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 每天早晨天沒亮,雷霆都會來送奶,就像聯邦的訂奶服務似的, 4、5點就給你送過來, 風雨無阻。
相渝也換到了乾淨的羊毛毯, 小家夥喜歡得很,經常踩著毯子開摩托車(打呼嚕)。
男人沒好意思承認,自己有點嫉妒,他隻是默默地將羊毛毯鋪在自己身上, 讓小家夥踩。
相渝的理由很簡單:方便培養感情,建立良好的親子(bushi)關係。
由於每天來得早, 東邊的路寧蕭等人,竟絲毫沒發現這件事。
轉眼間門半月過去, 小家夥養得好, 越發像顆雪團子,顏值頗高。
老父親很發愁。
長大後, 墨崽越發膽大,也不知道是被寵壞了, 還是天性驕縱, 它想做的事,就必須做到。
比如:它很喜歡被摸毛, 最喜歡摸小肚皮,會打呼嚕那種,但每次相渝任勞任怨地摸了半天,小家夥不但沒有增加“父愛”,甚至會轉頭咬他一口,毫不留情下死手的那種。
——完全沒顧及這是自個兒衣食父母。
再比如:長大點的墨崽對外界非常好奇, 相渝除了打獵外,每天也會帶它出去玩。
結果小家夥沒玩夠,某天悄悄溜出去。
也不知道那麼高的崖壁,它怎麼跑下去的。
溜出去後,它還不是直接跑掉,而是在石洞外麵“喵喵喵”地叫,要把相渝叫起來似的。
聲音急促,老父親瞬間門驚醒。
等相渝著急忙慌地趕下去,小家夥就開始跑,四爪飛快,專往犄角旮旯鑽。
一邊跑,一邊回頭“喵喵喵”,偶爾他追不上,它甚至會停下來等他,格外“體貼”。
可惜不是小說裡那種會尋寶的寵物,墨崽單純是在“溜主人”呢。
“墨墨,相墨墨。”
相渝被氣笑,趁小貓不注意,一個縱跳把它撲倒,小心翼翼護在懷裡。
被抓到,小家夥反應大得很,直接回頭咬他一口。
相渝也習慣了,隻當沒看見,繼續給它梳毛。
“相墨墨,乖寶寶,你這麼點大,萬一被蛇吞了怎麼辦?”
“這裡樹多,萬一我找不到你怎麼辦?你還記得回家的路嗎?”
越說越後怕,相渝反思,自己是不是把它護得太好了,在這雨林邊緣,竟絲毫不怕危險。
可這麼個小不點,總不可能扔出去曆練吧?
再說,貓獸本就是嬌貴的貴族寵物.....即便長大,也不會有獨自生存的能力。
繞了一圈,相渝發現,責任還是在自己。
幾個月的小貓崽子想出去玩有什麼奇怪的呢?
從那以後,相渝出去打獵,也把小家夥帶著。
他沒發現,為了小家夥的安全,他自己也刻意避開了危險的地方與野獸。
比從前更謹慎。
畢竟現在他負擔著另一條生命。
這大概就是羈絆了。
......
路寧蕭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親眼看見雷霆離開相渝的石洞,他當即氣得咬牙,恨不得去把相渝殺了。
“和寧昀斯混到一起的,能是什麼好人!”
回到庇護所,拍了拍桌,路寧蕭沉著臉:“我得給他個教訓,讓他知道,我路寧蕭也不是好惹的。”
他在氣頭上,陶晨也不敢勸,再看一眼齊彬,這家夥還在笑呢。
“老大,我有個辦法。”
“相渝這人,武力強大,為人冷淡。據我觀察,他和雷霆的交集都是因為那隻貓......隻要咱們把他的寵物偷過來,必能狠狠拿捏他的軟肋。”
齊彬陰笑著,眼底滿是興奮的光芒。
平衡的局麵有什麼意思呢?都來到這島上了,何不一起死?
