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370章晚輩(1 / 2)

三國之顧盼生輝 意元寶 18563 字 8個月前

八百裡加急, 楊彪的死訊送到了楊修的手裡, 楊修日夜兼程地趕回洛陽,第一件事便是入宮與曹盼請罪。

隻是父親落得如此的下場, 楊修亦是悲痛,但是楊彪做的事, 楊修羞見於曹盼。

隻與曹盼磕頭, “陛下,臣有負陛下的信任。”

他以為,他已經說服了楊彪,沒想到, 沒想到楊彪最後竟然會這麼的坑他。但在最後, 楊彪又用自己的性命為他證明清白。

曹盼走到楊修的身旁,親手將他扶了起來, “德祖不必如此, 朕知你之心,從不疑你!”

楊修淚滿盈眶,喚了一聲陛下。“楊太尉做的是楊太尉做的,與你並無乾係。德祖違背太尉之誌, 一心助朕, 助大魏,朕都知道。”

一句朕都知道, 更叫楊修淚如雨下, “臣謝陛下, 謝陛下!”

怎麼不謝, 就楊彪做的事,誅殺滿門都是理所應當的,但是曹盼因顧念楊修,至今不動楊門一人,楊彪之死,也隻是他服毒自儘,非曹盼所為。

曹盼道:“回去料理太尉的後事吧,旁的事,暫且放著。”

“謝陛下!”楊修再次與曹盼叩首,曹盼點了點頭,目送楊修離去。曹恒一搖三擺地從裡頭走了出來,走到曹盼的身旁,曹盼撫過曹恒的頭,“阿恒,你要記住,一心為你儘忠的臣子,萬不可傷了他的心。楊修楊德祖,以後必會成為大魏的肱骨之臣。”

曹恒聽著目光閃了閃,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而楊修回到府上,麵對楊彪已經涼透的屍體,痛哭不矣,其妻與楊修道:“父親留了信與郎君。”

楊彪又不是傻子,他既能服毒自殺,說明其中的事他心裡清楚,清楚著,該安排的早便已安排。

那麼一封信,楊修打開看著,楊彪並沒有多說什麼,隻那麼兩句話,“大漢已亡,我早該隨大漢一同死去。對你不起,為父來世再還你。”

來世,狗屁的來世,連眼下的都做不到,怎麼敢求來世。

楊修哪怕心裡一句一句地說著這樣的話,依然哭成了淚人,他想起了小時候是父親教他寫的第一個字,是他教他識的第一個字,也是他慢慢的教他如何識清朝局。

原本他們父子的關係極好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好?

大概是他下定了決定要追隨曹操,與他的誌向相悖之後,他們走的不是同樣的路,各自容不下各自,也各為主,各為其誌。但是,他們都同樣想要保護對方,他哪怕說過再狠的話,也隻是想要楊彪可以改變,不再堅持那份複漢的心思。

可是啊,哪怕到死,楊彪都沒有放棄,沒有啊!

楊修跪在楊彪的靈柩前,哭得像個淚人。

司馬家與陳家作為挑起內亂之首惡,午門斬首之後,相關之人,如那長安之內同樣蠢蠢欲動,卻叫司馬末與秦無徹查之後,人證物證確鑿呈上,曹盼朱筆批下,為亂大魏,通敵叛國者,誅!

如此,又是一波殺戳,直殺得世族們皆是心驚膽顫。

也在這個時候,縱楊修已丁憂在家,有人上折參楊修治家不嚴,其父楊彪與司馬懿還有陳群勾結,意圖亂北方各族,還有參秦無於長安時私自出兵,中諸葛亮之計,令大魏損失慘重,請曹盼秉公辦事。

“秉公辦事。你們是想讓朕如何秉公辦事楊氏,誅楊氏滿門?”曹盼麵對參楊修的人,直接地問。

“陛下徹查通敵叛國者,楊氏一門,其罪不亞於司馬懿與陳群等人,楊彪縱死,也當嚴懲。”那人似是與楊氏有仇,聽聽這話,哪怕楊彪死了,這還不打算放過了。

曹盼道:“嚴懲是打算讓朕將楊彪的屍體五馬分屍?還是將楊氏滿門,連著楊修楊德祖在內都推出午門斬首?”

