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入宮頂替貴妃姐姐的沉默棋子(武俠+東廠)……(2 / 2)

但憶起方才空中那少女的容貌,她也是一陣心悸。

慕婉兒出身皇宮,且不提自己就是個頂級美人,在皇宮裡,她看多了各色美人。

可以說,全天下的美人,九成都在皇宮。

可比起方才的莫姑娘,那九成美人加在一起,比不上她一毫。

那蘇輕袖能享三年盛寵,最終卻因天象一事被貶去貴妃。可慕婉兒敢保證,若是方才那莫姑娘入宮,彆說三年,三十年的盛寵她都能獨享!

至於天象?

嗬,恐怕就算她做出刺殺皇帝的事兒,那昏了頭的皇帝兄長,也會繼續憐惜美人。

執掌朝綱,妖妃禍國。

更是無比清晰的未來圖景。

想到這,慕婉兒打了個激靈,開始慶幸這莫姑娘的美色,隻被這群沒見過世麵的江湖人看見。

但她從未想過。

若美色足夠動人,這鄉野之名,也可直達天聽。

衛凝霜沉著臉。

但她卻主動道:“這第一美人之名,除了莫姑娘,再無第二人可擔。”

到現在,耍心機也沒用了。

衛凝霜說話的語氣非常平靜。

怎麼比?壓根沒法比!

她甚至有心情自嘲道:“看來我還真是說準了。”

武林盟主吳涯誌掃視一圈眾人,沉聲道:“既如此,這江湖第一美人,便為莫姑娘。”

有人道:“便隻是莫姑娘麼?具體的名字呢?”

其實大家都想知道她的名字。

可在那張臉露出來前,沒人想過去打聽她的名字。

此刻,眾人便紛紛看向台上的紅衣少年。

耿元炙冷笑。

“想知道名字?你們不配!”

少年語氣尖銳,麵容刻薄,當時便有人掛不住臉色。

烈焰門的前輩連忙拉了拉他,提醒他適可而止。

耿元炙從前也算聽長輩的話。

此刻他卻覺得煩透了。

他索性說個痛快。

“莫姑娘來參加選美比試,哪怕她不是絕色美人,難道妙訣山莊沒有保護在座每個人的義務嗎?難道那武林盟主,不應該保護武林弱小嗎?”

“如果打不過也就算了,可你們甚至都沒有出手!怎麼,屁.股粘在凳子上了?”

“嗬,什麼正道,道貌岸然還差不多!”

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耿元炙也飛身而起,朝著陸時羽追去。

眾人臉色鐵青。

餘莊主便隻能出來打圓場,畢竟是武林裡的頂尖勢力,大家也都給麵子,樂嗬嗬地說沒事。

可是心底,終究留下了疙瘩。

是啊,武林裡弱肉強食是常事。

但既然如此,他們維護的正義,又保護了誰呢?

所有人都被那絕色美人動搖了心神。

唯獨莫織星置身事外,他隻是遺憾,今天沒法繼續和無雙公子比試了——妙訣山莊的人都護著自家公子呢。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飛身離開,打算去挑戰新的人。

......

結束一場鬨劇、送走各大掌門後,餘莊主身心俱疲。

待回到房間,還沒喝茶,心腹便彙報道:“少主表示要出去散心幾日,這裡太過憋悶。”

餘莊主氣得把茶拍在桌上。

散心!散什麼心!不過就是想躲著不肯成親罷了!

他餘誌輝哪裡關心一個年輕人的事,但孩子,他餘無雙必須留下!

扶了扶額,終究其他事情太多,餘誌輝暫時放下了這件事。

他看向心腹,問道:“皇宮那邊,有什麼消息?”

