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
照相機的閃光燈不停地發出強光,在莫斯科昏黃的路燈下,顯得非常的刺眼。
警戒線已經拉起來了,裡麵的人正在被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但是,這一切已經是徒勞的了。
等到薇塔麗亞開著跑車,風馳電掣地帶著秦濤趕到現場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那麼多的記者圍觀,根本就擠不進去,秦濤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救護車離開,他的腦子,也在急速地思考著。
辦完事之後,圖曼斯基就回家了,結果,在家門口附近溜達的時候,意外出了車禍,凶手也逃之夭夭,附近隻有極少的目擊證人,看到是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車牌?沒看清。
這是怎麼回事?
記者開始去采訪現場的目擊證人了,秦濤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向一旁的薇塔麗亞說道:“薇塔麗亞,請你幫個忙。”
“非常榮幸。”薇塔麗亞笑著說道。
“把我給你稿子的那些內容,說給這些記者聽。”秦濤說道:“我是東方的麵孔,不方便露麵。”
這種事,還是本地的老毛子乾比較好,秦濤的東方麵孔,很容易被人家給誤解。
“當然沒問題。”薇塔麗亞當然知道秦濤打的什麼算盤。
“唉,真是可憐,白天的時候,剛剛揪出來了設計局的敗類,晚上就遭到了毒手。”
薇塔麗亞隻說了這一句,無數的記者就呼啦一下,撲了過來。
“怎麼回事?”
“對啊,這裡麵有什麼內幕?”
“圖曼斯基的現任總師費多托夫,接受了美國人的賄賂,打算把設計局的技術資料賣給美國人,在交易之前,被圖曼斯基發現,及時製止,今天白天,費多托夫才被帶走調查,現在就出了意外。我看,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誰乾的?
美國人啊!
記者都是需要有想象力的,他們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了,這妥妥的有內幕啊!
此時,冷風在呼呼地吹著,薇塔麗亞穿著一件大衣,戴著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了藍色的眼睛來。
“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是…”薇塔麗亞的話說到一半,就打住了:“你們可以自己去調查,我不能泄露我的身份,否則的話,我隨時可能會躺在地上。”
說完,薇塔麗亞轉身就走,隻是在不經意間,將秦濤給她的稿子,掉落在了地上。
幾名眼尖的記者,伸手就去接,甚至有人搶了起來,變成兩半,等到他們再去試圖找薇塔麗亞的時候,早就看不見人影了。
薇塔麗亞已經走了。
“這下,夠那些人喝一壺的了,而且,還沒有暴露我們自由報。”薇塔麗亞說道:“秦,這次的行動太完美了,我感覺到,上帝都在幫助你一樣。”
“那怎麼可能,我又不信仰那個。”秦濤說道:“我隻是相信,我是正義的。”
“等等,後麵好像有車子在跟著我們!”薇塔麗亞突然發現了什麼,心中有些焦急。
有車子跟著!
薇塔麗亞熟練地打了方向,來了個甩尾,進入了一個偏僻的街道,後麵的跟蹤,好像消失了。
難道是自己多慮了?
薇塔麗亞繼續開車前進,等到她從這個街道出去之後,路邊的一輛車,又跟了上來。
“見鬼了。”
“我想,你大概不用太擔心,他們有可能是保護我的。”秦濤說道。
當初,秦濤和趙玲在歐洲遇到薇塔麗亞的時候,就有人跟著薇塔麗亞,實際上是保鏢,現在,同樣的情況,發生在了秦濤身上。
其實,秦濤也能猜到,經過無數次的嶄露頭角,做出一件件的大事,他的重要性,已經被證明了,所以,肯定會有人在暗中保護他,前幾次,當他一個人在老毛子的土地上轉悠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薇塔麗亞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嚇了我一跳,還以為是有人要對我們不利呢。”
忙碌的一天過去了,第二天,各種報紙,鋪天蓋地的消息就來了。
“總師之死。這個標題,起得一般。”秦濤拿起一份報紙來,評頭論足。
裡麵的內容,大致就是描述了一下現場,然後聯係當時發生的事情,進行推理,尤其是,裡麵清楚地寫到,費多托夫出賣技術的對象,是洛克希德公司!
看來,這個記者還是做過調查的。
“帝國的餘暉,這個標題,就要霸氣多了。”秦濤繼續看這一份報紙,標題很霸氣,但是作者明顯跑題了,隻是將圖曼斯基之死,當做一個引子,長篇大論的敘述,紅色帝國是多麼的強大,現在的大毛是多麼的憋屈,再聯係國內的飛漲的物價,也倒是能引起共鳴。
“時代的縮影,嗯,這個寫得比較含蓄。”
就這樣,秦濤一份一份地評論起來,等到把這些報紙都看完了,時間過去了大概一個小時。
“秦總,這些輿論,鋪天蓋地地下來,這樣,咱們的項目就妥妥的了吧?”江老向秦濤問道。
秦濤白了江老一眼,您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天真?
“目前,這些報紙隻不過是想要吸引人眼球,增加銷量而已,他們可沒有什麼是非公道,他們隻是覺得這個新聞有吸引力而已,說不定,第二天就被其他的熱點消息給取代了,我們要獲得技術,還是得給那些大佬送禮,你們可彆把這個當回事,要是激怒了某些大佬,這些報道,可能明天就會掉落至冰點了。”
“不過,這裡麵究竟有沒有內幕?”
“誰知道呢,可能就是某個酒鬼,駕車肇事逃逸,可能就是湊巧,要說是洛克希德公司的人乾的,我想他們應該沒那麼蠢。”秦濤說道:“不過呢,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圖曼斯基他老人家的追悼會,咱們還是要去的。”
事情的真相,從來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利用這種事件,來為自己服務。
民眾是很容易遺忘的,趁著這個熱度,估計某些大佬也會憤怒,再活動活動,正好,把己方的項目給拍板了,如果要是等到這件事的熱度過去,己方或許會被拖幾年。
江老要是想收回活動經費,那就太天真了。
“嗯,聽你的。”
追悼會是在出事之後的第三天上午召開的,整個儀式並不隆重,沒有在克宮,也沒有在工會大廈,隻是在附近的一個教堂裡,這種西式的葬禮,也讓人有一種特殊的感觸。
人總是要有信仰,有寄托的,一個信仰倒塌,另一個信仰就得填補了真空。
官員方麵,隻有莫斯科的市長來了,以圖曼斯基這樣的航空大師來說,算是夠寒酸的了,也可能是為了避免矛盾計劃,很多大佬故意不露麵。
航空界的人,倒是來了一大堆。
1901年出生的圖曼斯基,到了1992年才去世,這種喪事,在國內就算是喜喪了。但是,由於是車禍,也不能說是壽終正寢。
提起這件事來,眾人都是很感慨的。老頭子在生前,能吃能喝,一切正常,根本就不像是個九十多歲的老頭,還能跑去國家安全局那邊控訴自己學生的罪行,然後還當場去處理,這樣的一個人,怎麼能說沒了就沒了?
圖曼斯基的死,讓在場的人唏噓不已。
等到默哀等儀式過去之後,秦濤將目光,望向了其中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