有意見提意見好啊,曹盼再問!那人哪怕再傻也聽出了曹盼話裡透露的惡意,半天答不上話來。

“參楊修之前,你可知北地與各族約法三章,是楊修在被匈奴擄去後,剛剛脫困便前往各部達成的?你可又知,朕如今誅殺的通敵叛國者,皆隻誅首惡,並沒有累及滿門。朕聽著你的意思,是覺得隻誅首惡不夠,而是要儘誅滿門,或者,夷三族?”曹盼一個又一個的問,那人一聽立刻地跪下了,“陛下,臣無此意,臣無此意。”

開玩笑,曹盼的話音剛落,滿朝的世族們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顯然他要是敢應一聲是,下一個被剝皮抽筋的人就是他。

曹盼冷冷地一笑,豈不知此人因何如此,知道那又如何!曹盼道:“朕以為,殺司馬氏與陳氏滿門足夠震懾了,所以其他參與通敵叛國者,朕隻誅首惡,不罪及其家人。諸卿都不說話,朕還以為你們都覺得朕這般寬宏處置挺好的,原來,竟不是?”

“陛下,陛下多慮了。陛下網開一麵,臣等皆明白陛下一片仁厚之心。楊中書令之事,首惡者楊彪已服毒自殺,楊彪所做與楊中書令並無乾係。”崔琰出列十分肯定地表示對於曹盼沒有大開殺戒之事非常的高興,所以也不希望曹盼再挑起殺戮。

“諸卿與崔公的想法一般?”曹盼並不因崔琰開口就那麼簡單的把事情掀過了。

一眼掠過下頭的諸臣,尤其是世族出身的人,世族聯姻,那叫一個複雜,每一家裡頭都有可能是自家的親戚,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人對於曹盼隻誅首惡而鬆一口氣的原因。

“臣等附議。”眾人趕緊的表態,生怕晚了一步惹了曹盼不高興,大開殺戒。

曹盼輕哼一聲,“如此,你們最好都記住一句話。於己不施,勿施於人。想要借朕的手殺誰滅誰,除非你們的敵人如同司馬懿與陳群一般,犯下的是為禍大魏之事,否則,不要輕易的開口。朕容你們有私心,但是在你們的私心之前,給朕擺正了你們的公心。”

“楊彪縱有千萬般的不是,但楊修為朕安定了北方,這份大功也足能抵了楊彪做的事。為人臣者,如楊修一般思為朕儘忠,為大魏儘力辦好了事,朕自會記著。該辦事的時候不辦事,事後雞蛋裡挑石頭,朕許你們一回,但是,不要再有第二次。”

一眼落在那參楊修的人身上,那人被曹盼極具威嚴的一掃,一凜而連忙地跪下伏首道:“臣記下了,臣記下了。”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哪怕你擔不了,但是也彆一天到晚的想把那些能為朕分憂的人給拉下馬。朕能容你們不作為,但你們也要記住朕的底線,不要挑拔離間。你,官降三級!”曹盼指著那人下了一道令。

這是殺雞儆猴,一個個都明白,偏偏這出頭鳥聽著曹盼的話,觸及曹盼的目光,一個求饒的字都說不出來,隻能趕緊的謝恩,“臣,謝陛下!”

“陛下,秦尚書之事!”楊修之事,曹盼說到這份上了,沒人敢多說,但是秦無確實是違令私自出兵,至使大魏損失慘重。

“杖八十,降為士卒,兵部尚書之位由夏侯叔叔暫時代掌。”曹盼一絲要維護秦無的意思都沒有,直接開口就是杖打奪去官。“立刻下詔。”

秦無對於這樣的處罰沒有二話,是他之過,曹盼如何處罰他都無二話。

而楊修聽說此事之後,跪下朝著洛陽宮的方向三叩首,萬分感謝曹盼的信任與維護。

許多人聽到曹盼這一番話,皆歎曹盼之胸襟,“此生得遇明君,三生有幸!”

誰人做事敢打包票說能把家裡人都管得老老實實的?當你在外頭為了君王絞儘腦汁時,因為一時管家不利,最後家裡的人出了醜事,因家人之惡而被牽連,君以自懲無可厚非,但君念你之功,而饒你一命,是不是在天子的眼裡,你的忠心比起你家人的不忠來,他更看重。

這樣的天子,誰會不願意為她賣命呢?但隻忠心為其,為大魏,彆的過錯其皆可容之,這是何等的昭示,又需何等的胸襟才能做到。

曹盼借著楊彪之事,又收攏了一波人心。但在蜀漢,成都,諸葛亮奉詔回到了成都,麵對劉禪,並無二話,直接地跪下,磕頭,一個接一個的磕。

劉禪嚇了一跳,趕緊的從皇座上走了下來,“相父,相父你這是何故?”

