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穿成男配他媽的第五十五天 往昔叫人沉……(2 / 2)

他覺得父親該不會是受了什麼刺激,要麼是離婚後精神上受到了創傷,要麼是自己最近沒有惹是生非、對他太孝順了???

沈玨以為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於是,沈玨儘管認為穿上了這件新西裝是一件很愉快的體驗,但是他還是決定不要對沈光耀太友善了;之後付錢之類的環節他並沒有展示他旺盛精力下的感激,而是像是平常地接受著沈光耀帶來的一係列饋贈,然而,沈光耀前後反差並不是很大,他完完全全地沉浸在顏暮的誇獎當中無法自拔,更是難以顧及他那冷下臉來的兒子,等他真正察覺到的時候,沈玨已經和顏暮通報了他近期不怎麼正常的事實了。

“我爸他……他最近比較一言難儘,媽媽你稍微提防點吧。”

……

顏暮也是一臉懵逼,三分鐘前被沈光耀告知自己的兒子穿上成人的衣服,看上去整個人的身形在這個夏天成熟了不少,三分鐘後他還沒有爬上來接她的商務車,就接到兒子說老爹“精神不大正常”的通知。

會不會是沈光耀那裡真出了什麼問題?

雖說少年夫妻,但此時顏暮的腳步無法為一個人駐足,她以為自己還是有必要留有一個心眼,讓文文和阿沅去沈氏老家那裡有空調查了解一下沈光耀的近況。

畢竟,沈玨的撫養權還在他手裡,他是自己孩子名義上的父親。

交代過後,顏暮就去忙活自己一期完工的事了,這個工期改造為主,所以時間並不算太長,她想,她已經做足了準備,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阻止她放下自己的事業。

文文和阿沅領命之後,一刻也沒有停歇。

她們一路都沒有和以前一樣八卦聊天,而是一本正經地往著沈先生家裡趕去。

兩人不約而同有些想雲姨,比起真實調查沈先生是否正常這件事,她們並沒有太高的熱枕,但是能和很久不見的雲姨熱絡一套,這才是她們樂享其中的。

當然並非她們因為暮暮姐不在的懈怠。

而是從一開始她們就知道她們根本就沒有這個膽子直接問“沈先生你最近有沒有點不正常”。

隻敢從旁觀察,領略過後,再和暮暮姐意義報備。

結果一進門就瞧見了回到家的父子。

曾經家裡的工人回到老家,總歸是有幾分尷尬的,文文和阿沅差點忘了鞋子該放哪裡,多虧了文文眼疾手快,兩人的動靜才沒有在屋裡鬨出更大的笑話來。

眾人陷入了死寂。

直到沈玨關心阿沅的近況道,“你最近這兩天沒有去畫室嗎?”

“我一個人在研究畫法,想再上一層顏色再去參展,”阿沅發覺可能真的不在這個家久了,她到頭來將這個家的規矩也忘得一乾二淨,和曾經的小少爺搭起話來更像是人群裡最普通的同學,“但我總歸還要過去的,那沈玨你呢,之後還去嗎?”

“去,學攝影的話也最好有色彩的基礎。”

文文又問了幾句沈玨的近況,傲慢的小少爺一一作答,“我暑假沒有出去玩,不是一直和我爸在上節目嗎,我知道是有幾個粉絲啦,但是也不多,也不能改善我的生活啦。”

當文文多提了一嘴,問起今天的出行。

沈玨喃喃解釋道,“我爸陪我出去買衣服啦。”

他甚至了解到文文和阿沅沒有念書以後,刻意避開提及有關開學典禮的事情,這種強大的共情似乎她們原本並沒有在太太以外的人身上見過,尤其是在這個家裡——

完全沒了架子的沈玨似乎也沒有以前那麼討人厭了。

更重要的是,文文和阿沅也發現了沈玨跟著沈光耀,自然而然讓先生承擔起了諸如今天買衣服之類的義務,某種程度上解放了她們的暮暮姐。

在此之前,先生看上去就不像是回去陪孩子買衣服的人啊。而放以前,扮演這個角色的隻有可能是顏暮。

文文率先察覺了不對勁,認定了顏暮之前和他們通氣時沈總的不正常。

沈光耀在是那個台階的時候也頻頻回頭,放下了高傲的身段,舍得吐露出幾個寶貴的話來,“你們幾個怎麼會過來,是顏暮走之前安排你們過來幾天?”

阿沅不怎麼會說話,可見文文在先生麵前拘謹不言,隻有輪到她自己來說了,她順著先生的意思找了個合理的借口,“暮暮姐的確這麼安排了我們……”

話音剛落,文文卻察覺到了不對勁,這是要回來住幾天的節奏?

