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進了巷子,走了不多時,之間前麵雪地裡放著一個約莫一歲多的小女孩,女孩樣子極為可愛,粉雕玉琢一般。
可由於是雪天,天寒地凍,衣服單薄,無法儘驅嚴寒,小臉、小手都凍得通紅,哇哇哭著,偶爾模糊不清地叫些什麼?
仔細聽去,仿佛有時叫娘,有時叫得是小姨。
楚雨見了,不禁火冒三丈,心想誰這麼缺德,大冬天的,如何忍心把這麼小的孩子丟在雪地裡。
略作沉吟,他狠下心,不再去看,扭頭往回走。
他雖然有些心疼這孩子,畢竟素不相識,何況他也非閒人,來到這裡也是為了學習煉藥技術,帶一個小孩在身邊太不方便,何況,回到族中,又如何向其他族人交待。
背後,孩子的哭聲越發撕心裂肺了,楚雨一咬牙,步子加快了,急匆匆地衝破了風雪,走出了巷子,回到街道上。
哭泣聲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終於,什麼都聽不到了。
突然,楚雨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仿佛遺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停下了腳步。
有滾燙晶瑩的東西一滴滴拋飛下來,緩緩消融已有薄薄一層的積雪。
楚雨突然轉身,飛也似地往回跑,氣喘籲籲,既懊悔又擔憂,回到巷子裡,見到小女孩還在原地呢,忙快步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裡。
她身體冰涼冰涼的。
小女孩也不認生,拚命往楚雨懷裡鑽,楚雨見她衣服單薄,實在難禦嚴寒,便拉開外套,將她裹在裡麵。
“不管怎樣,先把孩子救回去再說。”楚雨心裡暗道,用外套裹著女孩,衝破風雪,返回客棧。
新年假期剩下的幾天裡,楚雨和小女孩迅速地熟悉起來,女孩格外得粘人,楚雨必須得時時陪著她,有一次楚雨陪她玩了好一會兒,打算弄點水喝,不料女孩又是哭,又是鬨,用小手死死地抓住他。
小手抓得那麼緊,就好像曾有某樣極為珍貴的東西,從她手中溜走一樣,銘心刻骨,記憶猶新。
女孩抓緊楚雨不放,一對眼珠子烏溜溜的,盯住他,泫然欲泣,我見猶憐。
楚雨無奈,隻有一手抱著女孩起身,騰開另一隻手倒水喝。
喝完水放下碗,回原處坐下,楚雨見女孩兀自不鬆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情不自禁用手指捏了捏女孩粉嫩的臉蛋,戲謔道:“小丫頭,看你楚楚可憐的,乾脆就叫楚楚好了。”
他本是戲言,不料小女孩聽了十分高興,頓時忘卻了害怕,咯咯直笑起來,笑得很甜。
於是,小女孩就叫楚楚了。
假期過完的前一天,楚雨找了附近一個平民家的大媽,給她報酬,讓她在自己上課的時候幫忙帶楚楚。
楚雨上完第一天課,沒有像平時一樣,留下來和其他人探討,或者向授課師傅請教,急匆匆回了客棧,楚楚臉上掛滿淚痕,據大媽說,楚楚幾乎哭了一整天。
“真是奇了怪了。俺也帶了不少娃娃,哄娃娃,那是一哄一個準,今天碰到這個,果真遇上克星了。”
大媽也是納悶,不理解為何她一向無往不利的哄孩子戰術,到楚楚這裡全部失了效。
請大媽暫回,楚雨哄了楚楚好久,才把她安撫下來,破涕為笑。
翌日,大媽過來後,楚雨依然去上課,這次一結束,就以更快的速度返回,回來時汗如雨下,喘息了許久。
楚楚哭成一個淚人,一見楚雨回來,哭得更凶了。
楚雨一個箭步過去,從大媽手中接過楚楚,好言好語哄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