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三皇子最近動作不斷,在憋著主意,聖壽時肯定有大動作,
大皇子一通琢磨,很快問道:“你既然稱戶部撥付的錢,不夠清理淤泥,你接下來的差使,如何能辦好?”
程子安道:“下官想了幾個辦法,隻下官初出茅廬,恐自己的主意不妥,先前還在琢磨著,請大皇子示下呢。”
大皇子哦了聲,示意內侍下去守著,問道:“你且說來聽聽。”
程子安道:“首先,下官以為,疏通河道要同天老爺搶功夫,必須得快。一旦下雨,前麵做的事情,就前功儘棄了。端靠徭役民夫,人手不夠。得再增添人手,以工代賑。城內身強體壯的乞兒,牢獄內犯了偷雞摸狗的輕罪犯人,征召一些。給乞兒吃食,工錢,讓他們做工。犯人以工抵罪。至於城南一塊的百姓,也要一並忙碌起來,為自己的家做想,每戶人家做好準備。另,還有一批人手。”
大皇子見程子安停下,不由得抬眼看去,問道:“誰?”
程子安道:“京畿營的兵丁。”
大皇子神色嚴肅起來,道:“大膽,京畿營護著京城安危,兵丁隻能阿爹能動,你若是想死,就直接乾脆些,彆惹了眾怒!”
程子安淡淡地道:“大周承平日久,京畿周圍,連個盜賊都很難見到。京畿營的兵丁,平時隻管操練,閒得很。且並非要調全營的兵丁,而是隻征調一兩個營。皇城還有羽林軍,聖上身邊有親衛。要是京畿營一動,就有人想要趁機作亂,正好,能將反賊繩之以法。”
大皇子沉吟了下,繼續問道:“那所缺的錢財呢?”
程子安道:“所缺的錢財,京城慈悲之人多得很,他們做法事,道場,一場下來就要花上上千兩銀子,還不算平時捐的香火錢。遇到了饑荒災害,他們搭棚施粥,真正是慈悲啊!這次不如讓他們先心慈一些,有錢出錢,有物出物,有力出力。眾誌成城,一同為百姓,為工部做些事!”
前麵的話,大皇子隻隨便掠過了。隻最後為工部做些事,他聽了進去,難得笑了起來,道:“這個法子好。”
程子安道:“大皇子,事不宜遲,大皇子得儘快出麵,前去聖上提京畿營兵丁之事。否則,這件差使,大皇子就砸在手上了啊!”
大皇子在思索著等下就去見聖上,聽到程子安居然說差使砸在他手上,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
不過轉念一想,程子安辦砸了差使,最多被貶謫,罷官。他一個小小的郎中,罷官也罷,貶謫也罷,根本不起半點波瀾。
他畢竟領著工部,哪怕得聖上一句埋怨,也是虧了。
差使,可不是砸在了他手中!
兩人商議了幾句,天際漸灰,時辰不早,大皇子趕著要去上朝,順帶將程子安帶到了皇城。
程子安回去水部晃了一圈,便去吏部找明九。
明九見到他來,見他臉色不大好,趕緊拉著他出去,到角落處問道:“你真找上門去偶遇了?嘿嘿,被罵了吧?”
程子安甩開明九,白了他一眼,道:“我說偶遇,就是偶遇。偶遇能出什麼事?我來找你,你去幫我打聽一下,他們可有吵起來。”
大皇子提出京畿營兵丁的事情,官員們肯定要爭吵不休。要是吵個不停,定不下來,他就要直接殺去了。
明九哼了聲,陰陽怪氣道:“居然使喚起老子來了。罷了,老子就去走這一遭,下不為例啊!”
程子安推著他往政事堂方向走,道:“快快快,快去。”
明九罵罵咧咧,被程子安推著來到了政事堂門前。
門房見到他們,笑著將他們迎了進去。
相爺們都不在,被聖上叫去了禦書房。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等在一起,為了京畿營兵丁的事情,互放冷箭。
二皇子道:“京畿營的兵丁,護著阿爹的安危,要是征調他們,置阿爹的安危於何處?我是大周的皇子,還是阿爹的兒子。於君,不忠,於子,不孝。哪怕阿爹答應,我都不答應!”
三皇子道:“老大,你領著護城河的差使,護城河年年清淤,城南年年淹,也不見你如此緊張。老大,難道你能斷定,今年護城河會發大水,定能全部被淹?”
鄭相坐在旁邊看著皇子們爭論不休,卻想到了程子安。
沒曾想倒,程子安居然搬出了大皇子替他出這個頭!
明相皺眉,道:“護城河好生生的,真那般嚴重?”
王相琢磨著,覷著聖上坐在禦案後,看不出喜怒的臉,道:“臣以為,大皇子說得是,此次是在與天爭搶,得搶在夏季大雨來臨之前,將河道疏通。等雨一下,就為時已晚矣!”
禦書房沒爭出個名堂,到了快中午時辰,程子安從明九處,得了第一手消息。
禦史彈劾程子安,為了冒領功勞,居心叵測,誇大奇詞。
明明護城河一切如常,偏生說得那般危險。
狀元之才,不過是虛有其名。
程子安問候了句禦史的祖宗,這些混賬,手腳還真麻利。
能指使禦史出麵,背後不是大皇子,就是二皇子。
當然,直接彈劾大皇子,不痛不癢。
彈劾程子安,反倒更加讓大皇子沒臉。畢竟他被一個小郎中指揮著衝鋒陷陣,就顯得尤其蠢。
蠢蛋豈能當得了天下?
程子安正準備去膳房用飯,聽了明九的消息,他蹲在牆腳想了下,正準備衝去麵聖時,施二屁顛屁顛跑來了。
“我就知道你們在這裡,真是不仗義,吃飯都不叫我。”
埋怨了一通,施二神色一轉,憂心忡忡道:“程子安,你倒黴了。護城河出事了,先前我聽說,薊州府進貢的官船,陷在了東門外那條河道的淤泥裡,官船傾斜翻到,裡麵的貨都毀損了大半!”
程子安麵無表情聽著,著實繃不住了就哈哈仰天大笑。
真是天助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