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入宮頂替貴妃姐姐的沉默棋子(武俠+東廠)……(1 / 2)

即便得知莫姑娘的真實身份, 餘誌輝依舊沒有輕舉妄動。

妙訣山莊圖謀甚大,300年下來,早就建立了極其優秀的情報網, 但還是得說, 玉棋臨死前傳遞的這個消息,價值排得上前三。

待關鍵時刻, 這莫姑娘,必定是一張極好的底牌。

如果早些知道那莫姑娘的真實身份,餘誌輝必定會將她捉來、牽製謝司逾, 為妙訣山莊所用。

但親眼見過那般絕色容貌後, 他發現, 莫姑娘這張牌,有更妙的用處。

若將美人控製起來——無論是威逼利誘還是用藥物,獻給當今陛下,讓天子從此不再早朝, 那這天下豈不就會怨聲載道、民情激憤?

而心慕美人的謝司逾, 日日見陛下獨享美人, 必定也會與其反目, 謀奪權勢。

隻需要一個絕色美人。

顛覆大燁朝, 足矣。

餘誌輝無比遺憾當日未曾攔下那魔教右護法,否則大業幾乎已經握在手中了!

當然,他也就更支持攻打魔教的舉動了。

畢竟在江湖中捉到那莫姑娘,難度比進入飼月教抓人小多了。

謝司逾這條線暫且不急,目前餘誌輝全力放在了拉攏那小兒子謝書旻身上。

雖然是親兄弟,但兩兄弟開局不同、性子也就南轅北轍。

數年前,兩個嬰孩被放入繈褓,除了名字外, 一無所有,被扔到了不同的兩個地方。

謝司逾被深山的老人撿到,隨後為了幫助老人治病,他僅僅9歲便自願淨身入宮,連發揮自己才智的機會都沒有。

謝書旻幸運許多,被一對未曾生育的秀才夫妻撿到,他極其聰慧,也就跟著那養父,走上了科舉的路。

除了一路辛苦、需要抄書換得束脩銀兩外,他的一生極其順利。

秀才夫妻並未隱瞞他的身世,謝書旻知道自己是被撿來的。尋找親生父母,也就成了他心裡的一樁事。

餘誌輝的人一直關注著這兩兄弟,謝司逾在深宮中,不容易觀察,觀察長在鄉野的謝書旻還不簡單麼?

他知曉謝書旻沒怎麼吃過苦,性子便也格外溫潤,或者說,有些心軟。

從前餘誌輝想等謝書旻成為狀元後,再去找他。

但現在,眼看著大業將成,他實在等不及了。而且那莫姑娘成了關鍵性的棋子,謝書旻這邊也就不需要等他成為肱股之臣,餘誌輝索性直接動了謝書旻這條線。

多拉攏一個人,也是增加成功的幾率嘛。

方法很簡單。

派人告訴謝書旻,他的親生父母在何處。

雖然那女人已經去世了,但謝書旻又沒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找個人冒充一下就行了,證據也很簡單,拿出相似花紋的玉佩,反正還有一大把。

很快,謝書旻便“無意中”得知了這個消息。

現在距離明年的會試隻剩下三個多月了,謝書旻有些猶豫,但得知親生母親有危險後,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啟程出發,前往妙訣山莊。

科舉可以之後再考,母親卻耽誤不得。

在一些人眼中,謝書旻的舉動可以說是太過愚笨,但姑娘們就喜歡這樣有才學、麵目俊朗還老實的才子。

尤其是江湖那些聰慧的女俠們。

於是一路走來,謝書旻受到無數幫助,一個星期的路程,在高手的帶領下,他三天就到了。

巧的是,這時候,江湖人差不多也要去攻打飼月教了。

慕婉兒也混在江湖人中間,她倒不是想去救莫姑娘,隻是想湊熱鬨、看看飼月教罷了。

但路上巧遇謝書旻後,她驚為天人,一眼就看中了這俊朗的舉人。

公主性子刁蠻,又有一群追求者,於是不顧謝書旻的反對,直接把他擄走,一起帶著往飼月教趕去。

一路上,兩人的關係也逐漸緩和,慕婉兒畢竟是皇宮的人,輕易便看穿了內情。

“若你親生母親真的那般脆弱,又怎麼能獨自生活幾十年呢?從前你不在她的身旁,她照樣沒事。”

