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南秀想走,他心急之下向前邁了一步直接伸手去拉她,同時口不擇言道:“你想攀高枝不如來做我妾室,我們徐家也不比他們孟家差!”
他猛地傾身靠近,呼吸都噴到南秀耳邊了,這令南秀又驚又怒,不假思索地回身朝他揮出了一拳。徐燕元根本沒想到她野蠻到竟敢打人,動作還那麼快,完全來不及躲閃。
偏生南秀從小力氣大,驚怒下的一拳直擊徐燕元麵門,居然隻一拳就將他打暈了。
他重重倒在地上,如此不經打,嚇得南秀臉色微變。
……
徐家最受寵的小少爺橫著被抬回了府,徐家人大怒,但因為理虧也不好主動來尋南家的麻煩。
孟菱是被徐燕元假借徐引襄之名坑騙的,對南秀愧疚得不行,一直無聲地掉著眼淚。徐燕元是個混世魔王,從小到大隻聽姐姐徐引襄的話,要不是南秀有些身手,今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她抹了一把淚,啞聲說:“我……我這就代南秀去徐家道歉。本就是我闖下的禍。”說話時完全不敢看哥哥的臉色,剛剛隻瞥了一眼,就知道哥哥正處在盛怒之中。
孟微勤抬手攔下了她,壓著火氣漠然道:“為何要去向徐家道歉?應是徐燕元來向南秀道歉才對。”
孟菱不知如何是好,進退兩難,又越想越愧疚,捂著臉哭出聲。孟微勤沒心情安慰闖禍的妹妹,勉強緩和了神色拍拍她肩膀,然後轉身去了南秀院子裡。
他來時南秀正坐在院子當中發呆。
南秀不後悔動手,但後悔下手重了點,實在沒想到徐燕元仿佛是個紙糊的人,一拳就給打暈了。
抬起眼小聲對他說:“對不起。”
她覺得自己是給他惹麻煩了。
孟微勤抬手輕輕摸她發頂,放柔聲音說:“你是為自保而已,打了便打了,凡事有我呢。以後再有人欺負你,隻要你打得過,也隻管打回去。”
南秀眼眶發酸,悶悶地“嗯”了一聲。
孟微勤在她身邊坐下,忽然說:“害了你父親的那夥人,已經都死了。”
南秀先是一怔,又震驚地看向他:“當真?”她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用力揪住他袖口,呼吸也沉重起來。
孟微勤頓了一下,不自在地避開她灼灼的視線,垂眼道:“他們不止犯了一樁事,官府一路追查抓捕,前日確實儘數伏誅了。我親自去驗明了正身。”
他又耐心解釋道:“因為牽扯到其他不便外傳的事,所以不能帶你親自去看,抱歉。”
南秀雖然沒能親手殺了仇人,也已經很感激孟微勤了,恍惚地鬆開了扯著他袖口的手,呢喃說:“謝謝你,孟大哥。”
她眼底含淚,道謝過後水光一閃,一顆淚珠直直墜落在孟微勤的手背上。他仿佛被她溫熱的淚灼到,輕輕顫了一下。
南秀沒有注意到孟微勤複雜的神色。
父親曾經和她說自己年輕的時候有不少仇家,她甚至懷疑過那日是仇家來尋仇,沒想到會是官府一直追查的犯人。如今雖因罪伏誅,到底也算大仇得報了。
大喜大悲過後她生了一場病,等到病愈,孟微勤特意帶她上街散心。期間留意到她多看了幾眼小攤上擺放的撥浪鼓,於是默默掏錢買下送給她,想要哄她開心。
“這是小孩子玩的東西。”南秀嘴上這麼說,但已經緊盯著撥浪鼓搖動起手腕了。
她眼底晶亮,在南家養白了一些模樣也變得更加秀麗,笑盈盈的十分可愛。孟微勤不自覺地跟著笑起來,又聽她格外真心地說:“除了我爹,還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咚咚的鼓聲一下下響著。
南秀心中平和又盈滿感激,知道孟大哥肯定還是很喜歡徐姑娘的,實在沒必要用一輩子來報恩從而抱憾終身。如今父親的仇已經報了,所以她更想走了。
回去後她又斟酌了兩日,然後留下一封信跑了。信上也寫不出感人肺腑的華麗辭藻,隻認真感謝了孟家眾人這段時日對她的照顧,然後端端正正地在末尾寫了“勿尋”兩字。
她沒有拿孟家的任何東西,唯獨沒舍得扔下孟微勤給她買的撥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