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穿成男配他媽的十九天 【二更】“男主……(2 / 2)

……

她和蒲予暉走進四下無人的熱水間門,一盞冷色的燈光下,醞釀許久的蒲予暉終於開口道。

“那天,我本來是要去感謝林同學的,但她跟我說那些藥物不是她買的,而是另外一位阿姨給的,”他微微蹙眉,彆扭地解釋道,“我朝咖啡廳往裡麵看的時候,不小心記下了阿姨的長相,所以今天看見阿姨急著來新安的樣子,恰巧猜出了您和沈玨的關係。”

“所以,是因為之前的事,你才來幫忙的嗎?”

少年極其坦誠,“是的,我從來不摻和彆人的事情,但這次是個例外。”

“那還是謝謝你啊,以德報德,”顏暮笑容得體,絲毫不介意小孩子的私心道,“這大概也是我今天意料之外最大的收獲了。”

“阿姨,你不會因此覺得我並沒有那麼善良嗎?”

“善良對於人是有要求的,如果我也身處你這個年齡段,我想我也會優先選擇保全自己,這又有什麼好去苛責的呢?”

蒲予暉仍然處在一種不確信當中,但她前後說起來又那樣順理成章,使人深信不疑。

言歸正傳。

蒲予暉總算提及來找顏暮的始末道,“阿姨,那些藥品花了不少錢吧,您能告訴我一個具體的數字,我來轉賬給您嗎?”

“我先聲明,我不是不想接受你的轉賬啊。”

“是這樣的,這些藥品是我在朋友的咖啡店裡拿的,是他們門店給客人備用的,所以我也沒花錢,”顏暮攤了攤手,款款笑容背後徒增了幾分無奈道,“能夠方便問問你大概具體用了多少東西麼?”

“我用了兩個創口貼,”蒲予暉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肘,出於不好意思又無法直接展露給顏暮看,他喃喃道,“傷口已經結疤了。”

“那剩下的藥品還在嗎?”

蒲予暉旋即點頭,“在的。”

“要我的意思是,這兩片創口貼實在也不好給錢啊,”顏暮對此並無任何厭煩的意思,反而在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極其用心,她的眼眸靈動地眨了眨,提出了這麼個折中的建設性建議道,“要不這樣,待會兒你帶著剩下的藥品,我帶你一起送還回去,你親口和彆人老板說聲‘謝謝’,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你意下如何啊?”

原來還可以這樣嗎?

在此之前,蒲予暉默認這樣的貴太太應該看不起他的轉賬,大不了轉身就走人。但是她並沒有回絕自己想要還這個人情和錢的想法,反而是細細地和自己解釋這一筆藥物的來源,並表示願意親自帶自己送回去。

感動之餘,蒲予暉灰色的眼眸仍然是飄忽不定的。

他不明白她之所以這麼做的根源,就算自己今天登場,為她的兒子保全了最後的臉麵,那也不至於要她出麵浪費富人最為寶貴的時間門去帶自己解決有關他的小事。

“您能這樣做,我當然很感激……”

“那就一言為定了,還有大概十分鐘,你去收拾你的書包,記得拿上那些藥,”女人安排得事無巨細,“我的車就是那輛褐色的帕拉梅拉,你待會兒直接跟我在校門口彙合就成。”

蒲予暉的思想還停留在遙遠而觸不可及的世界裡,可突然一夜之間門……距離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遙遠了。

她極有生活氣息的招呼,通情達理的安排,以及認真而不敷衍的處理方式,都讓他有種強烈的錯覺,他在不久的未來也能成為和他們一樣卓越的人。

“好。”

也許城中村貧困潦倒的他如今並沒有資格出現在那樣一輛光鮮亮麗的車上,可是彆人主動邀約,他為什麼又要自輕自賤地拒絕。

蒲予暉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

車子停在校門口開外的五十米處,旁邊做可麗餅的攤主看似也和顏暮攀談了一陣子,攤主對網絡上一些評價憤憤不平,堅持認為世界上就沒有如同顏暮一般這麼稱職的的豪門太太。

顏暮笑而不語。

而沈玨發覺母親的座駕就停在了不遠處,剛剛因為蒲予暉搶了自己風頭,當了英雄的事情他也就不想計較了。

對於母親前幾日的不理不睬也不願多想,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簡直可以說是匪夷所思。

他親眼瞧見蒲予暉登上了母親的車,他小心翼翼地關上了車門,然後母親就頭也不回地走了?連回頭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沈玨無法抑製地嘀咕著,怎麼,難不成就因為學校裡有幾個眼光差的老師說了蒲予暉的好話,她寧可拿彆人當兒子,也不願意重新回來照顧他的起居嗎?