“會試前你找到親生父母,且還病重,此事必有蹊蹺,說不定便是你那些同期們的調虎離山之計。”

謝書旻覺得有些道理,慕婉兒又承諾會幫他打聽,他便徹底放下了心,開始一同前往飼月教,順便等消息。

陰差陽錯,餘誌輝那裡的算計也就泡湯了。

但謝書旻畢竟如今無足輕重,餘誌輝倒不是特彆憤怒。

他現在的希望,全都放在了去攻打飼月教的武林大部隊身上。

餘誌輝甚至找到了莫織星,表示隻要他能帶回莫姑娘,便可以讓餘無雙和他比試一場。

莫織星此人性子單純,一心追逐武道,便也答應了下來。

如餘誌輝一般念頭的人不在少數。

那般絕世美人,誰不想得到?

一時間,雖說前去拯救莫姑娘的陣勢浩浩蕩蕩,可那“黃雀在後”者,卻也暗自蓄勢。

......

無數人想象中,生活得水深火熱的莫姑娘,日子倒也還舒適。

自從那天無雙公子出現後,蘇子墨便換了個住處,搬到了崖壁的一座小樓。

隨後,餘無雙便經常來與她談心。

他的學識極為淵博,之後幾次來時,都穿的白衣,一邊品茗,一邊與她閒談,倒又像是那無暇的無雙公子了。

蘇子墨不知他的意圖是何,倒也隨遇而安。

白天,她會在教內轉轉,甚至去研究那右護法的藥田,也會了解到另一個與眾不同的飼月教。

外人眼中這是魔教,可蘇子墨分明看見,崖壁內生活著不少婦孺,安居樂業,臉上掛著笑容。

那些武功高強的教徒,回到飼月教後,也不過是平凡的丈夫、或者子女。

蘇子墨若有所思。

幾日過去,與餘無雙愈發熟悉後,蘇子墨便也聊到了自己的疑惑。

“公子,為何這飼月教,被外人稱作魔教?”

青年微怔,隨即輕輕品了口茶。他的五官俊朗,褪.去在妙訣山莊的偽裝後,也有了個人色彩,不再是那記不住長相的朦朧了。

他並未直說答案,而是問了個不相乾的問題。

“莫姑娘,依你之見,何為國,何為家?”

蘇子墨沉思片刻:“家,藏著豕,便是親人與家畜,國,則是無數個家。”

餘無雙笑了笑。

“莫姑娘,若按照這個說法,我這飼月教,便也是個小國了。”

“這江湖中的門派,也可看做無數的國。國與國之間,有著立場的區彆,這便是大燁朝會與草原部落打仗的原因。”

“而若是國,除了臣民外,更重要的,便是武力與防禦。”

有道理。

蘇子墨也明白了青年的意思,因為有了立場,飼月教才成了所謂的魔教。

雖然已有答案,餘無雙卻依舊繼續著這個話題。

“莫姑娘,飼月教建立已有數百年,而我餘無雙,卻僅僅成為教主3年。打敗前任教主後,我便成了新的教主。”

他的目光陡然銳利。

“國,也是可以更迭的。”

“就像大燁朝前麵的,大錄朝。”

大燁朝畢竟已經在位三百餘年,蘇子墨並不很了解這前朝。

餘無雙笑笑:“這飼月教的前教主,已經被我殺了。但他手下的一些小螞蚱,卻還蹦躂著,試圖重新掌握飼月教。”

“可飼月教的人並不願意前教主回來,畢竟,前教主性子殘暴,現在的日子很好。”

“莫姑娘,你說,若想重新掌權,那些螞蚱們會做什麼?”

不需要蘇子墨回答,他自顧自道:“無非是製造混亂罷了,攪混水,好摸魚。”

“為了名正言順,哪怕前教主的孩子都被我殺了,螞蚱們還是找了侄子、侄孫.....他們需要一麵大旗。”

“你說,若大錄朝想要複國,那些螞蚱們,要怎麼做呢?”

