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殊思索著嶽明成這三個字, 在記憶的角落裡使勁翻找。
莫林看著他一臉茫然的樣子,忍不住問:“你忘了?”
“應該不是重要的人吧?”鄭殊不確定道。
莫林:“……”他違心道,“不重要。”
這頭朱遊嗤笑出聲:“什麼不重要, 你追著人屁股後麵跑,非得將他泡到手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鄭殊震驚, “不會吧,我怎麼不記得?”
朱遊嘖了一聲, “你這忘性還挺大的, 嶽明成當時是咱們高中校草,你一踏進校門眼睛就直了,要不是嶽家也不好惹,你早就動手搞人了。”他說到這裡, 扭了一下脖子, 嗲聲嗲氣道, “明成哥,明成哥……嘖,那諂媚樣, 我現在都記得。”
鄭殊一腳就踹了過去, “放屁,老子跟斯年哥撒嬌也沒這個屌樣,你汙蔑我。”
莫林一口酒差點噴了出去,“你還撒嬌?”
“那當然,夫妻情趣嘛,斯年哥很吃這一套哦。”
朱遊忍不住嘔了一下,拍了拍被鄭殊踹臟的褲腿道:“反正那兩年嶽明成指東你不往西,他看不順眼的人,不用打聲招呼你就跟瘋狗一樣咬上去, 比你對俞斯年還要舔。甭管男女,凡是跟他走得近的,你都敲打過了,整個學校都知道他是你的人,哦,除了他自己不承認。”
“真的?”鄭殊看向莫林。
雖然這麼問,但是原主高中時代的記憶跟打開了匣子一樣快速浮現,一條拽不垃圾的舔狗形象躍然腦中,揮之不去,而且極度不良,嚴重中二,是個人都想揍一頓的蠢樣。
至於為什麼是兩年,因為嶽明成比他大了一歲,高了一個年級,等人家高中一畢業就拍拍屁股直接去京市電影學院當明星預備役去了,原主抓都抓不住。
不等莫林回答,朱遊興致勃勃地又往鄭殊胸口插刀,“你那會兒還不死心,翹課跑京市去找人,被人三言兩語哄了兩下就樂顛顛回來了,說是今後也要去京市上大學,可結果呢,你一畢業人直接去了國外學演戲,根本沒把你當回事。”
這還沒完,恰巧鄭富源病重,癌症晚期,將俞斯年從國外請了回來,逼著原主跟他結婚。
原主對嶽明成正上頭,死活不答應,就算是鄭富源用股票和遺產壓著他都不肯,一氣之下跑到京市,結果嶽明成一聲招呼都不打就上了頭天飛機去了M國。
這下原主才徹底死心,老老實實地回來聽老爸的話跟俞斯年結婚。
隻是這樣一來……抓不住白月光,就找了一堆替身。
“我記得你找的小情人都是他那樣的,高高瘦瘦,白白淨淨,娘們唧唧的,是吧,阿林?”
莫林心說可不是嘛,那些情人當中最像的就是林夕,他深深地歎了口氣,“都過去了也沒什麼好講,反正阿殊你現在跟俞斯年打得火熱,就彆吃著碗裡的再看鍋裡的,好好過日子,少折騰。”
要是之前,兩人沒感情,俞斯年可能不會在意鄭殊在外頭亂搞,但現在……他瞧著哥們那還沒消腫的嘴唇,心說就衝這占有欲,鄭殊敢外遇個試試?
想想朱遊跟鄭殊船上打了一架,還打輸了,結果朱家最賺錢的新能源股份還是被占走了將近7%,要是鄭殊在他這裡跟人打情罵俏……媽誒,那莫家得付出什麼代價?
想到這裡,莫林渾身一個激靈,一爪子拍在鄭殊的大腿上。
“嘶……你做啥,打那麼重。”鄭殊齜了齜牙,摸著自己的大腿,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隻見莫林神色認真地警告道:“阿殊,你可千萬彆在我這兒舊情複燃,我惹不起俞斯年的!”
鄭殊頓時不高興了,“都說了,我對斯年哥一心一意,天仙放我麵前都心如止水。”
“天仙是女的,你喜歡男的,你當然沒興趣。可這位不一樣,你的白月光,你的朱砂痣,老鄭,你把持的住嗎?”朱遊在一旁說風涼話。
“你看我把不把持的住?嶽明成是吧,待會兒我多看他一眼算我輸。不過奇怪,他不是在國外好好的嗎,回國乾什麼?”鄭殊納悶道。
莫林長長一歎,一言難儘地看著鄭殊,“你這消息究竟有多不靈通,嶽家跟人簽對賭協議,被做空賠了個底褲朝天,資金直接就斷了,現在就等著破產,他當然得回國幫忙,否則還怎麼在娛樂圈混風混水?”
