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九十一章 無(1 / 2)

陳禦史好男風, 水陸通吃。在大周好男風養小倌者眾多,並非見不得光之事。

隻陳禦史哪是那等吃乾抹淨不付賬之人,他氣得七竅生煙, 青筋直冒一個勁道:“你血口噴人,血口噴人!”

韓禦史看不過眼了,幫腔道:“程侍郎, 你這般說,可有證人證詞?”

程子安咦了聲, 道:“還要證人證詞嗎?我都是跟你們禦史學的啊!”

韓禦史語塞,乾乾辯駁道:“禦史聞風而奏,此乃規矩,並無不妥。”

程子安臉上的笑容一收,變得淩厲起來, 道:“禦史照著規矩聞風而奏,規矩並非讓你們信口開河, 亂扣帽子。你們參奏我收買民心,我收買民心作甚?我要民心作甚?你們就差沒明著說我要造反了,簡直其心可誅, 是要置我於死地,置我九族於死地!”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程子安還挑了最無關痛癢的那點私人癖好來說事, 他要是真還擊,就是禦史們暗中投靠皇子, 想要同聖上奪位了。

程子安不會做得那般過, 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不過,禦史台作為監督衙門,他們要是監守自盜, 本就腐朽,死氣沉沉的大周朝堂上下,會變得更加汙濁不堪。

“你們拿著朝廷俸祿,做的卻是蠅營狗苟之事!禦史本當監督官員,肅清朝綱。你們卻行著打壓異己之事!”

“我並非全人,亦有疏忽不妥當之處,你們應當有理有據指出我的不妥之處,而非你們先下了判定。就是我真犯了事,還得經過刑部大理寺查明案情。你們倒好,先給定了罪。”

“沒人不讓你們說話,讓人說話死不了。隻是讓你們不要說胡話,心知肚明的誣陷!”

“我是文官,說我要造反,簡直笑掉人大牙。要是換作武將呢?武將掌兵,你們胡亂攀扯,是要寒了武將的心!你們胡亂攀扯,是要讓文官就是想真正做事之人,必須考慮再三。不做不錯,做多錯多,乾脆都做甩手掌櫃,免得成日頭疼,忙於同你們打嘴皮子官司!”

程子安話語雖快,卻字字清楚,有理有據。

“聖上。”程子安向拱手見禮:“臣以為,禦史聞風而奏的規矩,該改了。禦史參奏官員,得有理有據,不得隻憑著風聞,偷聽牆角,臆想。”

陳禦史幾人被說得啞口無言,麵色難看至極。

聖上臉色也不大好。

禦史台的禦史向來討厭,他們本當成為聖上監督百官的眼線,卻成為了彆有用心之人的打手。

文官造反,三年不成。至於手握重兵的武將,聖上行伍出身,知曉武將造反也不易。

大周的兵權,掌握在聖上的手上。各州府的文武分開,每隔三年互相調遣。

一個將領下麵,還有其他的兵將。要是一地州府的兵將,上下齊心一呼必應,做到這個份上,聖上還得叫一聲佩服。

打仗打的是糧草,每州府的軍需,是朝廷統一撥放。常平倉中留下的糧食,僅能支撐他們吃上三四個月。

糧食是一方麵,還有刀箭馬匹等,皆由朝廷兵部同戶部,匠做營共同掌管,聖上統領。

倒是大皇子,聽得很是暗爽。

這些禦史們,經常得了二皇子三皇子的指使,經常參奏他,真是討厭極了!

聖上擺擺手,道:“你們且先下去,程侍郎留下。”

幾人躬身應是,恭敬退出。

聖上指著椅子,讓程子安坐,道:“你先前說要改規矩,這規矩,你打算如何改?”

程子安道:“禦史們不能隻在禦史台,閉門造車,憑空猜測。如臣先前所言,他們定當四下走訪,互相印證之後,方可稟報。”

聖上沉吟著,道:“你所言極是,此事關乎重大,須得同禦史中丞,政事堂商議之後再定。你將官員遣派出去,隻留下一人,水部可能忙得過來?”

程子安笑道:“寫來往公函罷了,在公函文書中間添加幾個字,有章郎中在,已經足矣。”

聖上噎了下,想到朝廷官員眾多,都是些混日子,白拿俸祿的,心裡就不那麼舒服了,道:“哼,你倒厲害。你給水部幾個郎中的冊子我看過了,這般做的用意又何在?不過是幾個數罷了,他們胡亂填寫一氣,你能奈他們何?倒如禦史所言,浪費了公使錢。”

程子安在聖上麵前,就不藏著掖著了,坦率地道:“公使錢大多都浪費了,不用出去也用不到正事上。”

聖上如何不知,這筆錢,等於變相貼補給官員的俸祿。

程子安說得這般直白,聖上惱得一眼橫去,道:“就你能做事!”

程子安垂頭不語,聖上一想,可不就他能做事,公使錢他全都拿了出來,一個大錢都沒占用。

聖上緩和了些語氣,道:“數額呢,你待如何解決?”

程子安道:“數額好解決,要是他們能胡亂填得毫無破綻,臣反而還高興,至少水部真有能人。聖上定當知曉,水部向來不被重視,私底下有人稱作賤部,嫌棄水部多工匠,工匠屬工,比起禮部吏部等,當然排在最末。可是聖上,房屋橋梁,河道水利,要是缺了工匠,會當如何,聖上應當一清二楚。水部的官員會寫公函文書,會寫詩詞歌賦,禮部的官員,卻不一定能算清楚水流多少,修建一座橋梁,要用多高的橋墩,打下多深的地基。”

士農工商,匠人身份低。將皇宮建造得美輪美奐,他們卻隻能遠遠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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