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頭的手指移到了桑伊的唇邊,桑伊偏了偏腦袋,聲音啞得不行,“不要。”
角頭委屈地收回來。
桑伊現在見到角頭委屈就覺得哪裡都疼,如果不是角頭總裝委屈和可憐的話,他絕對絕對不會突破自己的底線的。
……應該。
但是現在已經這樣了。
桑伊接受現實。
角頭的觸手又悄悄地伸過來。
它像是食髓知味一般。
“哥!”桑伊幽幽開口,“你不要太過分了。”
觸手一頓,它默默地收回去了。
這種時候,不能惹桑伊生氣,現在和做那種事情的時候不一樣。
[桑伊。]
它喜歡和桑伊負距離接觸。
[喜歡。]
它喜歡極了,這樣就好像它和桑伊無論如何也不會分開。
但是人類青年顯然不能承受它這樣的想法,它隻能放棄。
桑伊沒睡好。
他又累又困,很快又睡了過去。
有些地方被觸手磨得發紅,又被角頭拿刀的大手揉捏,這個時候看起來就顯得格外地觸目驚心。
觸手輕輕地探入桑伊的唇間,像是戀人間最溫柔的愛撫和接觸。
角頭一動不動地抱著桑伊,任由觸手行動。
不關它的事,是觸手動的,如果桑伊醒來後生氣,懲罰觸手就好了。
角頭這樣想著。
它感受著觸手去過的地方,每一處都是它很喜歡的,它愛不釋手的。
直到在聽到某種聲音後,觸手才慢慢地收回去,角頭抱著桑伊站起來。
這個時候其實不抱桑伊最好,它可以去試著殺了她,但是它不能忍受自己再和桑伊分開。
它總覺得,一旦見不到桑伊,桑伊又會消失。
那個女孩就站在迷霧之中。
她看著角頭懷裡的青年,似乎有些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從這裡離開了還要回來的。
甚至,回來和一頭怪物在一起。
不害怕嗎?不恐懼嗎?
她不想讓這個人類留在這裡,這個人類留在這裡後,怪物們都不聽話了。
她殺不了這個人類,隻能把他趕出寂靜嶺,但是他又回來了。
這簡直荒謬。
角頭握緊了刀,對麵前的女孩表示警惕和憎恨。
它知道,是因為這個女孩桑伊才會離開的,它絕不會再讓這個女孩靠近桑伊。
[讓他離開寂靜嶺。]
女孩說。
角頭陰沉沉地,抬起刀砍過去。
女孩躲開之後消失了。
懷裡的青年嘟囔了一句什麼,角頭把刀收了。
它想,那個女孩應該不會再來了。
這樣就好。
它隻要和桑伊在一起就好了。
頭盔輕輕地蹭了蹭桑伊的臉頰,角頭感受到了莫大的滿足。
它的所有物,回到了它的懷裡。
……
桑伊蹲在湖邊,往裡麵丟了一個石子。
水波蕩漾起來。
係統問,【你真的打算一直留在這裡嗎?】
桑伊不答反問,“角頭什麼時候會消失呢?”
係統頓了頓,【也許永遠都不會,但是也許隨時可能消失。】
桑伊抬起頭看著站在他身邊的怪物。
怪物安靜地站著,它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在保護著他。
桑伊輕輕地笑了一聲,他說,“哥,蹲下。”
怪物十分聽話地蹲下來。
桑伊輕聲說,“哥,你會覺得寂靜嶺孤單嗎?”
角頭以前從來不覺得寂靜嶺孤單的,它的日常就是在寂靜嶺遊蕩,然後進行殺戮。
但是擁有桑伊之後,它覺得殺戮遠遠比不上和桑伊在一起的時候。
就算隻是抱著青年,它也會很滿足,就像它就是為了等待這個人類一樣。
桑伊離開之後它才會覺得孤單,人類的孤單被它感受到了。
它甚至有一種,如果沒有桑伊的話,那麼它也沒有存在的必要……這樣的想法。
[桑伊。]
角頭說。
有桑伊在,它就不會覺得孤單。
它知道桑伊在和某個它看不見的東西說話,它開始惶恐不安,害怕桑伊離開它。
但是桑伊沒有。
桑伊和那個看不見的東西說話也沒有刻意避開它,它是被桑伊信任的。
角頭又高興起來。
桑伊明白了角頭的意思。
他其實並沒有多少搖擺不定。
角頭的觸手輕輕地纏上桑伊的手腕,它站起來把桑伊抱進懷裡。
[桑伊。]
它重複地叫著。
桑伊攀上角頭的肩,輕輕地歎了口氣,他喃喃低語,“如果我留在這裡,你可要保護好我啊,不要讓我看見那些怪物,不要讓那些怪物靠近我,我可怕那些怪物了。”
角頭點頭,這些不需要桑伊說它也會做到的。
它不會讓那些怪物靠近桑伊,桑伊是屬於它的。
它也不會讓那些怪物嚇到桑伊,它會把那些怪物通通殺掉。
“哥你要想清楚了。”桑伊說,“養我可是很麻煩的,而且我事很多。”
角頭並沒有覺得桑伊事很多,它也不覺得麻煩,桑伊想要什麼它都會給他找來的。
他們回到了那間屋子。
桑伊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屋子變得格外地整潔,地上深黑的血漬似乎也已經消失。
看起來就像外麵世界的任何一個屋子。
“哥。”桑伊跨坐在角頭懷裡,他的聲音軟得不可思議,“我喜歡上了一個怪物。”
而他,明明恐懼著怪物。
怪物抱緊了桑伊。
它在回應著桑伊的話。
桑伊喜歡它,它愛著桑伊。
他們就是應該在一起的。
觸手順著腰往上走,懷裡的人類青年軟化下來。
桑伊似乎已經完全接受了和角頭的事情。
他再次輕輕地歎了口氣。
好吧,他的確無法拒絕這隻怪物的求愛,那麼就,接受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