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後世所稱讚的建安七子其一,這樣一個不受曹操控製的人,直接就以一篇駢文罵了曹操還有曹盼。
曹盼在銅雀台上親口承認了崔今之事她早已知道,崔今是隨她回的鄴城,這方鬨出了崔今欲承瀝陽侯爵之事,發展到了今天,誓必與曹盼脫不了乾係,甚至絕對是曹盼搞出來的。
而阮瑀此人,要說心甘情願為曹操所用那絕對是騙人的,對於曹盼挑起女子承爵一事,多少人背裡罵曹盼呢,架不住曹操還擺明了偏袒的意思,如此一來,阮瑀一杯酒入腹,立刻就將一篇罵得曹操與曹盼狗血淋頭的駢文寫了出來。
大意內容是直指曹盼要亂乾坤,顛倒陰陽,圖謀不軌也。曹操身為人父,不教其女反而縱容於曹盼,就不怕引得天下群起而攻之,毀了曹氏的大好江山嗎?話裡話外還扒出了曹操原先做過的事,什麼殘暴多疑,什麼不能容人的,直把曹操貶得一文不值。
曹盼在看到這篇文章的時候很是誇讚道:“不錯,寫得極好。”
一旁的人聽到她的話皆是一個激靈,曹盼道:“取筆墨來!”
詩賦她不會,發帖對罵什麼的,曹盼何畏。罵她沒什麼的,罵了曹操,曹盼是必須的要出手的。
比起阮瑀的用詞華麗,曹盼寫的卻是通俗易懂的大白文,畢竟她這篇文章是給士人們看不錯,卻也是要讓天下人都看懂的。
大意如下:看到阮瑀的論陰陽一文,對於文中指罵曹操的內容,為人子女實在是不能忍了。
她爹不反對女子承爵怎麼在你看來就成了殘暴多疑,不能容人了?連女子有才都能不拘一格而用,難道不是更能證明她爹海納百川。在你看來的能容人,難道是隻限於能容士人,世族?
也是,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士人,多讀了幾本書罷了,又怎麼會知道胸懷天下的人是何等的胸襟。如陳涉所言,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
女子承爵怎麼就亂乾坤,顛倒陰陽了。細數聖賢之書,哪句話裡說了女子不能承爵了?
連聖人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一個不過多讀了幾本書,甚至不願為天下,為百姓出力而跑到深山躲起來的人,有什麼資格否定此事?
一人有能,為國儘心,為民儘力,讓天下太平,讓百姓安樂,儘其所能一展雄才,那才是有用之人。你倒是說說,你除了做幾首詩,寫幾篇文章,你都做了什麼?
看不起崔今一個小娘子,你知道人家一個小娘子做了什麼嗎?在你跑到深山躲出來不願為國為民出力之時,崔今在涼州受家破人亡之苦,救下與她一般遭受韓遂殺害的人,更為了安定涼州而潛入胡羌。
你一個大男人除了用一張嘴說什麼亂乾坤,顛倒陰陽的話,你卻沒能為國為民儘一絲綿薄之力,倒是要獎勵功臣了,你卻攔著不讓,你存的什麼心啊?你是想讓天下人都覺得我阿爹有功不賞,為了你們幾句話而寒了天下功臣之心嗎?
以血脈而論承爵,崔今是不是瀝陽侯之女?崔氏上下認不認崔今是瀝陽侯之女?
你以乾坤陰陽而論,怎麼就不論人情?人之常情。以你所言,乾坤為重,人情卻當棄之不理?
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豈不知天下之事,皆逃不一個理字。無理之人,也敢自稱名士?
我父用人,不問出身,不究其德,但求其一顆為國為民之心。上陣能克敵,治國安民而令百姓果腹者。你算哪一種?
不得不說,論起罵人來,阮瑀根本就不是曹盼的對手。
曹盼一介女流,不擅長吟詩作對,但這麼一篇為父正名的文章一出,立刻傳遍了整個許都。
曹操是一直知道曹盼那嘴甚是能說,這反駁的文章一出來,聽說阮瑀都給氣暈了。
對此曹盼更是冷笑,端午時節,曹操代天子宴請百官,曹盼跟著曹操一同入宮,見到同樣一身盛裝的郭夫人,還有郭夫人身後的崔今時,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的波動。
而已經被封為皇後的曹節與曹盼微微頷首,在一旁的兩人也將打量的目光落在曹盼的身上,眉宇倒是有幾分相似,應該就是另外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了。
曹盼與她們頷首致意,與曹操一道拜見漢帝。
“聽聞小娘子在鄴城受了重傷,傷勢如何?”漢帝一副熟稔的語氣問了曹盼,曹盼作一揖,“有勞陛下掛心,盼無恙。”
雖然還是不能做激烈的運動,正常的動作是無大礙的。漢帝道:“朕聽聞此事與江東孫權有關?刺客似乎沒有捉齊?”
“是。不過陛下放心,他也受了傷,我好不到哪兒去,他們也好不了。”這個他們指的就不單單是刺客了,孫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