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道:“修已經告誡門人,往後絕不再犯。”
點了點頭,曹盼道:“楊公子親自登門,數年前楊公子幫了我一個大忙,這個麵子,我還是要給楊公子的。”
不提數年還好,一提楊修再也控製不住地看了曹盼一眼,偏曹盼臉色平靜,似乎並不覺得自己那一提有什麼不妥。
所謂作賊心虛,要不是因為這樣,今天楊修也不至於親自前來。
“多謝小娘子大度。不二酒坊裡的酒,楊家想拿一些。”楊修也看出了曹盼不是個喜歡跟人拐彎抹角的人,他來賠禮不假,最主要的還是想拿到不二酒坊的供酒量。
曹盼道:“哪怕楊公子的門人不曾告訴楊公子,我想楊公子也該從彆人的嘴裡聽說了我當日在酒坊麵前說過的話。”
楊修再作一揖,“小娘子所言,修亦耳聞,修,並無意讓小娘子出爾反爾。”
曹盼意示他繼續,楊修道:“司馬家先前的八成酒量,還有楊家那一份,小娘子曾說誰快誰得。修想為舅家一爭。”
聽到這話,曹盼立時笑了,楊修繼續道:“小娘子不再給楊家供酒不假,修亦曾飲過小娘子酒坊裡的酒,實不可多得的佳釀。如今各家宴會,若是拿不出小娘子的酒,隻會叫人輕視。”
點點頭表示楊修說得不假,曹盼道:“憑你楊公子一句賠禮,我就該忘了你家門人對我手下人的輕視,還有對我那酒坊的企圖?你出的主意乍聽並不違背我說過的話,然而這樣的轉折,你楊家不僅沒虧,反而還賺了司馬家原本那一份酒。倒是達到了你家門人在我酒坊時所說的不憤之言。”
楊修明白,曹盼是在待價而沽,酒要給誰,於曹盼都無所謂,她要的殺雞儆猴已經達到了。
“剛剛小娘子也說了,司馬家雖然送了賠禮,來的不過是司馬家門人而已。與司馬家對比,修的態度小娘子也看到。小娘子想將不二酒坊的酒供給誰,具由小娘子作主,但是,修是代表楊家誠心與小娘子交好,小娘子還之一分,楊家必還以十分。”
“而小娘子就算想將酒供給其他世家,小娘子覺得還會有彆的人類如修這般的態度?”
一句一句都說到了曹盼的心坎上,曹盼承認,楊修的聰明不假的,雖然控製權在曹盼的手上,曹盼可以選擇將司馬家的供酒量給彆的世家,然而,怕是哪一家都不會像楊修一般,以楊家下一任家主的身份,親自來見曹盼。
世族之人好麵子,如這商賈之事在他們看來是上不了台麵的。
哪怕他們哪一家的手裡都握著各種各樣的生意,偏偏當了□□都不約而同的立著牌坊。
“門人冒犯小娘子之事,修必重懲,也會保證從今往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與小娘子為善,是修之願,也是楊家之願。”楊修能看出曹盼的動心,再接再厲。
曹盼道:“楊公子,剛剛你也說,我的酒並不缺人要。我知道你要什麼,那你知道我要什麼嗎?”
本來以為自己的目的就要達到了,被曹盼這一問,楊修一頓。
他的來意曹盼已知,他想要得到他想要的,也該用曹盼想要的換?
那麼,曹盼要的是什麼?楊修腦子飛轉,閃過無數的念頭。最後他才發現,他對曹盼了解得太少了。
也是,一個小娘子,他又怎麼會費儘心思地去打探曹盼的喜好。
可是,曹盼既已說出了這句話,他想要得到什麼,就要給曹盼要的東西,猜不出,隻好直問。
“敢問小娘子之意何在?”楊修雖然不願意讓曹盼完全的掌控主動權,然而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楊家是赫赫有名的世族,想必家中藏書頗豐吧。”曹盼也不藏著掖著,直道出她之所想。
楊修猛地看向曹盼,曹盼搖頭晃腦地道:“曹家根基太淺了,這書啊實在是太少了,不夠看。”
如此感慨,帶著少女的嬌憨,偏偏楊修半點不敢小看了她。
“以酒換書,楊公子的賠禮也可以帶回去。”曹盼與楊修輕輕地笑著說,楊修有些看不破曹盼。
“天下書籍之珍貴,小娘子當知?”楊修問。
“知道啊!我的酒也很珍貴。我供給楊公子的酒,會比現在的更珍貴。不二,獨一無二,絕不假。”曹盼緩緩地說著,楊修道:“小娘子的意思是,會比昔日的紅雨釀更勝一籌?”
紅雨釀呐,那不賣酒肆此生怕是開不了了,紅雨釀,曹盼也無意再釀來給彆的人喝。
“是。楊公子給了我獨一無二的價格,我也會給楊公子獨一無二的酒!”這是曹盼對於楊修的承諾,楊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