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入宮頂替貴妃姐姐的沉默棋子(武俠+東廠)……(1 / 2)

少女一身青衫, 烏發輕挽,帶著帷帽,遮擋住容貌。

隻從身形判斷, 這確實是個纖細溫和的美人。

衛凝霜的話, 更是讓台下開始議論紛紛。

“霜雪仙子說的這位莫姑娘,究竟是什麼來頭?”

“前兩天到處都在傳聞, 說那烈焰門少門主轉而跑到客棧裡、天天追姑娘去了!追的便是這莫姑娘。”

“耿少俠不是喜歡霜雪仙子的麼?這便移情彆戀了?”

“雖說江湖沒那麼多規矩,但這莫姑娘,著實有些不厚道啊, 莫怪霜雪仙子會說這話了。”

“非也非也, 我倒是非常好奇這莫姑娘的魅力, 畢竟那陸時羽也對她癡心一片,江湖很少有這樣的美人出現了。”

“唉!若那莫姑娘當真勝出,咱們豈不是都賠了?!”

各大酒樓設立的賭坊,在最後幾天, 都推出了“莫姑娘”這個選項。

可惜她的名聲沒另外三個人打, 壓莫姑娘的人沒幾個。

談到這, 就有人不服氣了。

“老子壓了一百兩銀子賭豔芝女俠!哪怕輸給霜雪仙子我還心服口服, 會輸給那什麼莫姑娘我才不信!”

耿元炙咬著牙, 要不是被門派的長輩拉著,他恐怕可以直接甩給那些咬舌根的人一飛鏢!

陸時羽的神色也有些莫測,若不是少女情緒尚且平穩,他恐怕也無法淡然,但心中,陸時羽也思索著帶走少女的成功率有多高。

至於莫織星,他今天也來了現場。

少年抱著刀,站在場地附近的樹上, 雙目微闔,等待著無雙公子出現,對現場的鬨劇視若無睹。

到最後,場地下方的所有江湖人士,全部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高台之上的女子。

就連餘莊主也有些為難地看向了蘇子墨。

他問道:“莫姑娘,你看這......”

他們都想要少女取下帷帽。

但方式必須合理,最好便是她主動取下。

蘇子墨並不排斥取下帷帽。

可是衛凝霜的目的性讓她有些不高興。

總覺得被算計了。

或許是在江湖裡沾染了幾分意氣,蘇子墨輕笑一聲。

“霜雪仙子,我並未參加這場比試。”

“你若想要求我參加,這也不是求人的態度。”

前一句話看著還挺溫和,符合那弱質芊芊的形象。

這後一句,卻陡然變了話風,多了幾分鋒芒。

一直關注著的陸時羽和耿元炙卻是鬆了口氣。

衛凝霜還沒說話,他的追求者就已經吼出了聲。

“放肆!誰準你這麼和仙子說話的!”

追求者站起身,瞧那意思,似乎還打算揍她。

蘇子墨泰然自若,但實際上,她已經悄然運起了內勁。若有不對,她就跑!

耿元炙站起身,手背上青.筋凸.起,似乎打算不顧長輩阻攔,給那不知好歹的挑釁者一個教訓。

他還沒動手,一道清脆的鞭.聲卻響了起來。

卻是站在邊緣的豔芝女俠給了那男人的一鞭.子。

雖然被躲開了,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很拉不下臉,還沒怒斥,豔芝女俠卻率先發火。

“什麼東西!武林怎麼有你這種敗類!”

“本來她衛凝霜就做錯了,人家小姑娘還不能反駁嗎!怎麼,你要以勢壓人?要不咱倆來比一比?!”

她的脾氣極為火爆,江湖人儘皆知。

男人生了懼意,但在心上人麵前終究有些拉不下臉,於是恨恨地甩袖離開。

廢物。

衛凝霜目光冰冷,心中冷冷道。

麵上,她卻是抱歉地笑了笑,聲音溫和。

“抱歉,莫姑娘,此舉是凝霜考慮欠妥,凝霜在這裡給武林各位同輩賠不是了。我不能因為想看見莫姑娘的容貌,就如此魯莽,畢竟,莫姑娘也不是那勾欄裡的人。”

就是道歉,還暗戳戳地諷刺蘇子墨和勾欄一樣,喜歡勾人。

武林的人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蘇子墨卻隻能感歎,這凝霜若雪的霜雪仙子,終究是名不副實。

見在場氣氛僵硬,餘莊主打算打個圓場。

就在這時,他驀的聽見了一道輪椅的聲音。

餘莊主眼睛一亮,轉身喊道:“雙兒!”