心腹搖頭:“並無。”

“廢物。”餘誌輝輕嗤一聲,又道,“我那兩個親生的兒子,倒也都繼承了老子的種。”

心腹不敢說話。

餘誌輝便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心腹離開後,餘誌輝端起茶,飲了一口。

他的眉頭漸漸舒展。

謝司逾,東廠督主,雖沒了根,卻也站在權利頂端。

隻是像一匹野狗,見誰都咬,連親爹都不認。

這長在外麵的小狗崽子,就是不好掌控啊。

謝書旻,中了小.三.元的舉人。

可惜尚且不是狀元,等成了狀元,來日,必定也是朝堂的肱骨。

比起兄長,他的性子倒是溫和許多。

也是時候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若能集合這兩兄弟在朝堂的助力,到時候,何愁大業不成?

餘誌輝歎息一聲。

隻可惜那個女人死得太早了。

若她活著,此刻便有個母親牽製這兩匹長在外麵的狼崽子。也不至於,還得精心去尋找對方的軟肋,慢慢拿捏。

為今之計,謝司逾那裡,便需要慢慢等待。

而謝書旻,可以開始拿捏了。

想著,餘誌輝便修書一封,送往了京城。

......

秉城的第一美人比試結束後,莫姑娘之名,一夜間便響徹整個武林。

她的經曆極其傳奇。

本是陸時羽的好友,一同前來遊玩,遮掩了容貌,行事極為低調,卻被第一高手莫織星擄走,隨即,又被霜雪仙子的追求者、烈焰門的少門主纏上。

在第一美人的比試現場,霜雪仙子聲稱對方魅力出眾,當為真正的第一美人,希望她露臉,卻被毫不留情拒絕。

——關於這一點,流言是有爭議的。

俠士們普通認為霜雪仙子冰雪聰明,猜到了莫姑娘的容貌。

女俠們則覺得,霜雪仙子那番話,明明是在挑釁。

原本眾人都不在意。

但豔芝女俠卻直接找人複述了衛凝霜的話,傳遍了街頭巷尾。

被無比仔細地解讀著,一時間,衛凝霜的名聲有了裂痕。

若非追求者眾多,且平時善於經營名聲,恐怕她的地位直接會一落千丈了。

衛凝霜一陣後怕,對豔芝女俠也恨的很,於是順勢蟄伏起來,在江湖露麵的次數都少了。

落在追求者眼中,便是美人受了委屈,越發在江湖上為她申冤洗白。

一時間,路人拿不定主意,隻覺得這是兩大美人追求者的糾紛。

那莫姑娘,在其中的身影竟淡了下來。

但這都不是重點。

莫姑娘拒絕摘下帷帽後,魔教突然出現,然後右護法擄走莫姑娘,並摘下她的帷帽,那張臉一出現,整個山頭,鴉雀都沒了聲音。

據說,那一刻,在這深秋初冬,莫姑娘的美貌竟引得繁花盛開。

心狠手辣的右護法心軟了,武林盟主也帶著人開始追擊,可惜最終莫姑娘還是被擄走了。

聽著台上說書人的話,有少俠憤怒道。

“難道就這樣了嗎?我正道那麼多人才,就仍有莫姑娘被魔教擄走?!”

說書人歎息一聲。

這世間的事,哪裡有那麼簡單呢?

有人代為回答。

“武林如今尚且安穩,若要一齊攻打魔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是啊,即便是美人,也不能亂了江湖的秩序,若真打起來,會死多少人,你考慮過嗎?”

“嗬,年輕人,就是容易為色所迷。”

即便莫姑娘的故事聽著非常傳奇,但大多數沒去過現場的武林人士,都把這當故事聽。

畢竟這也太玄幻了,有點假。

何況莫姑娘之前一點蹤跡都沒有,幾乎是憑空出世的,他們為何要去相信?