“陛下疑臣對大漢之忠心,請陛下將臣賜死。”諸葛亮說完了這一句,接著又是一通磕,劉禪驚悚地道:“沒有,相父,朕沒有,朕真的沒有。”

諸葛亮道:“若非疑臣之忠心,陛下因何急召臣回來?”

“朕,朕就是想相父了,真的,絕沒有不信相父。”劉禪頓了頓,目光直往一旁的李嚴身上飄.

如此之舉動,還再說些什麼嗎諸葛亮什麼都不說,再次直接地磕頭,劉禪見他那額頭都滲出了血來,驚得直顫地喚道: “相父,相父!”

急得都快哭了,諸葛亮道: “請陛下告訴臣,究竟為何要將臣召回”

劉禪半天說不出話來,而李嚴在一旁道:“丞相為何對陛下如此咄咄逼人?難道陛下召丞相回朝還需要什麼理由?”

諸葛亮一眼看向李嚴,李嚴一臉大義凜然的模樣,諸葛亮道:“陛下已經不信臣了是不是?”

“沒有,絕對沒有。相父,朕都知道,相父一心為大漢,一心要重振大漢,收複中原。但是那魏帝非同一般,相父與之鬥智鬥勇,朕是真的心疼相父。”

劉禪立證自己真的沒有不相信諸葛亮,諸葛亮搖了搖頭,“陛下可知,在臣趕回成都之時,魏帝已經將司馬懿等有心助漢室之人,儘誅了。”

對此,劉禪是真不知道,呆呆地看向諸葛亮,諸葛亮道:“陛下可知,此次能拿下陳倉,正是因為有司馬懿等人聯合不滿魏帝之人,裡應外合,方奪得陳倉。再有他們在洛陽與魏帝為亂,如此機會,隨著他們一死,再無可能。陛下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劉禪自然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他又怎麼會做這樣的蠢事。

“相父,勝敗乃兵家常事,敗了再打一回就是了,相父不必記掛在心上!”劉禪這般地勸著諸葛亮,諸葛亮看著他那無所覺的模樣,心中之悲意無法抑製。

“陛下,論國力,大魏兵強馬壯,這一次我們沒能一股作氣攻下長安,再也沒有下次了。而且馬謖被擒,如今生死未卜!”

有人提醒了這麼一句,劉禪一臉的驚色,“馬謖將軍被擒了?”

眼睛直往李嚴那兒瞟去,這事劉禪是真不知道。諸葛亮道:“臣再問陛下一回,究竟是何人讓陛下召臣回來的?”

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劉禪這下的眼神更是閃爍了,直往李嚴那兒瞟去。

“來人!”事已至此,諸葛亮也無意再多說其他,一聲令下,魏延帶著幾個將士走了進來,驚得劉禪直喚了一聲相父,諸葛道:“將李嚴拿下!”

李嚴一聽下子跳了起來,“諸葛亮,你這是要做什麼?”

諸葛亮看著李嚴道:“你在陛下麵前胡言亂語,亂君之心,其心可誅。著將你貶為庶民。”

李嚴大驚,“諸葛亮,你憑什麼?你我皆是先帝托孤重臣,你憑什麼將我貶為庶民。”

“若非你與我同是先帝托孤之臣,就憑你與魏官往來,為一己之私,而讓陛下下詔,於此大好的時機將我調回,豈止是將你貶為庶民而已。”諸葛亮冷聲而平靜地道來。

李嚴一驚,看向諸葛亮,諸葛亮道:“魏官,揚州刺使杜子唯,你敢說你與他沒有往來?”

連杜子唯的名字都說出來了,顯然此事諸葛亮一清二楚,諸葛亮將一份東西與李嚴拿來,“要看看嗎?這是魏帝讓人送來的書信?”

莫說是李嚴了,劉禪也十分驚訝,魏帝讓人來蜀地,竟然還都告訴諸葛亮了,魏帝她這是何意?

