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毀,曹盼雖然不再讓這些參加科考,不是也說了,隻要他們有本事,有本事得到曹盼的看重,他們也能再出仕,但是,非有驚世絕俗之才,談何容易。
司馬懿再次被曹盼捋了官,這一回,他是再無出仕的可能了,但是司馬末卻在之後與曹盼麵見,“陛下,讓司馬懿藏在了暗處,那與我們不利。”
“怎麼說?”曹盼問司馬末之意,司馬末道:“臣以為,司馬懿本就擅忍,這一次他直言不願與寒士為伍,故而不與族中子弟參加科考,必將引得世族們的擁戴,因為不僅僅是他,世族都存著一樣的想法,他們都看不起寒士。”
“也看不上朕。”曹盼接過司馬末的話道。司馬末點了點頭,“陛下聖明。”
“所以,這一回司馬懿雖然是丟了官,但是卻得到了整個世族的心,因為他把世族們想說又不敢說的話都說了出來。”曹盼繼續地說來,司馬末道:“陛下,隻怕司馬懿另有打算。”
曹盼看了司馬末一眼,司馬末道:“叛魏,間諜。”
勾起一抹笑容,曹盼眼中卻閃爍著叫人無法忽視地亮光,“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丞相,洛陽又有消息傳來,曹明心此人,實在是夠狠夠絕。”馬謖小步地走來,把洛陽的消息給諸葛亮遞上,諸葛亮正在教諸葛瞻寫字,聽到馬謖的話問道:“怎麼?”
“曹魏於九月開科舉以選才,世族們這一次夠狠,一開始配合著報名表示對曹盼此政的支持,結果在考試的那天,世族們直接地把各家的子弟都攔住了,除了荀、楊、崔、韓四族外,其他世族的人都沒有去曹明心設的貢院參加考試。那貢院的考試,不知空了多少位置。”
諸葛亮搖了搖頭,“作繭自縛。大魏此次開科選士,得多少人?”
馬謖道:“四百三十人。最後參考的人不過四百六十二人,竟然取了四百三十人。本來曹魏一朝都要炸了,但所有考生考卷皆張貼於貢院之外,上麵皆有各大儒的點評,而令一乾世族都無話可說。丞相,這曹魏女帝,實在是太了不得了,步步為營之心機,當世無人能出其左右。”
哪怕他們都迫切的想要將曹盼除之而後快,但是也必須的承認,曹盼手段之強硬,比起曹操來有過之而不及。
曹操強硬在於,一言不合就殺人,而曹盼縱不以殺人而立威,卻擅長捅心,不惹她還好,但凡惹了她的,那鈍刀子殺人不見血,但更讓人記住。
“四百三十人,自此……可有任官之詔?”諸葛亮終於是抬頭問了這一句。
“有的。這也正是謖要說魏帝了不得的地方,世族們攔住了自家的子弟不讓他們出仕,魏帝設宴召見此次應試所得之士,當眾將這四百三十人的官位都確定下來,接著下詔令,此次報名科舉,無故不參考之人,終生不得再參加大魏之科考。”馬謖說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的。
“大魏之世族想要掣肘魏帝,結果被魏帝這一招弄得損失慘重。丞相,我們或可與大魏之世族聯手,想必內亂在側,必能叫魏帝焦頭爛額。”馬謖沒有忘正事,想出這麼一個計來。
諸葛亮看了馬謖一眼,搖了搖頭,“此時不是時候,而且,你以為她會不防?”
她指的是何人,馬謖一聽就明白,不以為然地道:“防,如何能防得了。洛陽世族幾何,不說那些一心存漢的老臣,如今魏帝這般作為,有人生畏,更會有人千方百計的將她拉下馬。孫權已滅,如今唯一能與曹盼抗衡的隻有我們蜀漢。謖以為,一定會有人與我們合作的。”
“縱然有,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諸葛亮篤定地說,“所謂與魏抗衡,在他們的眼裡,我們並不算有能力與魏抗衡,隻是相較於強大的江東而言,魏帝更想要滅了孫權罷了。所以,才有今日之蜀漢。想要讓他們動手,得要與他們證明我們確實有能力與魏帝,與大魏抗衡。”
“丞相之意?”馬謖聽得似懂非懂的,諸葛亮道:“還得再過一年。”
再休養生息一年,有了資本,才能興兵。
“父親,我寫好了。”諸葛瞻寫完了字抬頭與諸葛亮喚了一聲,諸葛亮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大魏得了四百三十人,曹盼挺直了背算是鬆了一口氣,不忘吩咐人不可鬆懈私塾、太學、武校這些事,還有捉緊萬書閣的印刷,隻有一個萬書閣哪裡夠,鄴城有了,洛陽當然也要設一個。
工部那頭聽了曹盼的意思,墨瑤出頭道:“陛下,工部的事情太多了,陛下看印刷書的事能不能讓彆的人來辦?”