這一切的風聲,在第三天,一副畫像出現後,陡然變化。

那天參加第一美人比試的,便有一名前去尋找靈感的畫師,他不會武功,隻是跟著友人一同罷了。

此人極為擅長繪美人,可以畫出美人的特點,很有幾分名聲。

無奈世間難以尋找真正的美人,他畫著畫著,便丟下毛筆,不願再畫了。

妙訣山莊舉辦的第一美人比試,讓他看見了希望,便慕名而去。

起初畫師是失望的。

三個美人,和他從前見過的並無區彆。美,但與他想象中的美人,還是隔了點距離。

直到那莫姑娘出現。

一向心中隻有繪畫的畫師,在美人露麵的那一刻,卻也忘記了畫畫。

他隻來得及,用自己的眼睛,深深地記住那副畫麵。

直到美人消失,畫師驀的回神,直接收拾細軟回到客棧。

隨即,他把自己關在客棧,三天不吃不喝。

畫師並不滿意畫作。

廢了十幾隻筆,數百張宣紙後,終於,雙眼通紅的畫師,畫出了心中的美人。

“可歎不足真人三分顏色。”

友人焦急敲開門後,便聽畫師喃喃了一句,隨即,他便倒了下去。

友人一急,正想把他扶到房間,路過書桌時,卻看見了那幅墨跡未乾的畫。

刹那間,他頓住了腳步。

畫師醒來後,得知江湖輿論,大多數武林人士並不支持攻打魔教。

他歎息一聲,再是不舍,想到那美人,卻也拿出了畫像。

“她的美貌,根本無法遮掩。”

哪怕是一副畫,也不是他能留住的,即便他是繪製者。

這幅畫像被放到了江湖最大的酒樓。

那一天,說書人集體失業,所有人看著畫像,都回不過神。

畫師的話,寫在一旁。

【可歎不足真人三分顏色。】

三分顏色...三分顏色!

若三分容貌便已是如此,那真人,又該是何等絕色...!

莫姑娘三個字,瞬間有了模樣。

有了這畫像,她也被捧上了神壇。

酒樓旁,無數高手日夜守候。

整個江湖,再無人反對攻打魔教,不少自詡武藝高強的少俠,甚至率先獨自前往飼月教,妄圖成為那救出佳人的英雄。

而衛凝霜的名聲,這次才是真的滑落穀底。

看著那樣一張臉,對她說話不夠溫柔都成了罪過,更彆說衛凝霜那些含沙射影的話了,像是針芒與蛇信,吐著滿滿的惡意。

讓那初入江湖的美人,見識江湖的醜陋,乃至失去希望,前往魔教。

昔日凝霜若雪的美人,成了好妒的醜陋女子。

衛凝霜的追求者不服氣,但去了酒樓看見那畫像、聽過衛凝霜說的幾句話後,雙目怔怔,竟再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了。

至於尋仇?

他現在,滿心隻想救出那絕色佳人。

而對美人視而不見的武林盟主等高層們,也被眾人責怪著,名聲極度低落。

武林盟主最終隻能宣布閉關,暫不處理武林事務,就是這般,也被無數人指責德不配位,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一切隻因為他們傷了佳人的心。

莫姑娘,莫姑娘。

真正成了江湖的白月光。

......

蘇子墨被帶到魔教後,其實過得還不錯。

那右護法一回到魔教就被叫走,她單獨一人住在大宅子裡,有人伺候,也能出去逛逛,根本就沒當什麼毒人。

魔教建立在崖壁之上,教內規矩森嚴,她路過時,眾人都會垂下眸子。

哪怕偶爾有看見她的,驚豔後,也會迅速低頭。

在第二天,蘇子墨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男人一身紫衣,容貌俊朗,即便是相似的五官,但這一次,卻不再是讓人無法記住的模樣。

依舊像是煙,卻是氣息濃烈的毒煙。

青年輕輕一笑:“又見麵了,莫姑娘。”

來人正是餘無雙,江湖中的無雙公子。

也是,飼月教的教主。

而這一次,沒有輪椅。

......

謝司逾的人追了幾次後,便再也沒了那兩人的蹤跡。

他甚至派人去了遇蛇山莊,卻依舊沒有找到人。

終究還是被身份限製。

謝司逾無法走出京城,其他偏遠的、武林盤踞的城池,他的手,又沒有那麼長。

一邊繼續搜尋少女蹤跡,另一邊,謝司逾卻查到了玉棋身上。

畢竟是貴妃身邊一直跟著的宮女,起初,他並未懷疑。

但謝司逾畢竟謹慎,他派人關注著承乾宮的每一個人。

最終,抓到了把柄。

昏暗的牢房裡,謝司逾把玩著手中的信件,笑容玩味。

“貴妃的人,居然和宮外通信?”

