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哥,你真是有先見之明,你都不知道薑糖是怎麼對我們的。簡直比我媽管我還嚴!卷子寫不完不讓打球,我昨晚上做卷子做到十二點才睡,我媽都以為我瘋了。搞得我做夢都在做卷子,薑糖就拿著槍站在我後麵拿槍管頂著我的後腦勺,做不完就要打爆我的頭。”
張仕林趁薑糖跟於淼淼她們上廁所去了,趕緊轉身趴在課椅背上麵對著許厭大吐苦水:“幸好你沒加入,不然現在想退出薑糖都不讓。”
許厭聽了他的抱怨,卻沒有幸災樂禍,反而臉色越來越冷。
他不想聽張仕林那些聽起來像是在炫耀的抱怨,低頭滑開手機,手指僵了一下,不受控製地點開跟薑糖的聊天記錄。
他們上一次聊天還是周一,最後一條信息停在他給她發的那條——【跟你有關係嗎?】
現在已經周五了。
之後薑糖沒有再給他發過任何一條微信。
就連之前固定的早上起床的早安跟晚上睡覺的晚安都沒有了。
雖然她早上還是會在樓下等他,還是會跟他打招呼,還是會偶爾對他笑笑,可是他能感覺到,她正在刻意地跟他保持距離,她忽然冷淡下來,不會跟以前一樣,總是圍在他身邊,甚至於連偶爾不經意間的對視,她也會立刻把目光轉開,好像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流。
可她卻跟鄭策走的越來越近。
每節課下課,不是她去找鄭策,就是鄭策來找她,兩個人坐在一起你挨著我我挨著你一起講題,看起來要多親密就有多親密。
誰都看得出來鄭策跟以前不一樣了。
隻不過幾天的時間而已,鄭策儼然像是換了一個人,整個人都陽光起來了。
可許厭不知道為什麼,卻越看越看他不順眼。
他心裡積攢著莫名的不爽跟某種負麵情緒。
這種不爽跟類似嫉妒的負麵情緒,在晚自習課間他從外麵回來,卻看見鄭策又一次跑到後排薑糖的座位上來兩人頭挨著頭說話的時候累積到了極限,徹底爆發了出來。
許厭一腳踹在了課椅的椅背上,椅腿跟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鄭策坐在椅子上,差點摔了,他扶住椅背,皺眉望向一臉乖戾的許厭。
許厭臉色冰冷,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一雙漆黑的眼睛陰沉地掠過受到驚嚇的薑糖,盯住了鄭策:“誰準你坐我的椅子的?”
椅子不過是個借口。
借此發泄他胸腔裡已經憋到極致的負麵情緒。
鄭策站了起來:“我隻是借用一下。”
許厭語氣惡劣:“我準你借用了嗎?”
薑糖跟著站了起來,她的眉頭微微皺著,有些難以理解地望著他。
許厭被她的眼神刺痛,更甚上次。
“厭哥......”張仕林也被嚇到了,驚愕地看著他,大概是最近的許厭太過“溫順”,以至於他都忘了許厭以前的壞脾氣了。
鄭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雖然比許厭矮了一頭,卻依舊毫不畏懼地看著他:“我用都用了,你想怎麼樣?”
“厭哥!”張仕林眼看許厭的臉色越來越冷,生怕他動手,緊張的喊了一聲,於淼淼跟曲舟舟見勢不對,也都往這邊走了過來。
薑糖也同樣擔心他們會突然動起手來,她往前兩步,插入了許厭跟鄭策中間,把鄭策擋在身後,自己站在了許厭的麵前。
然而看在許厭眼裡。
她這是擋在了鄭策的麵前。
是在保護鄭策。
就像第一次見麵,她衝過來擋在他麵前一樣。
許厭忽然意識到。
原來並不是因為他對她而言有什麼特彆的意義,她才會做那些事。
原來把他換成鄭策,她也一樣會這樣做。
原來對她而言,他並不是特彆的那一個。
許厭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狠狠貫穿了,痛的他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
薑糖看到許厭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得蒼白冰冷,她怔了一下,心一下子被猛揪起來,然後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擔心地看著他。
然而許厭看不到她眼神裡的關心,他垂下了鴉黑的睫毛,狠狠壓下眼眶裡莫名地澀意,再抬眼的時候,眼尾有些許的紅色。
他紅著眼,定定地盯著薑糖。
周圍的同學不明所以,隻看到許厭“惡狠狠”地盯著薑糖,不由得都心驚膽戰起來,生怕他會動手打薑糖。
於淼淼急的往前走了一步,被曲舟舟拽住了,她冷靜地看著。
教室裡鴉雀無聲。
氣氛凝固了幾秒。
許厭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