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陽眼前場景逐漸模糊起來。
不知何時,他已淚流滿麵。
恍惚間,他似乎回到了過去,回憶起了和小糖相處的一幕幕。
還是在這裡的擂台上,或許是機緣巧合,正是現在這一座,他和小糖的比試在進行。
當時,雖然小糖和今天的楚天一樣,年紀輕輕就顯露出了不一般的鋒銳,但當邵陽見到對方向自己挑戰時候,依然感到一陣好笑。
“邵陽學長,請指教。”小糖冷著小臉,用一絲不苟的語氣認真說道。
當然是在擂台下發生。
邵陽忍不住笑了。
雖然小糖展露出一些鋒銳,但當時他聲名正盛,盤踞榜單第一多時,自然不會把這容貌清純、表情冷硬的學妹放在眼中。
然而,結果他卻失敗了。
他並沒有任何的手下留情,將一身本領十成十的發揮,但還是敗在對方手中。
兩人都是精疲力竭,身上都帶著不輕的傷勢,但最終的結果是,小糖把鋒利的月刃架在他的脖子邊。
以當時小糖的性格,這種場合應該是直接把月刃砍過去的,但不知怎的,或許是兩人間有著某種類似前生的緣分,小糖終究是沒砍下去。
“學妹,我輸了。”邵陽收起臉上的震驚,收起金陽槍,高舉雙手投降道。
小糖點頭,將月刃從他脖子上拿開,並把一對月刃都收回。
“你叫什麼名字?”邵陽盯著那冰冷卻容顏姣好的小臉,忍不住問道。
“小螳,大小的小,螳螂的螳。”小糖回答。
“哦。”邵陽把這個名字牢記心底,旋即陣陣痛感從各處傷口傳來,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疼,真的好疼。
他一麵叫疼,一麵去看主持比試的一位長老。
當時主持比賽的是另一位長老。
他之所以看對方,是因為想接受仙器之力的治療。
但不知怎的,或許是那長老存心與他作對,就是不及時治療,他隻得忍受著這痛感。
他無意間瞥向小糖,隻見對方身上也是傷口處處,鮮血不要錢似的流出,但那張精致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動容,仿佛對此司空見慣一般,他在訝異的同時,也仿佛覺得身上的傷勢沒那麼嚴重了。
小糖不再理邵陽,轉過身去,嬌軀一閃,出現在擂台邊緣,旋即挑了下去,也不包紮,原路返還。
邵陽見了,不知受什麼力量的催動,也是從同個地方跳下擂台,不遠不近跟在小糖後麵,一麵取出繃帶之類的包紮大的傷口,一麵看小糖經過的路線被鮮血殷紅。
邵陽趕到小糖身畔,道:“喂。”
小糖停住步子,側過臉去,沒有說話,露出詢問之色。
“你疼嗎?”邵陽問道。
小糖點頭。
“那你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痛苦呢?”邵陽繼續問。
“怎麼才能做到,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小糖奇道。
邵陽作出個教科書般的吃痛的表情,呲牙咧嘴,仿佛痛徹肺腑。
小糖也很努力的,想做出同樣的表情,可臉上總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怎麼都無法和邵陽一樣。
見到小糖反複調整表情,卻始終成功不了,也不知怎的,邵陽心裡突然依舊,刹那間真的痛徹肺腑,心中生疼,突然伸手拉住小糖的胳膊,以不容分說的語氣道:“跟我一起,我替你包紮。”
刷。
一把月刃出現在小糖左手,她低頭瞥了眼自己胳膊上的狗爪子,按照她平時的性格,第一時間就會把月刃將這爪子斬落,甚至這一次,也是毫不猶豫地取出月刃,但她抬頭看到邵陽難過的樣子,心下不由一軟,又將月刃收起。
雖然她不認為邵陽口中的包紮有用,雖然她以往受了傷,打坐運氣就能漸漸修複,但她似是體會到了對方的難過,邵陽因她受傷而難過,還是點了點頭。
這便是小糖和邵陽初次熟悉彼此的由來。
兩人的相識,竟隻是源於邵陽想讓小糖吃痛時,會露出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