眾人聞聲看去,蘇子墨也好奇地回頭。

隻見遠處,一名坐在輪椅上的白衣公子緩緩出現。

他身姿羸弱,看著是極瘦的模樣,肌膚蒼白若玉,明明是俊朗的五官,卻偏偏讓人毫無印象。

他像一縷煙一般,淺淡、毫無記憶、似能隨風而逝。

青年輕輕一笑。

“父親。”

聲音是極好聽的。

餘莊主起身,親自將青年推上前,這裡有特製的滑坡,就是方便輪椅出行。

蘇子墨的位置離滑坡很近,她瞧著,卻微微蹙起了眉。

這滑坡旁有青苔長出,痕跡也頗有歲月感。

很顯然,這滑坡不是近些年修的,甚至可能年紀比她都大。

難道這妙訣山莊,曆代都有瘸子?

台下很多人在議論,她的聽力極為出眾,刻意去聽,也就明白了原委。

原來這妙訣山莊,似是受了詛咒,幾乎每代都有殘缺的孩子。

但妙訣山莊的人極為重情,即便孩子身有殘疾,也都會不離不棄地照顧,讓他們享樂一生。哪怕下一任莊主繼位,也依舊會照顧自己的殘廢兄弟。

而這無雙公子莫無雙,便是近幾代裡,難得現身武林的了。

“雙兒,你瞧這三位姑娘,在你心中,究竟誰才是最美,你最中意誰?”

餘莊主的話拉回了蘇子墨的思緒。

她看向那白衣公子,也在思考對方會如何回答。

依她之見,即便台上三人都來參加選美比試,卻無一人是願意嫁那殘廢的。

哪怕餘無雙真的選了人,被拒絕後,也難免被武林同輩嘲笑。

這餘莊主有些欠考慮了。

那如玉如煙的公子卻輕笑道:“父親,無雙殘廢之軀,又哪裡配得上這些姑娘呢?即便成親,也不過耽誤對方罷了。”

餘莊主有些著急:“可你分明與我說,隻願娶那天下第一美人!”

公子垂眸,輕歎道:“父親,若非如此,你必會為我娶一貴女,那便是禍害彆人了。”

餘莊主一時啞然。

而台下,眾人也有些為這一幕動容。

“原來此事竟有這般內情,這無雙公子,倒也是真性情。”

“我原先還嘲笑無雙公子,倒是我狹隘了。”

“殘廢又如何,有如此品性,想必公子也是良婿!”

唯獨樹上的莫織星沒有說話,而是專注觀察著那輪椅上的公子。

他摩挲著刀身,似在尋找機會,便可與這無雙公子一戰。

武林盟主吳涯誌也勸道:“餘莊主,不若就聽無雙公子的吧,年輕人的事,急不來。”

那如何行!無雙甚至沒有孩子!

餘莊主差點反駁,卻也忍下,主動轉移話題道:“吳盟主,既然如此,便隻能由您選出這第一美人了。”

吳涯誌沉吟,答應下來。

正待眾人等待著這位武林盟主宣布最終的比試結果之時,突然,遠處驀的傳來數道破空聲!

無數穿著黑衣,蒙著麵的人自空中掠過。

他們身姿輕盈,宛若鷂燕,待飛過那台下,便驀的朝著人群拋下數枚煙霧彈!

眾人驀的驚醒。

“是魔教!”

“是飼月教!飼月教的人來了!”

“該死的,這些家夥居然來了,看你爺爺我不給你們個教訓!”

“草,飼月教在千裡之外,他們怎麼溜到秉城的!”

一時間,武林眾人紛紛自保,有些勇猛的則和飼月教的人打了起來。

陸時羽和耿元炙臉色一變,連忙朝著蘇子墨跑去。

耿元炙距離最近,很快便找到蘇子墨,語氣匆匆道。

“莫姑娘,飼月教無比歹毒,我先帶你逃出去!”

蘇子墨點頭,兩人正待離開,突然,遠處一道身影竄了過來!

卻是莫織星抓住機會,趁著妙訣山莊混亂之時,來挑戰無雙公子了!

而那無雙公子,恰好就在蘇子墨不遠處!被那攻勢所攝,她一時間也無法挪動分毫!

莫織星的刀意一往無前,蘇子墨都能感受到寒意,更彆說直麵衝擊的餘無雙了。

關鍵時刻,白衣公子按了按輪椅,便有無數針芒飛出!

莫織星一個回身,那刀,也就躲過去了。

一擊未成,他繼續朝著輪椅上的青年攻去!