“魏帝,她敢這樣寫信來告訴我,是在諷刺我,也在笑話你李嚴。你可知我非不思於魏國之內挑拔離間,但是除了司馬懿等世族,魏帝之重臣,無一不對魏帝忠心耿耿。”諸葛亮提到這裡,眼中的悲痛止不住。

李嚴,李嚴無可反駁地低下了頭,諸葛亮也不想再說了,吩咐道:“帶下去!”

麵對無話可話的李嚴,劉禪自然也說不出彆的話來。

“相父,魏帝,她是一介女流,果真就那樣的厲害嗎?”劉禪是從小聽著曹盼的故事長大的,無論是他的父親還是身邊的將軍,個個都對曹盼諱莫如深,言語之間皆是恨不得將之除之而後快。

諸葛亮道:“臣若與之相鬥,無論鬥智或是鬥勇,皆不過五五之數。”

五五之數,那就是勝負未定了,劉禪更想到了另一件事,魏帝,那是相父的妻子。

相父一生沒有另娶她人,正因為他已經有了魏帝。但是,夫妻敵對,互不能相容,劉禪不明白諸葛亮是怎麼想的。

“陛下放心,窮儘臣之一生,臣也必為平定中原而戰。”後麵一句,諸葛亮沒有說出來,若叫曹盼聽到,卻是知道他那未出口之言是什麼。

為平定中原,不死不棄。

至於被秦無所擒的馬謖,長安已定,城中那作亂的世族也都肅查乾淨了,秦無與司馬末皆準備要回洛陽了,曹盼卻對馬謖並無興趣,無詔令讓秦無帶回。

“捉到的人,放了太可惜了。”秦無雖然被撤了官,杖八十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床,曹盼也隻生氣他這一回不聽話出手致使將士慘死,調回去放在眼前好好的訓。秦無也明白,並無半分的焦慮。錯了挨罰,理所應當,所以這會兒並無異常的跟司馬末嘀咕,司馬末搖了搖頭道:“不能放!”

“陛下又不讓帶回洛陽。”秦無看了司馬末一眼提了曹盼對於這人的冷淡。

“關在長安便是,若是諸葛亮有本事來長安將他救走,那就是他能耐。”司馬末這麼給出了主意,秦無一聽也是,“那便關著吧。”

既然說好了,那就趕緊的回京吧,快要過年了,回到洛陽將該辦的事都辦好。

而於此時,因卞氏到了洛陽,萬事皆定,曹盼也就讓曹彰還有曹植都拖家帶口的回洛陽過年。

當然也不止他們,曹氏與夏侯氏的人,但凡有官階的,曹盼都讓他們回來。

一開始還沒人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有人提句醒,曹恒。說來,曹恒已經周歲過了,過了年,那就算三個年頭了,曹盼就這麼一根獨苗苗,會不會,曹盼現在就準備給曹恒選伴讀?

雖然聽起來像是那麼回事,跟曹盼年紀相差不多的人還記得小時候曹盼那出彩,曹恒沒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故而,本著要跟未來的皇帝打好交道的心理,但凡家裡的孩子都帶上了。

因此洛陽宮算是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熱鬨,平娘給曹恒這穿衣服還與曹恒叮囑了道:“小殿下不用怕,曹氏與夏侯氏都是殿下的本家,和自家的哥哥姐姐在一塊玩,小殿下喜歡玩什麼就玩什麼。”

對於整個皇宮就她這麼一個小孩,曹恒偏偏自小就安靜得都不像個孩子,平娘一聽說曹盼把兩氏的孩子都叫進宮來,那是第一個表示讚同的。

“黑的!”叫平娘套了一身大紅服的曹恒很是嚴肅地跟平娘吐了這一句,平娘一頓,“小殿下,你看你穿紅色的多好看,黑色的太沉了。”

可惜哪怕曹恒小朋友很小,主意卻很正,再次朝著平娘道:“黑的!”

平娘……真是比曹盼小時候還要不好糊弄!

最終,平娘隻能給曹恒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衣裳。等牽著曹恒出去見曹盼時,曹盼也同樣是黑色的打扮,曹盼立刻就朝著平娘道:“怎麼,阿恒不肯穿紅色的衣裳?”

鬱悶中的平娘怏怏地點點頭,曹盼衝曹恒招手道:“什麼衣裳都行,阿恒長得好看,穿什麼衣裳都看,哪怕是黑色的,也是平娘親手做的。阿恒可喜歡了,是吧?”

曹盼哄著平娘,曹恒非常配地點頭,“喜歡。”

半響又朝著平娘重申了一句,“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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