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的身子在好轉, 往後還是小心傷口莫沾了水,多休息, 補物多用。”戴圖被曹操指派到了曹盼的宅子裡,每日除了晚上回家住, 一天就紮在了宅子。
一日號上三次脈,對曹盼的吃食也是嚴的把控。
平娘對戴圖十分親和,“戴太醫與奴婢細細說說, 哪些補物該給小娘子多用, 如何用?”
有平娘在, 曹盼實在是省心不少, 叫戴圖號完了脈, 平娘與戴圖說話,曹盼已經刻起字來,她那案上擺了一桌的書簡,三年遊曆的心得沒有拿回來, 隻好重新再做,待她傷好了,這些東西該拿去給荀彧還有賈詡過目。
“小娘子,司馬家送了賠禮來。”曹盼忙著,侍衛來報。曹盼看了一眼胡本,“你去把禮收下。”
“諾!”胡本一直在旁邊立著,聽到曹盼所言立刻應聲而去, 沒一會兒胡本拿著一份禮單回來, “小娘子, 司馬家送來的禮單。”
“放著吧。”壓根不想看上一眼,她很確定,司馬家絕不敢弄虛作假,她給的價碼,他們隻會往多裡加,絕對不會少。
胡本乖乖地將禮單放好,立在一旁,見曹盼想拿書簡時先一步地給曹盼遞上,曹盼下筆迅猛,況且已經寫過一次的心得,再寫起來如有神助,涮涮的看得胡本驚歎。
“小娘子,楊家也送禮來了。”小半天的,曹盼已經寫下了三分之一,聽了這話道:“胡本去吧,禮隻管收下。”
當了一上午布景的胡本準備著就去,那來報信的人道:“小娘子,來人是楊修楊公子。楊公子求見小娘子。”
聽到楊修的名字,曹盼一頓,“楊修要見我?”
“是,楊公子說想跟小娘子當麵賠不是。”報信的人如實而答,曹盼笑了笑,“楊德祖何許人也,竟然也會跟人賠不是。”
顯然是不太相信,報信的人道:“小娘子不見?”
“見,能讓楊公子親自前來,哪怕不是賠禮也該見一見。”曹盼笑了,一件小事啊,倒是看出了楊家跟司馬家對於她的態度。
司馬家派來送賠禮的人是什麼人,楊家來的又是什麼人。
曹盼勾起了一抹笑容,胡本趕緊的扶著曹盼站起來。曹盼身後的傷口雖然開始結疤,依然不能用力,如起身之時還得叫人扶著,否則牽動了傷口,怕要裂開了。
說起楊修來,曹盼跟他有過幾次交鋒,此人確實聰明,想到楊修最後的結局,聰明太過,犯了曹操的忌諱,不就把小命丟了。
曹盼走到堂前,楊修一身白衣立於案前,一表人才,風度翩翩。
聽到了腳步聲,楊修抬眼看去,一時看呆了。曹盼一身水綠色的曲裾,流雲蔽膝,青絲披落雙肩,發間隻彆了支晶瑩剔透的玉釵,落落大方而來,不施胭脂的臉頰顯得有蒼白,憑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然迎向那雙纖長的丹鳳眼,睿智幽深,似能將人看穿,瞬間叫人不敢小覬。挺立的細鼻,櫻桃小嘴,組合而成一張雖顯稚氣卻已現風華的容顏。
楊修見過不少美人,然曹盼之美與他所見過的美人更顯不同。
甚至,在他看來,素有美名的曹丕之妻甄宓亦遜曹盼三分。
想了想曹操的長相,並不出眾,而丞相府上的公子或是娘子,怕是無一人能及曹盼。曹盼,怎的長得如此出眾?
若是曹盼聽見楊修此言,必回一句,基因變異!
“楊公子!”楊修一時看失了神,聽到曹盼一喚立刻回了神,與曹盼福一身道:“在下失禮。”
曹盼也不在意,長得好看才惹人看。抬手道:“請坐!”
楊修見曹盼落落大方的,也不在意他剛剛的失態,然自小所習的禮節讓他不再迎視曹盼。
“楊公子親自前來,叫我甚是驚訝。”曹盼與楊修落坐,胡本即端了茶上來。
曹盼向來直來直往,偏偏楊修不敢小覬,與曹盼作一揖,“門人冒犯了小娘子,修與小娘子賠不是。”
楊修何許人也,自視甚高,向來隻有人跟他賠不是的份兒,他幾時與人賠過不是!
雖然曹盼離開了許都多年,她也不會認為楊修會在這三年裡有什麼大的改變。
所以她對楊修竟然親自上門來賠禮,錯還不是他犯的,曹盼是真的覺得很驚訝。
“楊公子親自前來,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曹盼驚過之後,含笑地望著楊修如此說,楊修一頓。
“隻是啊,我這個人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們家那位門人所圖甚大啊!若不是我剛好回來,我那酒坊怕是不複存在了。”曹盼喝的並不是茶,而隻是尋常的開水,戴圖叮囑過的,她現在不能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