餘莊主臉色一變,吼道:“保護公子!”

妙訣山莊的護衛紛紛出現,包圍了此地,蘇子墨和耿元炙兩人更沒法離開了。

這裡的打鬥似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那原本到處搗亂的飼月教眾人,竟也開始朝著此處而來!

“是飼月教的左右護法!”

耿元炙臉色一變,幾乎顧不上被護衛所傷,就想帶著蘇子墨突圍出去。

可惜他勢單力薄,還得麵臨不斷想把他拉走的門派長輩。

遠處的陸時羽,卻被飼月教的一群人絆住,加上煙霧彈阻礙視線,一時間也無法趕來。

至於蘇子墨自己的輕功,在這大混戰中,根本不值一提。

她微微凝眉,正待思考,突然,空中一道黑衣身影驀的出現,攬著她的腰身,便飛身而起!

“莫姑娘!”

耿元炙一急,大喊出聲,撕心裂肺,引起了在場不少人的注意。

見那白衣姑娘被飼月教的人擄走,眾人都有些歎息。

“那是魔教的右護法,素來愛拿人試藥,這姑娘是倒黴了。”

“陸時羽呢?怎麼沒保護這姑娘?”

“他被人牽製住了!這耿元炙再有天賦,也是少年,哪裡比得上成名已久的魔教右護法!”

似乎得意於自己的傑作,那魔教右護法“桀桀”地笑出了聲。

“你們武林的美人,就由我們魔教笑納了!”

衛凝霜三人要麼有門派,要麼追求者一大堆,再者,她們名聲出眾,武林同輩也會護著幾分,此刻倒都尚且安全。

甚至都有閒心思關心彆的了。

衛凝霜心中嗤笑,麵上卻急道:“飼月教右護法!你趕緊放下莫姑娘!那是我們武林的第一美人,你若搶了她,魔教沒有好果子吃的!”

蘇子墨無語。

這不就是激將法嗎?

果不其然,衛凝霜這一說,那右護法更得意了。

他張狂道:“什麼第一美人!在我眼裡,這比不上魔教的一顆草藥!等著吧,你們這第一美人,也會成為我的毒人!到時候你們再來救人吧哈哈哈!”

雖然武林的人對這莫姑娘沒什麼感情,但見他這麼張狂,且侮.辱武林,眾人都怒了,紛紛怒罵出聲,也有武器飛去。

隻是始終,他們都傷不到那右護法。

真正可以救下蘇子墨的人,卻都在沉默地看戲。

比如武林盟主吳涯誌,比如餘莊主,比如其他門派的掌門等等。

畢竟右護法功力高深,若真的打起來,難免對自己造成損傷。

且這裡飼月教人眾多,保全自己的勢力和門派的弟子,才是最關鍵的事。

霧氣內,陸時羽渾身是血、憤怒地擊殺著飼月教的人。

聽著外麵的侮.辱聲,陸時羽幾乎落下血淚,此刻,他無比怨恨自己的自私。

若不是他始終藏著莫姑娘,以她的容貌,又怎會無人去救?!

想到這,陸時羽眼睛一亮,他大喊道:“莫姑娘!莫姑娘!快摘下帷帽!你快摘啊!”

聲音裡帶著絕望。

那聞名江湖的瀟灑陸時羽,此刻卻這般狼狽,衛凝霜聽著,心中不禁覺得痛快。

正想嘲笑兩句,半空中,那魔教右護法卻也被眾人的攻擊激怒。

他冷笑道:“摘下帷帽?莫非有什麼秘密武器不成?哼!那我便成全你!”

話落,這右護法便猛地伸手,毫不憐惜地用內力震碎了少女的帷帽!

紛紛揚揚的紗布灑落,仿若天女散花。

而在那無儘繁花中,一張絕色無暇的麵容,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

右護法內力高深,便一直帶著蘇子墨停在半空。

因著剛才的那番對話,全場的人,除了被困在煙霧彈內,幾乎全部看了過來。

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武林高層。

而此刻,少女的絕色容顏,便落在了眾人眼底。

依舊是那身青衫,但不同於起初戴著帷帽時給人留下的“溫和”的印象,露出那張臉後,她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有攻擊性起來。

如此美色,當得起一句,美人如刀。

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們這才明白,方才陸時羽撕心裂肺的幾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露出臉。

露出這樣一張臉,沒有人會不動容。

等著嘲笑的衛凝霜也僵住了身子。

怎麼會,莫姑娘怎麼會生著這麼一張臉!