蘇子墨沉默。

青年雖然在笑,可他眼底,分明無比冰冷。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當然是找大錄朝的皇子們了。”

“隻要大業未成,這昔日高貴的皇子們啊,也就得像豕一樣,聽話、繁衍——直到成功。”

“究竟是誰想重新掌控飼月教呢?是前教主那沒學過武的侄孫嗎?”

“——不,是那群螞蚱。”

說到這裡,餘無雙站起了身。

他的眸光似笑非笑:“莫姑娘,你是個聰明人。恰好,我會些觀氣之術,若非如此,無雙必定也如那些狂徒一般,將你留在飼月教,獨占美人。”

“說到底,我餘無雙,不過想當這小小飼月教的皇帝罷了。”

他大笑著,轉身離開。

不像無雙公子,也不想那妖邪的魔教教主,僅僅是他自己,餘無雙而已。

那日過後,餘無雙恢複尋常。

隻他再也不曾來過這座小樓,卻命人給蘇子墨送來了無數的書籍。

不是謝司逾準備的雜書、兵法、遊記,而是——治國之道。

雖然大概猜出對方的身份,蘇子墨依舊覺得莫名其妙。

此刻的她,完全沒想過當皇帝。畢竟往前數幾百年,從未有過女子掌權先例,且她並非皇族,也不是掌握一方勢力的諸侯,她拿什麼去奪權?

最重要的是,蘇子墨對權勢沒有欲.望。

但既然書都送來了,她也就慢悠悠地看了起來。

除此以外,餘無雙甚至派了一個沉默的女人來教她武功,蘇子墨的日子無比充實。

至於追過來的陸時羽和耿元炙?

餘無雙早就派人毫不留情地把他們打傷,堪堪留住一條性命。

雖然是一對多,有些勝之不武,但餘無雙沒有絲毫愧疚。

他因從小的經曆,實在厭惡權勢,不願重蹈先祖們的覆轍。偏偏那少女一輩子又注定貴不可言、在權勢旋渦正中,與他前途殊途,因此,餘無雙隻能無情地扼殺了心底的萌芽。

他放手了,不代表他看兩個情敵順眼。

這麼弱,連自保都成問題,日後麵對千軍萬馬,又如何配站在她的身邊?

現在打發走,不過是省事罷了。

青年眸底淡漠,冷漠地想道。

......

轉眼一周過去,武林的大部隊也到達了飼月教。

本以為會有一番惡戰,誰知表明來意後,魔教左護法竟直言,若莫姑娘願意,她隨時可以離開。

江湖人傻眼了。

“魔教狡猾多端,必定是在蒙騙我們!”

“是極!且不說莫姑娘未曾出現,即便出現,又如何確保她說的是真心話,萬一有人用毒草或者蠱蟲控製了她呢?!”

“各位豪傑,此番我們與魔教必有一番惡戰!千萬不要被蠱惑了!”

左護法無語。

好在雙方即將打起來的時候,蘇子墨出現了。

這一次,她並未蒙麵。

美人一襲白衣,身姿嫋嫋,眉若遠山,眼睛像是一泓朦朧清澈的清泉,輕易便沉溺其中。

她出現的那一刹那,情緒激動的武林豪傑、被激怒的飼月教眾人,都在瞬間安靜下來。

這安靜的深山,竟隻剩下鳥鳴。

美人輕輕蹙眉。

眾人心中卻隻剩下一個念頭。

果然。

果然,那畫像不足真人三分顏色!

而遠處的樹上,早有準備、正閒閒地擦拭刀身的莫織星,不經意抬頭間,卻也看清了那少女的容貌。

瞬間,這心中隻剩下武道追求的武林第一,第一次鬆開了手中的刀。

雖然莫織星很快回神,不至於將刀掉落在地。

但這冷麵少年眼中,第一次有了彆的身影,屬於一名女子。

左護法是名女子,且與蘇子墨關係不錯,便回過神,詢問道:“莫姑娘,你願與他們離開麼?”

眾人回神,屏住呼吸,無比緊張地等待著少女的回答。

或許是不甘,或許私心再也難以遮掩,驀的,有人率先喊道:“莫姑娘!來我們無極門吧!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尊重你的心願!”

