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荀彧之死在刺激曹盼,更給曹盼扣下這殺師之名,空口白牙而無證據就想毀了曹盼,曹盼哪怕真要殺了他,那也無人敢說半句。
“司馬公,此事你怎麼看?”曹操直接地問起受害人的家人,再沒有比司馬防更合適的了。
當初曹操受司馬防舉薦而得以出仕,多年來對司馬防是以禮相待,若非如此,司馬懿也不敢裝病躲了曹操那麼多年。
司馬防與曹操拜下道:“臣隻求魏公為小兒查出殺害他的凶手,為臣子報仇。”
曹操連連點頭道:“好,此事我應允你了。”
“司馬公既然想為令公子報仇,有一事不知司馬公可否允?”從事發之後,曹盼受人指責到司馬防一家到了這兒,曹盼都沒與司馬家的人說過一句話,這一開口,司馬防沒反應過來,司馬懿卻道:“尚書令有話不妨直說。”
“剛剛滿府君已經讓人查看了司馬公子的屍體,沒有查到傷口,也沒有任何的內傷,更不是中毒。我敢肯定,殺司馬公子的人一定還在食肆之中。從事發之後,我就讓人將食肆團團圍住,這裡的人一個都沒走,我也能夠確定,司馬公子與我擦肩而過時,絕對沒有任何暗器傷了他,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我與司馬公子爭執之時,與司馬公子靠近的人。但是,最要緊的還是要找到傷害司馬公子的凶器。”曹盼將自己的猜測道來,眾人聽著都詫異地看向曹盼。
司馬懿道:“尚書令剛剛不是說,仵作已經檢查過我四弟的屍體,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傷口。”
曹盼道:“一個好好的人不可能突然就死了。沒有查到傷口不代表就沒有凶器。”
“尚書令想要我們做什麼?”司馬防開口之意就是讓曹盼直言。
曹盼道:“若是再查不出傷口來隻有一個辦法了。開膛剖肚!”
所有皆是一驚,司馬孚已經第一個表示反對道:“這怎麼可以。”
“死者為大,如此作為是對死者不敬,但如果找不到殺害司馬公子的人,司馬公子死亦不得瞑目。做不做,還看各位。”曹盼將辦法說出來,做不做的決定權不在她。
司馬懿拿眼看著曹盼,曹盼坦蕩地迎著司馬懿的目光,“雖然這樣能證明我的清白,不過沒有實證證明是我殺了司馬馗,我也不在意背著這個罪名,我自問心無愧,倒也坦坦蕩蕩。隻是你們最好想想,這個人今天能這樣殺了司馬馗,他究竟是衝著你們司馬家來的,還是衝著我來的尚未可知。衝我來的,最多也不過是給我多添些麻煩而已,若是衝著你們司馬家來的……”
一乾人包括楊彪在內聽著這話不禁地腦補,若是衝著司馬家來的,他們能殺了一個司馬馗,縱然司馬家有八個兒子,他難道就殺不光?
司馬防的手在發抖,他最怕的就是最後一個可能。失去一個兒子已經叫他痛不欲生了,若再來第二個,第三個,他無法想像。
“隻要能找出殺害我兒的凶手,開膛剖肚就開膛剖肚。”司馬防最終下定了決心,誓要找出殺傷司馬馗的凶手。
曹盼與司馬防作一揖道:“司馬公放心,盼與你許諾,這個凶手,盼一定給你找出來。滿府君,讓仵作們進來。”
們?那來的就不僅僅是一個仵作,滿府君應了一聲,三擊掌,五個身著一樣服飾的人出現,他們肩上都負著一個工具箱。
“我想為了以證我的清白,你們就當著大家的麵驗屍。”曹盼十分坦蕩的把後麵任何人能往她頭上栽贓的可能都給堵了。
曹操道:“好,這也算堵了任何人栽贓或是消贓的機會。”
哪怕本來不同意的人聽到曹操開了口都隻能認了,倒是滿寵看了曹盼一眼道:“尚書令對刑案還有審案皆有所得。”
曹盼道:“凡事一通百通,總逃不過人之常情。司馬馗指責我殺師在彆人看來我是怒極之下殺人滅口,故而像楊公一般認定了我就是凶手,但是反過來一想,我又不蠢,司馬馗剛罵了我就死在了我麵前,栽贓陷害的手段雖然拙劣也同樣高明。”
拙劣在於過於刻意,高明在於,查不到傷口,不見凶器,想要找到凶手太難,查不到凶手曹盼這個最大的嫌疑人就脫不了罪,要是再有下一回,縱然曹操想要護著她,那也要考慮考慮,是不是要為了曹盼而不顧天下百姓如何看待?
殺人者不死,縱因貴親免罪,曹盼也不能再出任尚書令一職。
當然,或許那人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曹盼來的,要達到的目的也正是把曹盼從尚書令之位上拉下來。
這樣的事,曹操聽著曹盼說到這兒,一想就通了,正是因為想通了,一眼掠過在場的所有人,每一個都有可能,甚至就連司馬家的人也一樣。
曹盼已經扶著曹操道:“阿爹且坐著吧。大晚上的擾了阿爹,是我之過也。”
曹操很是享受曹盼的親近,“你是我兒,含冤蒙屈我都理當前來,更何況你如今是尚書令。這才剛上任多久啊,一個個的都迫不及待的想看你的好戲。好,真是好啊!”
說著好,卻是隱藏地怒意,曹盼十分豁達地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至,沒到最後,是福是禍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