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抬眼看了曹盼,曹盼拿著一封信出來,“家父有一信令我親手交到孫侯手中,這也是我此來江東的任務。”
可以說,魯肅見過的人裡,沒有哪一個像曹盼一般一來就挑明要見孫權,魯肅道:“還請曹娘子到驛站稍以歇息,肅這便去稟明我家主公,至於何時見曹娘子,但聽主公吩咐。”
言外之意是魯肅做不了主!曹盼道:“莫不是孫侯怕我一個小娘子,連見都不敢見我,所以托著魯大人拖著我?眼下兩方陣兵,眼看大戰在即,孫侯若是不想見,便當我沒來!”
說著轉身就要走,魯肅對於曹盼這完全不按套路的行事驚得不輕,連忙道:“曹娘子留步,我家主公絕無此意。”
曹盼轉過頭道:“那就請魯大人前去請見孫侯,見,這便見,若不見,我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這封關係著江東存亡的信,就當從來沒有過!”
說著揚著那信竟要撕,旁的話便罷了,但那一句關係著江東存亡之言。魯肅趕緊的阻止,“且慢,小娘子且慢,且慢!你稍候,肅這便去見我家主公,一來一回兩刻鐘,必給小娘子一個答複。”
“那我就等魯大人兩刻鐘,兩刻鐘後,魯大人不來,那我就告辭了!”曹盼與魯肅微微一笑,魯肅根本不敢再拿曹盼當尋常的小娘子看,作一揖立刻翻身上馬,急急地奔去。
“小娘子唬人真有一套!”此次曹盼前來江東,周不疑被曹盼留在了上庸郡,秦無倒是纏著非跟著曹盼不可,雖然曹盼不知秦無何意,但這人是個外受內攻的,腦子武力都不缺,曹盼不介意這樣一個得力的人跟著!
“慎言!”曹盼淡淡地說了一句,秦無朝著曹盼一笑,那絕美的受臉啊,似是在蠱惑著曹盼,曹盼搖了搖頭,“如此美人,若是能叫人為你傾之江山那才是你的本事。”
也是提醒秦無,她對秦無的臉沒反應。雖然她喜歡看美人,但是有毒的美人啊,欣賞之餘更多的是警惕,如對秦無。
“小娘子當是喜好皮囊者,何以不喜於我?”秦無一副哀怨地看向曹盼,像是在控訴著曹盼。
曹盼道:“我怕你像這般看著我時,同時一刀捅進我的心口。”
從見到秦無的第一眼曹盼就渾身警惕,故而哪怕她再看人臉,那也沒有鬆懈過對秦無的防備。
秦無微微含唇,“小娘子既然怕,為何還要留我?”
“開刃的劍握在手上都會傷到自己,不是還有很多人都留著?”曹盼這樣的回答,秦無嘴角的笑意不減,“秦家若沒有小娘子,許是我這輩子都殺不了那老賊。”
曹盼點了點頭,“也是,憑你一人之力,哪怕你把秦家攪得天翻地覆,殺了秦未也得把自己的小命搭上。畢竟,弑父,哪怕你父犯下彌天大罪,當兒子的就是不能怪他,大義滅親,亦為族人所棄!”
“所以,小娘子既幫我報了我想報的仇,還是讓他那樣的死法,小娘子於我恩。”秦無接過話說了一句。
“最難得的是,小娘子是個聰明人。生於亂世,我已不為秦家所容,我需要找一個聰明的主公。”秦無繼續地說。
“哪怕小娘子是女的,比起這世上的男人都要有趣多了。夠聰明,也夠狠,定了目標,就會一往無前。那麼多無用的女人小娘子都不曾舍棄,想必,如果小娘子收下了我,將來,我也是不必擔心會被舍棄的。”秦無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
“周元直會是你的賢臣,他能為了你安頓後勤,我願做你手中的一把劍,一把斬儘你的阻礙,所向披靡的劍。”秦無對自己的定位原就與周不疑不同,有了一個周不疑,再多一個周不疑於曹盼沒有太多的意義,所以,曹盼需要的是另一種人。
曹盼眯了眼看著秦無,秦無淺淺地笑著,目光流露的堅定,表明了他很清楚作為一把劍會走什麼樣的路。
“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縱以為謀,為劍者,殺戮罷了。”曹盼終究還是提醒了一句,秦無道:“我原本就是一個渾身帶著醜陋出生的人,哪怕這張臉長得再好看,也掩蓋不了我是個奸、生子!”
“我回到秦家,他們每個個看著的目光都充滿了鄙視,好像我是一個多臟的人。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改變這種肮臟,相反,我要記得他們的那些眼神,讓我自己不斷地強大,早晚有一天,我要站在他們仰望不及的高度,讓他們看著我,哪怕我不靠秦家,我也可以讓他們跪在我的腳下,一輩子都要跪著看我。”
秦無的聲音一直都很輕,透著對於自己的鄙視,對於那些看不起他,侮辱他的人那種恨。
“那並不是你的錯!你也不臟。”曹盼很認真的說,這一切的錯,都是秦未的,不是秦無的。
秦無聽著笑了,“我先生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我沒有錯,錯的是那老賊,他毀了我阿娘的一生,也毀了我的一生。但是,這個世上覺得我沒錯的人,至今為止並不多!”
顯然曹盼是其中之一,恰恰曹盼又表現得強大,聰明,還能不受他的迷惑,像這樣的人,縱然是女兒之身,親眼見到曹盼在上庸郡的所作所為,秦無也決定要追隨曹盼。
“我並不喜歡死亡,如果你可以保證辨清黑白,往後,你與元直一般。”秦無的心裡住著一個吃人的獸,曹盼並不希望秦無最後控製不住自己,那麼,從一開始她就要管住他。
“諾!”如果,曹盼收下他的要求是讓他控製住他內心的澎湃的殺意,他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