無論如何,墨瑤哪怕再悶聲乾事,不再跟曹盼對著乾,多少跟著曹盼還有墨問見多了世麵,有時候還是能想出那麼一兩個主意的。
曹盼眼下顧著天下的事,還有曹恒要操心,雖然曹恒是個省心的孩子,當娘的還是要看顧著點,也就沒那麼心思想那些事了。
“怎麼讓彆人來辦?”曹盼問了墨瑤,墨瑤道:“陛下不是把印刷術傳出去了,既然如此,何不大力推廣,臣可以教很多人,然後再讓他們為陛下建萬書閣出力。”
“聽起來不錯。這事,對了,讓據兄他們辦這件事。”曹盼想起了她那些一頭紮生意堆裡的兄長們了,一個個除了年長的都沒有封王。
她既然說了無功不封的話,那就給他們機會,讓他們立功好了。
“鄴城的萬書閣有平原侯,洛陽城,也得要有個主事的人。”曹盼繼續地說了這句,那麼明顯地要提拔自家兄長的意思,麵對這麼直接的曹盼,墨瑤沒意見,其他人也不敢有什麼意見。
“還有一件事。朕記得先時朕登基之時,有人問過朕宗正由誰來擔任,當時事情太多,朕一直沒顧上,宗正一位,就讓據兄出任。”提了那些個人,曹盼也想到了另一件事,宗正一位自她登基之後一直都空著,反正,曹彰在外,曹植在鄴城,那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宗正這事,管的就是曹氏的事,當然不能讓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來當。
“是!”宗正嘛,那就是管曹氏事情的人,這都空了三年了,曹盼想要讓曹據來擔任,也沒什麼問題。故,自從曹洪的事露了一回臉之後的曹據一直在等著曹盼給個機會表現一下,終於是迎來了機會,不僅迎來了機會,還出任宗正之職。
曹據趕緊的進宮謝恩,曹盼正逗著曹恒玩,聽到曹據進宮了,也不避諱地讓他進來,曹據這位當舅的,好像說舅也不太對。
甩了甩頭,曹據直接把滿腦子的念頭甩去,笑盈盈地道:“殿下長得真好。”
確實是長得好,曹恒這會兒白白胖胖的,爹娘的底子好,那叫一個粉雕玉琢惹人喜愛。
“這兩年沒讓你跟其他兄長動,因百廢待興,朕一時顧不上,如今科考一開,你們能做的事就多了。這萬書閣,你是見過鄴城是什麼模樣的,往後洛陽建成同樣的萬書閣,你要幫朕看好了。”曹盼將自己的意思與曹據那麼一說,曹據點了點頭道:“陛下放心,臣明白。”
“幾個跟著你的兄長,讓他們都一道學著點,從前他們學的是經商的手段,往後用得多的還是為官的手段,朕既然連寒士都能用,你們更得的用。”曹盼毫不掩飾自己想用他們的意思,隻要他們不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曹盼就不會讓他們閒著。
曹據聽得那叫一個激動,與曹盼道:“陛下放心,臣等一定會辦好陛下交代的差事。”
出了宮就趕緊的叫上幾個兄弟,一通商量完之後,第二日,曹據帶著一乾人都往工部去,墨瑤直接的帶他們去印刷廠,與曹據他們解釋了一通,一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地聽著,不忘做筆記,必是要弄清楚了事,把曹盼交代的事辦好。
他們忙著學東西,那頭大魏迎來了一年最是熱鬨的時候,各州縣官吏回京述職。
“那楚霍如何?”麵對滿案都是述職的折子,曹盼就想起一個人來,楚霍,那被她放到譙縣裡頭,大字不識一個的人。這一年,曹盼是沒有收到譙縣縣令上折請辭的折子,便知楚霍在譙縣呆下了,但是具體如何,曹盼還是挺好奇的。
“這是楚霍的折子,陛下請過目。”郭孚從那一堆折子裡找出了楚霍的折子呈給了曹盼,曹盼接過打開,那上頭鬥大的字,看得曹盼直搖頭。
將整份折子打開了,曹盼念道:“陛下,臣當這譙縣縣令可比先前那四個縣令強多了。”
一句話,真就是一句,曹盼反複地看了看,沒漏一個字,翻轉了折子與下麵政事堂的諸公道:“瞧瞧看,鬥大的字不識一個人的,還能給朕這麼一句話,不容易了。”
那字,怕是四五歲的孩子都能寫得比他好點,看著的人都扯了嘴角一笑,曹盼道:“這譙縣的事,誰聽說了的?能不能給朕說說看,楚霍,是他製住了那一群搗蛋的主兒,還是曹氏與夏侯氏的人把他給製住了?”
