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穿成男配他媽的第三十六天 “顏小姐,……(1 / 2)

顏暮是故意的。

她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藍調的瑪格麗特, 慵懶隨意地托舉起酒杯,親眼目睹被這些議論困擾著卻又無可奈何的顧寅,她含蓄的目光和刻意的默不作答已然給出了答案。

而眼眸流轉間, 那挑釁而逗弄的眼神一閃而過。

顏暮今晚的確有些乏味。

沈玨莫名其妙的主動喝藥,更是令她匪夷所思,畢竟就算身處同一屋簷下,也從沒見過這孩子以這種彆扭的方式討好過她。

索然無味的她望向了顧寅此刻的麵容。

一張算不上年輕卻新鮮的臉。

冷峻,在他界限以內的不容侵犯的臉此時此地暗沉了下來,而之前他服務的那群人, 卻紛紛向他投以輕蔑鄙夷的目光, 這在顧寅的人生裡確實算得上頭一回。

他很好奇她的“作案”動機。

然而,女人毫不客氣地把罪責推向了自己, 一手晃動著攪拌棒, 臉上生氣勃勃, “其實,你要是之前在我們通話的時候就轉賬的話, 也就沒有大晚上這一出了。”

“那顏小姐豈不是沒戲可看了?”

顧寅彈落著肩上因為旁人過生日而四處飛揚的金屬塑料片兒, 突然趴在了吧台的桌子上, 凝視著顏暮的眼眸。

“我可不是故意的, 我也是受害者, ”顏暮眼神卻不見得有絲毫的躲閃, “我明明是一家正規酒店的老板, 卻被路過的人當成是戀愛腦, 不也很無辜麼?”

“正規”那兩字令顧寅啼笑皆非。

他的酒杯很快見底, 杯子裡隻剩下透明的趨於渾圓的冰球,他突然問,“顏暮, 你對我的職業就沒有一絲好奇?”

“為什麼想當警察?”顏暮沿著他的思路問下去,靈動的眼眸很久沒有像現在這一刻眨了眨道,“不會是因為小時候看了黑貓警長吧?”

“看過,但我比他帥。”

“顧警官就這點酒量,喝完這些就開始講胡話?”顏暮笑得坦率,“不會吧,不會真的有警察拿自己和一隻可愛又正義的小貓作比較吧?”

“你不承認?”

顏暮就是不想要順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意,超乎尋常地和顧寅慢條斯理地舉例說明,“黑貓警長穿製服,你沒穿,所以你沒他帥。”

意興闌珊時,顏暮去了趟洗手間,“我去趟洗手間。”

對於“製服”作為評判標準並不認可的顧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便服,趁著顏暮離開的時候又趕緊扶了一把那搖搖欲墜的洋桔梗。

……

“什麼啊?”

“這麼急著給你的小叔子找,難道不怕我真找一個和你對著乾的弟媳,把你們家鬨得天翻地覆?”

站在洗手間墨綠色的玄關烘乾的地方,顏暮有序地排在其他女性的身後,一邊瀏覽著酒吧洗手間的標語,一邊奉陪著顧太太又一輪措手不及的催促。

但很快,顧太太從這洗手間流動的音樂當中聽出了顏暮所在地方的非比尋常。

她立馬轉移了話題,隻字不提對小叔子的憂心忡忡,無比關切顏暮現階段的近況道,“你這是在哪裡,總不是在酒吧?”

“在。”

那邊的顧太太直接笑岔了氣,“我聽說沈光耀可是追著去了海南,現在已經開始擔憂他會不會嫉妒到臉都發綠了?”

“彆提他,掃興。”

顏暮明顯放緩了腳步,前排的人早已離開,她卻遲遲沒有將手探入烘乾機的縫隙裡。

“你身旁有沒有小鮮肉啊?”影月的興致高漲,好似探知了什麼了不得的八卦,她緊隨其後又問自己,“長得帥不帥啊?”