此言一出,都沒人來得及去譴責那無極門的人,而是猛地回神似的,開始爭先恐後地喊了起來。

“莫姑娘!來我們烈焰門!耿少爺特彆愛您!”

“滾蛋吧烈焰門,來我們五扇門,我們最有錢,絕對為莫姑娘提供最奢侈的生活!比皇宮還要好!”

“有錢有個屁用!我們武力高強,可以保護您,還可以帶您遊山玩水!”

一時間,吵吵鬨鬨,堪比菜市場,甚至有些不合的門派,都差點打了起來。

就連往常自詡莊重的掌門們都不顧臉麵地吼了起來。

弟子們目瞪口呆,覺得自家掌門一大把年紀,好色說不過去了吧?

一個胡須發白的掌門實在受不了弟子震驚的眼神了,一把拍了過去:“你是不是傻!老夫在為門派考慮!”

畢竟若這江湖第一美人來了自己的門派,那好處肉眼可見啊!

門派名聲暴漲,無數高手為了追求美人,必定會拜入門下,甚至往後無數年,根骨最好的孩子都會拜入他們門下!

這他媽是好色嗎?這是為了門派的未來啊!

弟子們恍然大悟,而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在一群雄渾的男人聲音裡格外明顯。

“莫姑娘,來我們妙音門吧!門派姐妹十分友好,還有眾多妙齡男子,供你挑選!一天換一個不帶重樣,環肥燕瘦個個活.好!”

一名穿著紫衣,五官豔麗的女人一腳踩在石頭上,十分豪氣道。

其他門派的人果然安靜下來。

聽見這話後,當時便有那老頑固皺眉叱道:“妙玉掌門,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妙齡男子、什麼一天一個......”

說著說著,老人臉都起紅了:“你這分明是魔教之舉!”

妙玉掌門“呸”了一聲。

“老頑固!老娘就問你,你年輕的時候有沒有幾房侍妾,若有,你也是魔教了!”

“男子三妻四妾,女子三夫四侍有什麼問題?你若不服,有本事來打我妙音門,看咱們怕不怕!”

妙音門也是個老牌門派了,是江湖唯一的全女門派。

而且門下弟子各有本事,不僅武力高強,還有人會賺錢,有人情報能力好,最重要的是,極為團結,在武林,實在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老頑固被氣得說不出話,他轉頭看了看四周,想尋求彆人的支持。

“李兄......”

誰知下一秒,被他看著的李兄眼睛亮了。

“莫姑娘!我們無極門也可以為您提供男子!妙音門的男子太少了,且太過陰柔,咱們無極門男弟子極多,且常年習武,身體素質極好,你若過來,立刻便為你安排!”

說真的,本來大家都覬覦美人。

可發展到現在,已經成了門派間的比拚了,腦子一熱,見那妙音門不按規矩來,他們也乾脆有樣學樣起來。

見眾人又開始不斷給條件加碼,蘇子墨輕輕蹙眉。

“諸位。”

微糯的女聲一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緊張又期待。

蘇子墨看了眼那妙玉掌門,其實她對那妙音門有些好奇,但飼月教的日子很好,且勢力更大,她留在這裡,是非更少。

她正想拒絕,一個都不選,但就在這時,她看見了角落裡的一個男人。

蘇子墨怔住了。

數月前的記憶再度浮現。

她趴在牆頭看花,想摘,卻始終有些夠不著。這時,下方忽有輕笑聲傳來。

男人溫潤如玉,笑聲清朗,為她摘下了那朵花。

踮起腳,遞到了她的手中。

18歲的少女,第一次明白情的滋味。

彼時,她是宰相家的庶女,而他是前來拜訪宰相的寒門舉人。

而現在,不過月餘,蘇子墨卻仿若經曆了無數。

她不再遲鈍,更適應這個世界,也不覺得父親一句話,自己便能與心上人成親。

更不覺得,成親後,她和母親的日子便會改變。

她學會了生存。

可曾經記憶裡的人,終究也成了心頭的白月。

男人私是察覺她的目光,輕輕抬眸,便與她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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