路寧蕭讚同這個想法。
頓了頓,他站起身:“我自己來,你們倆彆搗亂。”
相渝的住處,必定極為危險....兩個小弟跟著,隻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隻有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貓偷走。
路寧蕭想得很好,也做足了準備。
在雷霆送奶前的一段時間門,也是黎明時分睡得最沉的時候,他悄悄來到了石洞下。
路寧蕭同樣優化了體質,旁人隻知他戰鬥力大幅提升,卻不知道他的敏捷度,也得到了優化。
隻是比起偷襲,他更愛大開大合的進攻罷了。
隻是,到了石洞後,做足了充分準備的路寧蕭剛想爬上去,下一秒——
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小白團子顫顫巍巍地出現在崖壁平台上,兩隻爪爪抱住藤蔓,慢慢悠悠、卻無比熟練地蕩了下來。
“.....?”
這就是相渝的小寵物?這麼蠢的嗎?自己送上門?
路寧蕭瞠目結舌,在小家夥落地的那一刻,還下意識去接。
對方也沒避著他,乖乖落到他手裡,親昵地在他掌心蹭蹭。
見小家夥似乎想要“喵”,他眼疾手快地把貓往懷裡一塞,謹慎而快速地跑開。
——馬上雷霆就快來送奶了。
懷裡揣著個小毛團,加上做賊心虛,路寧蕭竟覺得心臟跳得極快。
清晨的寒氣裡,全身也都暖烘烘的。
“喵.....”
跑到自己領地範圍後,路寧蕭小心翼翼地掀開衣服,剛巧看見小毛團懶洋洋地伸懶腰,打哈欠的模樣。
那濕漉漉的小鼻頭,朦朧圓溜溜的眼睛,輕晃的小耳朵,打哈欠露出的小奶牙.....
完美擊中了路寧蕭的心。
“怎麼這麼弱,相渝什麼眼光,這種玩意兒也當寵物?”
為了掩飾似的,路寧蕭口是心非地嘀咕了幾句。
“不過還算有眼光,知道找我當主人....”
“以後我養你了,小崽子,給我爭氣點,和你的豹子前輩學習,高大威猛起來。”
回到庇護所(也就是木屋),陶晨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看著他胸.前露出一個腦袋的小毛團:“老大,偷到了?”
齊彬也站起來,看向路寧蕭。
誰知紅發青年卻把臉一沉。
“偷什麼?我路寧蕭從不偷東西。”
“那、那這......”
“哦,早晨打獵的時候撿的。”
“它以後就是我的寵物了,叫.....”
頓了頓,路寧蕭用那並不優越的大腦,想出了兩個字。
“白白。”
齊彬:“.....”
“老大,它太弱了,配不上您,您的寵物,也該是毒蛇獵豹這種。”
齊彬壞得很,巴不得把這貓獸摔死,讓三方大戰。
誰知往日裡愛聽好話的路寧蕭卻冷冷地看著他。
“齊彬,我的東西,絕不可能弱。”
“比如你,就不配當我的東西,哪天嘴巴再難聽點,也就不配活在我眼皮子底下了。”
青年垂眸,漫不經心地摸著胸.前的小貓崽,氣勢攝人,意思很簡單:再多嘴,噶了你。
“以後,白白的地位,僅次於我。”
“誰要是眼瞎,就彆怪我的刀不長眼了。”
陶晨看得解氣得很。
齊彬垂頭,心底暗恨,悻悻的去打獵了。
“還不走?”
路寧蕭冷聲道,陶晨也趕緊離開。
直到木屋空下來,路寧蕭才迫不及待把小貓崽從衣服裡拿出來。
“喂,小不點,小白白。”
小貓崽一落地,就樂顛顛地在地上轉來轉去,還想往存儲食物的角落爬。
這所木屋是新建的,犄角旮旯倒也不臟,隻是荒島條件差,偶爾屋裡也會碰見蠍子、蜘蛛。
路寧蕭單手把小貓崽拎起來:“白白,彆亂跑。”
他自詡自己已經很溫柔了。
可在相渝那裡,小貓崽哪裡被拎過後脖子!
有被氣到,小家夥四爪並用,抱住路寧蕭的手腕,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
路寧蕭趕緊鬆開貓,又在它落地前一把接住,難以置信道:“你攻擊自己主人?路白白,你是不是傻貓?”