“帥。”

顏暮像是一時被點燃了玩心。

“我去,我就知道你去海灘邊上玩得瀟灑,但也沒想過這麼瀟灑……完全就不像我,整天呆在這個家裡死氣沉沉的。”

然而,顧太太的歡快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她的聲音也變得低落起來。

顏暮從顧太太瞬間轉變的情緒中自然聽出了一些問題,“程影月,你和你的顧先生又怎麼了?”

“就因為要去電台上鏡的事情,之前我也沒有正式提嘛,昨兒個說了一聲,這下好了,他說他不情願,”顧太太嗔怪道,“說是以我們的身份地位用不著拋頭露麵。”

程影月避開自己那些重複老套的破事,一下子又擔憂起了他們的共友。

說來最近很長一陣子沒有見到過郝太太了。

“郝太太那邊也不知道怎麼著了,聽說她小孩高考結束了,她也打算要離婚,這邊的郝先生還想著利用我的關係邀請她一起上節目。”

她又隨即自說自話般感慨,“天呐,難道那男人真以為世界是圍繞他們轉的嗎?”

顏暮對顧家的事不置可否,轉而提及她們的另一位年紀稍長的朋友,她沉聲道,“郝太太那還是彆回頭吧,她老公四處沾花惹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顧太太接著吐槽道,“就是,她老公那秘書換了一茬又一茬,我是覺得實在沒必要忍了。”

程影月同她嘮嗑嘮了幾近一圈,最後卻又歸於最初的話題,“哎,你是不是真不管我和我家小叔子有沒有著落的事啦。”

“管。”

正當她走出這一間歐式宮廷複古風的衛生間,手機上卻猝不及防傳來一張顧家二少爺的個人履曆表表——

上麵有張方方正正的藍底證件照。

劍眉星目,麵如冠玉,氣質清正剛直,美則美矣,卻美得不容忍褻瀆,這才讓人更容易妄自生了逗弄的念頭。而這樣臉,她記憶猶新,隻因在十分鐘前就曾見過。

顏暮終於笑出了聲。

-

再次見到這張清正有餘,線條冷硬臉的時候,顏暮無法在這夜色裡心安理得地欣賞男色了。

畢竟程影月雖然小女生心性一些,但她那婆家一家人可不好對付,她一下子就將自己代入了做媒人的另一重身份當中。

“身高和體重了解一下,還有你的工作看上去倒還是蠻穩定的,那收入呢,加上年終獎總共多少,報稅後的數字吧。”

“187公分,71.5公斤,”他語序連貫,按照她的邏輯一一作答,甚至為了這個問題格外認真地放下了手中的朗姆酒杯,“收入不定,加年終獎大概是三十萬。 ”

顏暮原以為她的盤問會招致男人的不滿,沒想到顧寅一五一十地給予了她回應,而且情緒相當平穩,他像是從一名合格的警察一下子轉變成羈押時被審問的犯人。

但她本人也不由多問了一句,“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突然問這些?”

他重複著她的疑問,“所以,你為什麼問這些?”

顏暮站起身來,倒也沒有太大的留戀,她所認可的男色,在自己的名聲麵前不值一提,更何況自己萬一真動了心,又該怎麼和程影月她們一家解釋。

“彆誤會,隻是為了配合你嫂子做一些初步的調查。”顏暮脫口而出,完全不給顧寅留下任何的思考空間。

她站在酒吧的風口處,差不多已經打算先行離開,而她手裡捧著一束桔梗,洋溢著澄靜的生機,她嗤笑了一聲,“你都三十四了,不找對象,你的家裡對你的終生大事很著急,這不一不小心就拉著我當媒人了……”

她騰出另一隻手,將他嫂嫂發來的文件展示在他眼皮子底下。

“不需要。”他嚴詞拒絕,出於本能似地反抗。

“看吧,這就是他們這麼著急的原因。”她依舊笑得璀璨奪目,哪怕無數盞酒吧顏色各異的光線輻照在她頭上,但依然擋不住她沉靜而出眾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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