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無奈地抬手掐了掐眉心,製止瑪麗。
“……彆說了。”
瑪麗終於停下,她明亮的眼裡閃著笑意,說道:“莉齊,你有偏見先入為主,覺得她不會幸福。或許到了新的環境,她會如魚得水。你看待彆人的時候,帶有很濃烈的情感傾向,這不好。”
伊麗莎白沒說話,看得出來她在深思一些事情。
瑪麗想著打鐵趁熱,話鋒一轉,“維克哈姆先生和達西先生兩人之間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是不是還得再觀察觀察?今天達西先生在朗伯恩表現得挺好了,爸爸對他也有所改觀——”
瑪麗的話沒說完,就被伊麗莎白瞪了回去。
“——你怎麼又像以前那樣開始說教了?”
瑪麗:“……”
伊麗莎白:“爸爸對達西先生改觀跟我沒有關係。達西先生虧待了維克哈姆先生這件事情令人氣憤,說他是好人,赫特福德的人都會覺得那是笑話。就算沒有他虧待維克哈姆的事情,我也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好感。”
瑪麗:“……”
伊麗莎白的語氣斬釘截鐵,“我知道你喜歡他,所以總為他說話。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就算我討厭他,也不會覺得你喜歡他有任何不對。”
瑪麗心累地揉了揉太陽穴。
伊麗莎白:“上次舞會他邀請我跳舞的時候,我給過他機會辯解,可他冥頑不靈,認為維克哈姆先生麵臨今天這樣窘迫的境地咎由自取,他對維克哈姆先生沒有任何歉意。在簡和賓利先生的婚事上,他沒有指指點點,這令我鬆了一口氣,但那本就該是一個有道德的人應該做的。他依舊是一個唯我獨尊自私自利的人,你彆想著扭轉他在我心裡的形象了。”
瑪麗:“……”
伊麗莎白叭叭叭說完一長串,看到坐在身邊的瑪麗臉上表情十分複雜,欲言又止。
伊麗莎白抬手,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你最近很少跟人說教,挺好的。但是你沒注意自己剛才又開始說教了嗎?你現在是個可愛甜美的年輕小姐,彆再說教了。好嗎?”
瑪麗麵無表情地“哦”了一聲,語氣涼涼的,“如果我不小心又開始說,大概也是因為有人冥頑不靈,我不得不重操舊業吧。”
伊麗莎白聽得好氣又無奈,“到底是誰冥頑不靈?”
瑪麗不想理她了,整個人躺倒在床上。
還是睡覺吧。
心累。
第二天,班納特一家都籠罩在一片融洽的氣氛當中。
柯林斯先生即將要離開朗伯恩,他向班納特夫婦和幾位表妹告彆,準備了長長的臨彆贈言。
可是誰也沒興趣聽。
但柯林斯先生不管,他聲情並茂地將自己準備的話說完,就深深地向班納特夫婦鞠了一躬。
“我和盧卡斯小姐的婚事將近,我很快會回來的,你們多保重!”
柯林斯先生帶著行囊離開了朗伯恩,一家人都覺得他離開得很是時候,因為賓利先生向簡求婚,班納特太太肯定免不了炫耀,柯林斯先生條件遠比不上賓利先生,繼續留在朗伯恩隻會自取其辱。
——雖然他本人並不那麼認為,但幾個小表妹都是這麼想的。
因為簡有喜事,過兩天她們一家人還要去內瑟菲爾德做客,班納特太太想帶著兩個小女兒去梅裡頓的商鋪看看有什麼好的禮服和帽子。
不知情的以為將要訂婚的是她們。
莉迪亞跑去問瑪麗要不要一起去。
瑪麗在一堆畫具裡挑挑揀揀,“我不去,我今天有事。”
莉迪亞忍不住咕噥,“你怎麼天天有事?瑪麗,你再不打扮打扮,就要變成朗伯恩最醜的小姐了。你真的不跟我們去梅裡頓嗎?”
梅裡頓不僅有商鋪,還有小食店,更有養眼的軍官。
莉迪亞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有些時日沒跟民兵團的軍官們約會了。
這可不行。
莉迪亞打算這趟去梅裡頓,要去看看跟她玩得比較好的軍官。
瑪麗笑著向莉迪亞眨眼,“我不打扮,你能不能幫我打扮一下?你每天打扮得這麼美,今天能不能在梅裡頓幫我挑一件禮服回來呢?如果你幫我打扮,雖然我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但比其他的小姐,應該還是會好看一點的。”
莉迪亞拒絕,“可我還有事情。”
瑪麗:“有約會嗎?”
莉迪亞點頭,又搖頭,“還沒約哪個人,可我想去民兵團玩一會兒。”
瑪麗“哦”了一聲,抱著懷裡的畫具走出去,“那行吧,你彆幫我買了。”
莉迪亞看著瑪麗的背影,有些同情瑪麗。
牌玩得好又怎麼樣呢?還不是沒有軍官願意陪她玩?
一個人待在家裡,不是畫畫就是彈琴,不然就窩在房裡寫寫寫,不知道在折騰些什麼。
瑪麗這麼無趣,長得也並不十分好看,到時候肯定比她還要晚出嫁。
搞不好,都嫁不出去。
想想就替她糟心。
替瑪麗糟心的莉迪亞想了想,算了,還是不去民兵團了。
看在瑪麗這麼慘的份上,去幫她挑一件合適的禮服,順便幫她買幾個發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