鄭殊哦了一聲。
莫林聳了聳肩,今天來的可都是圈裡的下一代,“得了,不說他,我妹來了。”
莫家的小公主莫沁是圈裡公認的女神,追她的富家子弟能排一個長縱隊,不過小姑娘眼界高,根本不搭理這些紈絝,三年前,直接去了Y國皇家美術學院深造,追求更高的藝術造詣。
這次一聽說莫沁回來了,大夥兒紛紛打起精神穿戴整齊地來酒吧給她洗塵。
隻見莫沁穿著一件包臀流蘇裙,大波浪的亞麻長發披在身後,手裡握著一個精致的手拿包婀娜多姿地走過來,在她的身後還有三個男女,大概就是她的朋友。
一路走來,男人的眼睛紛紛直了,特彆殷勤地給她們讓開了道,一個個人模狗樣端坐著。
“小哥,鄭哥,遊哥。”莫沁帶著朋友在他們這邊坐下,一個個叫過來。
“女大十八變,三年不見,沁沁越來越漂亮了。”朱遊忍不住讚歎道。
鄭殊踢了他一腳,“讚美可以,把口水收收。”
“你少詆毀我,咱沁沁跟彆的女人能一樣嗎,那是心肝妹妹,誰想欺負她先得過我這一關。”
都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家世差不多,朱遊再混賬也知道什麼女人能動,什麼女人不能動。
他熱絡道:“沁沁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嗯,我畢業了,以後就在國內發展。”
莫林說:“她準備跟她的朋友開一家畫廊,正在找場地。對了,阿殊,我記得你名下就有一家挺大的,照顧一下,給這丫頭試試水。”
鄭殊雖然沒子承母業走藝術這條路,但母親名下的所有藝術品包括相關產業都歸屬於他,有專門的負責人打理,每年會向他彙報一次盈利情況。
聞言,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一句話的事,回頭我把負責人的聯係方式發給沁沁,想要什麼樣的,直接讓他給你搞。”
莫沁立刻甜甜地笑起來,“謝謝鄭哥,我可能得打擾很久喲。”
鄭殊擺了擺手,“隨便你,你要是喜歡,我把它轉給你都行。”
“鄭哥最好了!”莫沁說著向他們介紹自己的朋友,都跟她一樣學的美術相關專業,一個個充滿了文藝範兒,大夥兒都很給麵子,熱情招呼。
說到最後,莫沁奇怪道:“咦,明成哥還沒來嗎,我剛在門口碰到他了。”
話落,身後傳來一個溫和清亮的聲音,“大家好久不見。”
眾人一起抬頭,隻見影視劇中那牽動萬千少女的男神就出現在麵前,瘦高卻並不單薄,穿著新潮時尚的衣服,抬起手朝他們招了招,親切又不失距離地微笑著,讓人下意識地心生好感。
看清楚來人之後,接著所有人一起看向鄭殊。
鄭殊:“……”他無語地瞪過去,“看什麼,我臉上有花啊?”
莫林清咳了一聲道:“明哥,你遲到了。”
“抱歉,路上有點堵,待會兒我自罰三杯。”嶽明成笑道。
“爽快!”朱遊手掌一拍桌子,對著鄭殊身邊的一個夥伴說,“把位置讓出來,倒酒。”
都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那人非常痛快,二話不說就起身,“明哥,你坐這兒,我給你倒。”
“多謝。”嶽明成也不推辭,順勢在鄭殊身邊坐下,回頭看向他,宛然道,“阿殊,好久不見。”
伸手不打笑臉人,鄭殊也對他點了點頭,但是眼神卻夾向了朱遊,後者摟著女伴朝他挑了挑眉,一臉的不懷好意,同時大家的手機也開始蠢蠢欲動。
莫林對這些人的尿性一清二楚,提高音量道:“這裡禁止攝影拍照。”
“嘖,阿林,這你就沒意思了。”朱遊懶洋洋地說。
莫林冷笑道:“你自己全濕了,就少拖人下水。”
“好了,兩位,不過是老朋友見麵而已,用的著這麼較真嗎?”嶽明成失笑著打著圓場,桌上的三杯酒已經倒好了,他於是端起來道,“我先自罰三杯,給大家暖暖場。”
這裡的酒可不是普通的啤,彆看淺淺的三杯,冰藍的顏色也很好看,但後勁非常大,鄭殊喝過,嗆得要死,還是什麼招牌藍色火焰,這沒點酒量的人恐怕撐不住。
果然嶽明成喝了兩杯之後臉頰就紅了,嗆了一聲,等到第三杯就明顯勉強了許多。他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了旁邊,而鄭殊正跟秦伯發消息,讓他把畫廊的負責人聯係方式給他,接著他的腳就被踢了一下。
鄭殊抬頭看見朱遊那張豬頭臉,頓時沒好氣道:“乾嘛你?”
朱遊朝他邊上使了使眼色,鄭殊莫名轉頭,隻見嶽明成朝他笑了笑,手裡端著酒杯麵容有些遲疑。
鄭殊往桌上掃了一眼,見前兩杯已經空了,於是問:“喝不下了?”
嶽明成低聲道。“胃有點不舒服。”
“那就彆喝了。”鄭殊無所謂道。
“這怎麼行,來晚了,自罰三杯可是他自己說的。”朱遊嚷嚷道。
“是啊,不是我們逼他的。”邊上跟著幫腔。
鄭殊點頭,於是不多話了,自顧自地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