她們可是在外麵過慣了自由散漫的小日子,真的又得回來接受命運的擺布和安排,但是轉念一想為了太太,她願意忍,就算是先生臉上露出些許白眼,她也打算強壓下去,大不了如實稟報給顏暮。

沈光耀本來就因為那條回應而有幾分飄飄然。

如今更是因為顏暮特意派人照顧他的生活而動容,他錯誤的想法越積越深,以至於他自己不知道走上了怎樣的一條路,冷言冷語的他變得寬容而又和善,著手安排道,“那你們這幾天就安心住下。”

文文囁嚅了一聲,阿沅趕緊點頭應下。

她們也不知道沈先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是以前沒發現先生是個慈眉善目的人,抑或是先生原本就是個任性自已的家夥,高興時對人人頂著一張笑臉,不高興時則是不屑偽裝。

以他的身價作為保障,他自然是不必看任何人臉色,想高興時發瘋都行,又有誰敢阻攔他。不爽時估計意誌消沉,搞得四周人都不開心,這就是男人,阿沅不動聲色地在內心暗歎了一遍又一遍。

而在此之前,太太為了照顧他的情緒又輾轉難眠了幾次。

如此看來,文文和阿沅都唯有更心疼顏暮。

文文不知道阿沅時瘋了,還是最近多得的自信,才使得她勇於站到先生的眼皮子底下,發聲道,“沈先生千萬不要多想,我們來也是為了查看沈玨的學習狀況,不是來照顧您啊,太太想必不會有心思想這些的。”

阿沅眨了眨,靈動的雙眸在不經意間為太太撇清了關係。

文文恍然回神,這總算明白阿沅的說法有多高明了又多有必要了。

所有人都知道顏暮已經和沈先生離婚了,她們貿然來訪,的確應該事先說明的。

而顯然,阿沅上前這麼一說,沈先生臉色的確很快就暗淡下來了,他的目光猶如一道驚雷,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勢必要拷問出其他的答案來。

然而,文文和阿沅不可能為了觀察沈先生的近況一會,就徹底遺忘了她們的使命。

太太的名譽一刻也不容辱沒。

沈玨眼見氣氛不妙,立馬護送著親爹離開,又轉頭給在場的無疑都是一個含蓄但是很明顯在說“我爸不正常”的眼神。

文文和阿沅又怎會不心知肚明呢,先生縱使是沒病,在有關太太的事情上,仍然表現得不大正常,要說他對太太徹底喪失了所有的希冀,絕對不可能。

說不定先生心中還在和其他圍繞在顏暮身邊的人默默較勁呢。

這不說一聲,都過意不去了。

沈光耀內心深處像是有和無止儘的聲音也不斷提醒著他,她已經離開了,又或者換個意義說,她不可能再為他浪費任何的時間了。

那聲音衝出層層的迷霧。

如破土的春筍,一發不可收拾地生長起來,隻不過,沈光耀習以為常地將這些又拋之腦後,他麵容冷峻,仿佛不把這些年輕人的話放在心上,麵對的隻不過是一場無稽之談。

而他的太太從未遺忘過他一樣——

顏暮今兒個確實沒忘他,怕他人到中年,太有錢了犯病了,這在華國國內的富豪圈裡並不少見,什麼物質太過豐盛了,內心就開始匱乏了。

沈玨的話,顏暮還是記掛在心裡的。

此時,三亞下了一陣細雨,朦朧中女人站上了開業臨時搭建的台子,她穿著一雙黑色經典係列的高跟鞋,笑容明媚得體,步調完全沒有受到這微微細雨的影響,她徑自走到了台上的正中央。

她安然不動地調整了下話筒。

然後大屏幕上滾動起有關顏暮的直播來,那張美麗的麵孔像是終於有了一個著陸的載體,無限放大的屏幕也無法挑剔出她臉上細微的瑕疵來。

她如同陰雨裡升騰起的那一輪太陽。

“感謝諸位來賓的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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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其實並不怎麼安心的沈光耀難得守時地打開手機,無需助理的有意提醒,他的手機畫麵當中出現了個女人,她站在飄搖風雨裡,如同站在一副賞心悅目的水墨畫中。

他想起很多年前的光景,她亦是在人群裡如此出挑。

而在那個時候,她身處中產,他一窮二白,精致的她無論如何都看似不會為自己這種人flop原來的階層,可她絲毫不介意這些差距,並且稱之為“微不足道”的。

隱沒在人群裡的光芒透過層層烏雲。

他無比專注地看著,也回憶著自己是如何一點一滴地失去她的過程,往昔叫人沉迷,也叫人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