆處絕色。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1
這句詩所描繪的景色，便出現在頤和園的荷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