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錦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漆黑的世界。
這個世界裡沒有光亮, 她隻能摸黑尋找出去的路。
黑暗世界危機重重,強大的攻擊從陰暗處出現, 打在她的身上, 讓她的身體千瘡百孔,身體各處無一不在叫囂著疼。
她倒在地上,身體蜷成一團, 額頭抵著地麵。
似乎這樣可以減輕她身體上的疼痛。
身體開始無意識的痙攣,她的意識逐漸模糊。
在失去意識之前,世界出現了紅紫兩色光 , 有人撕破黑暗, 身披紅紫兩色光走來, 在她麵前停下。
赤著的雙腳,筆直修長的雙腿,清晰可見的馬甲線和隆起的山峰。
再往上, 遲錦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
頭頂是柔和的白光,明亮的光刺的她眯起了眼。
身體上的疼痛明顯, 遲錦還沒想動一下,就疼的“嘶”了一聲。
她正對著的地方擺了一張辦公桌,桌子後麵的女人聽見動靜時抬起了頭。
雲沐眼底烏青, 眼裡全是血絲,不知多久沒休息。
向來束起的頭發也披著,額前的碎發遮住她的眉眼。
看著變得陌生的女人,遲錦小心的眨眨眼。
她想問自己昏了多久, 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見遲錦醒了,雲沐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跟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因為她起身的動作太急,膝蓋撞到了桌子, 但雲沐卻顧不上這些。
她快步走到修複艙旁邊,神情激動,跟以前沉著冷靜的模樣完全不同。
遲錦的大腦還是一片混沌,根本反應不過來。
雲沐停在她的身邊,見小妻子醒了之後,按下一旁的傳喚鈴,喊明月過來。
在醫生到之前,她顫聲問:“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遲錦張張嘴,還是說不出話,喉嚨裡像有一團火,就卡在那裡,吐不出咽不下。
遲錦不知道自己躺在這多久了,手中全是粘稠的感覺,她想起身,還沒動一下又發出“嘶”的一聲。
這也,太疼了吧?
醫生到的格外迅速,在傳喚鈴響起後沒兩分鐘,一眾穿著白大褂的人出現,圍在修複艙旁邊,把雲沐都擠到了一邊。
遲錦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在心裡呼喚係統,問它:“我昏迷多久?”
看見宿主醒了,係統差點熱淚盈眶。
“五天,整整五天,宿主你可算醒了。”
居然過了這麼久了?
遲錦感覺自己的記憶缺了一塊,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獲救的。明明昏過去的時候還在研究室裡,怎麼醒來就到了醫療部?
係統把自己求救的事說了一下,然後對她說:“我能做到的隻有這些了,後麵你該怎麼跟她解釋,我可就幫不上忙了。”
這段時間門相處,雲沐的心思到底有多縝密,遲錦也看見了,這會被係統一說,也開始恐慌起來。
她惹出這麼大的事,該怎麼解釋啊……
這年頭哪有人無緣無故被雷追著劈的,就算她說是意外,那也得有人信呐!
各種傷藥和精神力落在遲錦身上,宛如春雨一樣滋潤她受損的身體。
遲錦感覺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些,試探性地抬了抬手臂。
好像,沒有之前那樣疼了。
她向來能忍,殘留的痛意對她來說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看見遲錦能動了,圍住修複艙的醫生們散開,明月拿著一件白色的病號服走了過來,示意雲沐給她換上。
雲沐坦然地伸手接過衣服,垂著頭,琥珀色的眸子就這麼撞進遲錦的眼裡。
這是要給自己穿衣服?
遲錦一低頭,發現自己什麼都沒穿,當時臉就紅到了脖子根。
雖然她身上全都是疤,啥重點部位都看不清,但她過不了心裡上的坎。
隻能安慰自己說:“沒事的,沒有外人,都是醫生,在醫生眼裡沒有性彆之分。”
然後她偷偷看向雲沐,心裡打鼓。
原本她皮膚又白又嫩,跟水蜜桃似的,輕輕一掐就能掐出水。現在麼,全身上下沒有一塊能看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被雷劈的樣子肯定不會好看,也不知道雲沐看了有何感想。
察覺到小妻子的視線,雲沐上前一步。
小家夥縮在修複艙裡,臉上都是疤,有些疤掉了一部分,露出底下如羊脂玉般細膩的肌膚。
那雙烏黑的眸子又慌又亂,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時候,還有些委屈,像是討不到糖的小孩。
雲沐的心一緊,又朝她走了一步,精神力鋪開擋住外人的視線。
她伸手,小心地把小妻子從修複艙裡抱出來,順手幫她套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