小白團子卻自顧自地往外爬。
青年委屈了:“喂,我可沒有搶你,是你自己跟我回家的。”
離偷貓,也就差那麼一步。
小貓咪懂什麼呢?它聽不懂人話,隻是嫌這兩腳獸毛手毛腳罷了。
路寧蕭雖然可以暴力把小家夥壓在懷裡,但這可不是他預想中的和諧人寵關係。
關鍵時刻,他腦子靈光了一下,走到儲存食物的地方,搬開一塊石頭,從掏空的木頭裡,拿出了幾根小魚乾。
神奇的是,小魚乾出現的那一刹那,小毛團放棄了抵抗。
乖乖的,就那麼躺在他懷裡。
“......”
路寧蕭腦子又靈光了一下,突然明白,為啥小貓願意跟他走了。
他衣服上,有小魚乾的味道;)
什麼天賜“良緣”,什麼命定主人,全部沒有小魚乾有魅力!!
冷漠地把魚乾湊過去,路寧蕭封心鎖愛。
可看見小貓用乳牙費勁吧啦地啃,他的身體又極其自然地,幫它把小魚乾撕碎,一點點放在手心,讓它舔.著吃。
要命了,真是奴才命。
陶晨出身在廚師世家,從小耳濡目染,也懂些草藥食材,登島後也愛搗鼓些吃食。
這小魚乾,就是他製作出來的,先曬再炸,香得很,就是小魚不容易捉,量不太多。
從前路寧蕭覺得這玩意兒費事,隻能撒牙縫。
現在麼,他覺得就應該多屯點,不然白白吃什麼?
吃飽喝足,小毛團在他懷裡窩成個球,開始睡覺。
路寧蕭滿意了,輕輕撫摸他的小腦袋。
小貓不大,皮毛順滑,他尤其喜歡它頭頂、兩隻耳朵中間門的位置,兩根手指就可以放下,摸著頭,睡著覺的小貓可愛得不可思議。
等陶晨回來時,抱著貓發了許久呆的路寧蕭迅速回神,收回那隻手,麵無表情極其高冷。
“陶晨,給你個任務。”
“啊?”陶晨冷不丁被喊住,生怕老大讓他去相渝那裡搞事。
“多捉點那種銀色小魚,多做點小魚乾,越多越好。”
青年聲音冷漠,陶晨不敢多問,隻能應下。
想到什麼,他問道:“老大,你今天不出去嗎?”
彆人捕獵是為了生存,路寧蕭是為了樂趣。
“不了,今天訓貓。”
陶晨瞧了眼睡得正香的貓崽子:“.....”
這麼小的動物,真能捕獵?
陶晨離開後,路寧蕭打算把這件事提上日程。
趁著日光好,他把小貓崽抱出去,然後用肉乾、樹枝、竹筐、繩子,製作了一個簡易的捕鳥陷阱。
孤島彆的不多,鳥類是真的多。
這麼簡單的陷阱,也夠用了,沒多久,就有鳥落在地上,開始啄食肉乾。
隻要路寧蕭一拉拴在竹筐的繩子,竹筐就會落下,把鳥給罩在裡麵。
他把貓放到地上,先順了順毛,再拍拍它的小屁.股。
“白白,去,把鳥捉到,成功了獎勵你十個小魚乾。”
小貓咪哪裡聽得懂?
不過看見熟悉的小.鳥,它也開心得很,俯下身子,匍匐前進,迅速找了個石頭當掩體,躲在後麵,開始蹲守。
路寧蕭眼睛都亮了。
真是隻聰明的小貓崽!這麼點就已經覺醒基因天賦(bushi)了!
可惜凡事經不起誇。
路寧蕭等啊等,等到腿都麻了,等到一群鳥都把肉乾吃光了,小貓崽子還蹲在石頭後麵,沒衝出去。
“.....”
“白白,你在想什麼?是不是笨蛋?”
或許他說話的語氣重了點,再摸它的頭時,它又咬了他一口。
路寧蕭氣笑了:“原來是個窩裡橫。”
這一刻,他突然領悟到幼時自己逃學撒謊時,母親那不爭氣的眼神了。
這小貓崽,明明捉不到獵物,膽小又怕鳥,明明是吃白飯的,偏偏理直氣壯地咬他,可不一模一樣麼?
“真是不爭氣。”
嘀咕歸嘀咕,路寧蕭還是給它獎勵了小魚乾。
彆看小貓個頭不大,胃口還真不小,又吃了不少小魚乾。
路寧蕭更無語:感情也不是吃飽了不想乾活啊?
“算了,吃飽再練習捕獵技巧,這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