“陛下早該問了,你忘了,科考有多少夏侯氏與曹氏的族人入洛陽趕考,臣也好奇,陛下以文官,武將,都往譙縣去了,偏偏一個兩個的都呆不住,怎麼楚霍一個大字不識的人就呆住了。”崔今直言不諱地道自己對這件事的好奇。
曹盼想了想道:“朕記得,與朕同輩的一位阿姐,曹祈留在了禮部,人是景倩兄點名要留的,道是此人頗知禮法,她會講故事嗎?”
問著看向了荀顗,荀顗很是無辜地道:“陛下,臣從來沒有聽過曹司務講故事,陛下之惑,臣不能解。”
“這種事就是聽故事,找不會講故事的人來講,還不如看折子。”曹盼毫不掩飾想聽故事的心,崔琰忍不住地喚了一聲陛下,控訴曹盼這樣的態度不合適。
“崔公莫惱,莫惱,難道崔公就不想知道,究竟楚霍如何能坐穩這譙縣縣令一職的?”曹盼趕緊的給崔琰降火,周不疑道:“陛下忘了,各州縣皆有吏部的官員前去評考。”
“瞧朕果然是忘了,吏部今年是何人往譙縣去的?譙縣楚霍的的考評,可是優。”因而是優,所以曹盼才會說楚霍坐穩了譙縣縣令一職。
郭孚道:“因是陛下的故鄉,臣特意安排了吏部的侍郎丁汲去的。”
曹盼點了點頭,與胡本吩咐道:“去,傳吏部侍郎丁汲前來回話。”
胡本立刻前去,曹盼隨口問了一句,“各州縣有問題的官吏在何處?”
“陛下右手邊的皆是。”吏部即掌考課,優劣皆有評,曹盼拿起其中的看了看,麵色如常地連看了好幾本,因她凡事求簡,凡過吏部的折子,都用一句話概明整份折子的內容,這也大大減少了她看奏折的時間和精力。
曹盼又問道:“這些人,你們吏部的處置意見是什麼?”
“評為劣者,革職。”郭孚回答,曹盼問道:“諸公之意?”
“革職。”倒是都異口同聲地回答曹盼,曹盼點頭道:“如此就按諸公的意思,革職查辦。”
“諾!”曹盼也同意了,事情便就定下了。再提了幾件事,胡本終於是領著一個人回來了,一看那人,曹盼有些一愣,想起了什麼問道:“丁氏,朕若記得不錯,早些年朕的舅家有一位表侄因才為元直薦入吏部,難道就是他?”
“陛下好記性,正是丁汲。丁汲,是陛下舅父之長孫。陛下任魏尚書令時,臣見此人有才,為人耿直,便與陛下薦入,陛下未見其人,卻是準了。丁汲,是今年才升為吏部侍郎的。”周不疑一句話肯定了曹盼的疑問。那丁汲已經行來在前,與曹盼拜下,“臣,見過陛下。”
“起來。”曹盼能看著人想起來,隻因此人與丁大舅相似之極。不過,在丁氏去後,曹盼就再也沒有見過丁大舅了。丁大舅也知道自己招了曹盼記恨,從來不敢再找曹盼,曹盼也當作沒有這號舅,無論做什麼也從來沒有想過丁家的人。
“丁氏一門可還好?”丁汲起身拜謝,絕口不提與曹盼之間的關係,曹盼隨口問了一句。
丁汲道:“回陛下,祖母年前得了一場大病,如今起不來身了,祖父瘦了些,身體倒也康健。”
“譙縣不僅是朕的故鄉,也是你的,你給楚霍評了一個優,卻是為何?”曹盼並無意多問,問丁大舅他們夫妻如何,不過是因為曾經那也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丁氏最信任的人,而他們背叛了她和丁氏的信任,從此,曹盼便不再拿他們當親人。
有人會說,若非丁大舅他們將曹盼帶入丞相府,曹盼未必會有今天,曹盼不該記恨丁家的人。
記恨,並沒有,然而麵對背叛,曹盼向來都是個眼裡不容一粒沙子的人,無論有多少的理由,背叛就是背叛,那個時候的丁大舅他們,是要挖丁氏的心,這,才是曹盼最最不能容忍的。
“回陛下,楚霍於譙縣領百姓開荒墾土,興修水利,而令譙縣豐收,就連夏侯氏與曹氏的族人皆稱讚其一心為民,有利於民,有功於魏,故臣給了他一個優。”
“夏侯氏與曹氏的族人都說了他好話,難道夏侯氏與曹氏的人沒找他麻煩?你到譙縣,沒聽說之前的夏侯氏與曹氏怎麼把四個縣令逼得連官都不想當了?”曹盼笑著地問,這些話,也就曹盼敢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