沈玨踢了一腳路邊的鋼板,卻一不小心踢疼了自己。

……

“店主其實還算年輕,三十歲出頭吧,這家咖啡廳說是按照高端的歐式餐包的品控來,現實和想象總歸還存在些許差距的。他為人很好的,但現在國內的大環境如此,餐飲行業都難做,希望他也能早日找到他的突破口吧。”女人在車上娓娓道來。

聽她講這些的時候,蒲予暉都的會誤以為她是在有意引導他這一位無足輕重的小輩。

她話鋒一轉,“蒲予暉你多大了?”

蒲予暉有些懵圈,但他如實回答,“我已經十七了,戶口不在江城的緣故,我比彆的同學要晚一年上學。”

“那還有幾個月過生日?”

“暑假,在七月的時候。”

“虛歲十七的話,”女人盤算著,“也就是說你今年放暑假的時候就滿十六周歲了吧。”

蒲予暉不明所以,但這並不妨礙他順從般地點頭。

“我是在想,等會兒我和咖啡廳老板商量一下,等你滿十六周歲的時候,給你安排一個兼職,我想咖啡廳因為很需要你這樣一位會創新的員工吧。”

顏暮立馬補充道,“當然假如這影響你的生活或者是學習的,你也可以拒絕我的提議啊。”

“不,這怎麼會呢,”蒲予暉望向駕駛位上考慮細致且周全的女人,不願錯失良機道,“我有足夠的學習時間門,謝謝您。”

蒲予暉曾經始終無法相信天下真的是會掉餡餅的——

直到這樣的餡餅真的砸到了他手上。

以前他乾貨運公司用假身份做搬運工,或者在小區裡偷偷隱瞞年齡去送水……但這些報酬都杯水車薪,不足以改變他的生活。

曾經或許他有過一份像樣的兼職,他給他們城中村某個小賣部的小學生女兒輔導功課,可就當他用心地輔導完整整一個學期……對方小賣部老板卻表示“孩子每天把你當哥哥一樣,我們每天還供應你吃完飯”,又罵他“怎麼好意思厚著臉皮要錢的”。

之後,蒲予暉隻能選擇了按而不發。

他認為在成年之前,他的確很難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的,可女人卻輕而易舉打破了他的假設,將一份可望而不可及的兼職交在了他的手上。

“我一定會認真乾活的,請您放心。”

女人笑得隨和,“這些話你用不著跟我講的,待會兒你誆那老板的時候多說幾句就是了。”

蒲予暉不知多久沒有這樣歡喜過,他好像看見了二十塊的時薪,也看見了自己和相依為命的奶奶大快朵頤的未來場景。

可這遠比他想象的美夢更加美好。

一下車,女人替他開出三十五的時薪,而她那位咖啡廳朋友對她幾乎言聽計從,立馬同意了她的要求。又對著來歸還創口貼和酒精棉的自己說,“看來我們是有緣分的。”

蒲予暉鞠了一個四十五度的標準的躬,“感謝您的慷慨,還有給予……這份對我而言意義非凡的工作。“

咖啡廳老板還沒怎麼見過這麼懂事且上進的員工呢,寒暄兩句之後更是認可了顏暮的人選,他著手安排人去給定做七月份穿著時用的服務生衣服。

蒲予暉也被帶到另一個房間門去量尺寸,走之前,他目光略有些五味雜陳地望向女人。

卻不巧,女人接起一則電話,女人的臉瞬間門冷了起來。

過分強大的聽力讓他無法忽略另外一個本不該聽的聲音,他聽電話那頭無疑是在講,“顏小姐,沈先生他來了,我們也不知道他怎麼進來的,我們已經勸過他了,可是先生就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