無需多言,衛凝霜便知道,她輸了。

可她甚至沒了起初的嫉恨。

隻剩下無力。

對野心、愛慕的追求,與內心知道自己必輸、絲毫懶得繼續爭,對抗之下的無力。

在場恐怕唯一沒有看向蘇子墨的,也就專心武道的莫織星了。

就連輪椅上的無雙公子,都投了視線過去,微怔後便恢複正常。

見眾人反應不對,飼月教右護法也察覺不妥。

他凝著眉,便側過頭,看向自己擄來的少女。

然後便看見了那樣一張臉。

甚至因為他距離更近,可以無比透徹地看見少女的眸底,以及那纖毫畢現的如玉肌膚。

美人睫毛輕顫,顯然是怕極了。

一心隻有草藥的右護法甚至下意識放輕了些許力氣,避免那腰間的手勒痛了少女。

還沒來得及恢複思緒,右護法的身體便察覺到危險。

他下意識躲開,便看那起初未曾出手的掌門、門派高層們,居然都朝他攻了過來!

右護法罵道:“一群老不死的!剛才怎麼不來救美人呢!”

“虧你們自詡正道,心裡根本沒有同門之誼,此刻不過見色起意罷了!”

此言一出,老前輩們有點拉不下臉。

下方,武林眾人臉上,也都隱有愧色。

是啊。

若不是看見莫姑娘那張臉,他們恐怕都不願為了陌生人冒險吧。

看出少女眸底的黯然,得意之際,右護法又有些憐惜,他連忙道:

“美人!你放心,咱們飼月教雖是魔教,對弟子卻是再好不過!你跟著我,比在這群道貌岸然的人中間好多了!”

蘇子墨未曾言語。

她突然意識到,她的容貌,似乎極有殺傷力。

無論是右護法陡然變化的態度,還是那些武林前輩們的反應。

原本一個把她當毒人,一個冷漠無視,可現在,他們都在爭她。

就因為露了臉。

原本有些擔心未來的蘇子墨,突然定下了心。

容貌也是武器。

無論是留在武林,還是去飼月教,似乎區彆都不大了。

右護法自己雖不是好人,卻也並未說錯,這自詡正道的武林,也滿是兒女紛爭、陰謀私利。

哪個地方都一樣得爛。

蘇子墨未曾言語,落在武林的人眼底,卻是她被眾人傷透了心。

而以武林盟主為首的正道魁首,也覺得自己雙標的行為有點拉不下臉,一時間攻勢遲緩起來。

關鍵時刻,耿元炙怒吼道:“你們他嗎的在猶豫什麼!趕緊救她啊!”

他罵了武林上的各大掌門,甚至是武林盟主。

但這一次,一直限製著他的烈焰門長輩,卻也忘了斥責他。

長輩甚至有些後悔。

早知道、早知道剛才不該攔著元炙,甚至如果他幫著出手,那魔教右護法,又豈能那般輕易地擄走莫姑娘?

莫姑娘不稀奇。

絕色的莫姑娘,便是一顆去掉塵埃的珍寶。

耿元炙罵醒了眾人,不再猶豫,大家朝著右護法攻去。

可右護法畢竟對敵經驗豐富,兼之老奸巨猾,眾人一動,他也快速地運起輕功,攬著美人朝著遠處逃走!

眾人臉色一變,趕緊追了過去。

可是彼此都是不相上下的高手,那右護法占了先機,自然是率先逃走!

幾番追逐,他與那美人,便都沒了影子。

而殘餘的飼月教眾人,也都不再戀戰,紛紛離去。

看著黑著臉回來的武林盟主等人,場地上,一片寂靜。

陸時羽紅著眼。

他驀的一拳砸在地上,隨即,他不顧傷勢,快速朝著飼月教所在的方向掠去。

方才圍攻他的是30名飼月教高手。

陸時羽的傷勢也很重,他不顧傷勢便追去,眾人從前隻覺得他犯傻,可現在,回憶起那美人的模樣,眾人也隻覺得自己太傻。

從前,怎麼就不想想,那聞名江湖的陸時羽陸公子,又怎麼會是個眼光差的呢?

那耿元炙能拋下霜雪仙子、追到莫姑娘的身後,那時,他們就該明白才是!

他們兩都不是傻子。

他們這些人才是!

片刻。

有人小聲道:“既如此,那這武林第一美人,究竟落在誰身上呢?”

這還用問!

豔芝女俠恨恨道:“隻怪我武功太弱!更恨我不是男兒身!否則我拚了命也要救下莫姑娘!”

恨不為男兒身。

這江湖聞名的女俠,卻是為了另一個美人,說出這番話。

慕婉兒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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