上麵的字用著特殊符號寫就,很難破解。

好在東廠能人眾多,有一前朝傳承下來的能人異士,便成功翻譯出信件。

女人身上滿是傷痕,卻隻是閉著眼,一言未發。

她確實非常能忍,比西廠的王督主都能忍。

難怪。

難怪她一直跟在蘇子墨身邊,還能成為與她關係最好的宮女。

想到有這樣的危險一直跟在少女身邊,謝司逾的眸底便是一片暗沉。

整片皇宮的動靜他都知道,可他心上人的身邊,卻直接有個探子!

他竟未曾發覺!

玉棋不說話,謝司逾卻撣了撣信件,沒了興趣。

“不說是麼?嗬,那我來說。”

“妙訣山莊,謝書旻......還有什麼呢?謝書旻是妙訣山莊的人,是武林的探子,我應該殺了他?”

謝司逾隻是隨口一說,玉棋卻驀的睜開眼,咬牙道:“與他無關!”

喲嗬。

弱點。

謝司逾玩味道:“你擔心那謝舉人?無妨,我很快便會如實稟告陛下。”

玉棋恨聲道:“你不怕我告訴陛下,你的心上人是個絕色美人?”

她竟知道掩藏容貌的事。

心底微沉,謝司逾笑意未變:“且不論你能不能走出這牢房,就算真說了,我還要感謝陛下幫我找到人。”

玉棋的任務對象就是拿捏住謝司逾,為此,她一直在尋找他的軟肋。

過去多年都沒有進展,也就來了個蘇子墨,謝司逾才有了弱點。

她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可怕。

玉棋閉了閉眼,卻驀的吐出一枚炸.彈。

“他是你的兄弟。”

“親弟弟。”

謝司逾眸光未變:“我一個無父無母的閹.賊,哪裡會有兄弟呢。”

玉棋道:“你有半枚玉佩,謝舉人有另外半枚,這便是你們母親留下的信物。”

謝司逾從不知道自己竟還有這般身世。

從前隻知西廠勾結武林,可現在,似乎有了更大的陰謀。連他自己,也被算計其中。

或許,蘇子墨的消失,也隻是計劃的一環罷了。

見玉棋不再說話,謝司逾乾脆利落地離開。

之後,錦衣衛果然在謝舉人的下榻之處找到了半枚玉佩。

真的和謝司逾那半枚吻合。

謝司逾卻完全沒有去探究自己身世的想法,連那謝舉人的容貌,他也沒有親自去看過,更彆說認親。

他現在瘋狂想做的,是查清這一切。

如果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少女卷入風波.....那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如果她死了.....那整個京城,也都可以給她陪葬。

眉目昳麗的男人,眼底涼得驚人。

......

玉棋終究死在了牢房,臨死前,她卻也傳出了消息。

她這一生,出生就是探子的命運。

唯獨一名少年,曾給過她溫暖。除此以外,將她培養成人的妙訣山莊,便是她的報恩對象。

傳出消息,這也是她最後能做的了。

妙訣山莊。

餘誌輝很快收到了那封密信。

【謝司逾的心上人,是名絕色美人,被陸時羽帶出了京城。】

【她還是蘇府的庶女,母親是被擄走的苗疆巫女。】

玉棋的情報能力也很驚人。

陸時羽帶走蘇子墨這件事,還是當日的守衛畫下陸時羽的容貌,由江湖人士認出來的。

這些情報,有些零碎。

但餘誌輝卻心神一震。

這些消息結合在一起,一切呼之欲出。

那莫姑娘,便是蘇府庶女,謝司逾的心上人。

而在莫姑娘之名傳遍武林,慢慢的,那當地的縣令也得知了此事。

待親自喬裝去看了眼畫像後,縣令心神俱驚。

回過神後,心中歎息著美貌,野心也開始滋生。

當今陛下喜好女色,若獻上這絕色美人,那他的前途,豈不一片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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