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點頭,“奴婢知道。”
皇後接著道:“對了,本宮前段時間給保成做的秋衣帶了嗎?”
紅霜有些遲疑,“奴婢不清楚,要不奴婢先去看看?”
“快去!”綠柳連忙催促她。
紅霜連忙去了找了,片刻後捧著一套衣服回來,“娘娘,您給六阿哥做的這套衣服沒帶,要不奴婢現在送去。”
“咳……既然沒帶,那本宮明天就找個時間去慈寧宮一趟。”皇後眸中溫柔,接過衣服,輕輕地撫摸衣服上的花紋。
“奴婢……”紅霜還沒說話,就被綠柳扯了一
下。
紅霜一頭問號,她明明可以去送的。
綠柳給了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這傻丫頭!
娘娘是想借機去看六阿哥。
……
第二天,皇後帶著紅霜去給六阿哥送東西,而綠柳則是去了索額圖府上,將皇後的旨意告訴索額圖府上的人。
然後綠柳就帶著一肚子回來了,順便告訴皇後一個不怎麼美麗的消息——側福晉索綽羅氏明天會送素雅格格進宮。
剛看完六阿哥,心情比較愉快的皇後瞬間笑容僵硬,“側福晉也要進宮?”
“是!奴婢勸了,可是側福晉說,她許久沒見娘娘,甚是想念娘娘,所以要進宮看娘娘。”
綠柳無奈道。
她這次回府裡,真是受了一肚子氣,堂堂皇後身邊的女官,也算是從四品,可是在索額圖府上,側福晉身邊的人還是將她當原先的丫頭看待,頤指氣使,可是對方是皇後的生母,她回府又不能不去行禮。
她感覺自從娘娘有了小阿哥後,府上的公子小姐做派越發的狂妄。
可惜除了索額圖大人,府中眾多公子都比較平庸,聽說前段時間,索額頭大人的公子格爾芬又被佟國維的兒子隆科多給揍了一頓,據說因為調戲科爾沁的格格,最後格爾芬不僅被禁足,還連累索額圖向慈寧宮告罪,隆科多反而和科爾沁的格格結成連理,前段時間,隆科多又成了舉人。
不說隆科多,就是索額圖大人的死對頭明珠的兒子納蘭性德也成了舉人,而且名次十分靠前,不管和誰比較,赫舍裡家的公子都有些拿不出手。
至於後宅,因為皇後娘娘,側福晉在後院可謂是隻手遮天,除了幾個老爺和公子,對待其他夫人和小姐態度都不好,平時還好有嫡福晉壓製著。
和嫡福晉相比,不怪娘娘和側福晉感情疏遠。
“既然側福晉這般說了,本宮也說不了其他,還好保成被送到慈寧宮,要是嚇到他,本宮會怨死自己的。”皇後闔眸深呼吸,平複心緒。
綠柳滿臉心疼:“娘娘!您要保重身體!”
同時心底暗罵索額圖不乾人事,明知道側福晉的脾氣和性格,居然也允許她進宮給皇後娘娘添堵,說沒有小心思她不信。
皇後苦笑,“本宮總要為保成做些打算!”
……
次日,索綽羅氏帶著素雅來到紫禁城門口,就看到綠柳和宮女已經守在那裡,不由得滿意笑道:“皇後娘娘日理萬機,還讓你來接我,也算是全了我和她的母女情誼。”
綠柳擠著笑,“奴婢參見側福晉!”
她一個從四品的女官在宮裡都不要給嬪位以下行禮,卻要給個側福晉屈膝,她都沒臉說出去。
索綽羅氏昂著下巴,“嗯!本福晉許久沒見皇後娘娘,她現在是皇後,我這個親娘也與有榮焉,這次實在是想念她,就蹭著三姐兒進宮了!”
三姐說的是赫舍裡·素雅,皇後赫舍裡氏的庶妹,今年才十歲,此時乖巧地跟在索綽羅
氏身後。
綠柳之前在府上時,和素雅格格說過一兩句話,性子有些活潑,還帶著稚氣,看著似乎沒有多少心計。
但是她又不敢確認,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眼光,而是不相信索額圖會選一個安分的姑娘進宮。
若是娘娘身體康健,掌控一個十歲的姑娘信手拈來,但是現在她身體不好,又要操心六阿哥,隻能說幸好素雅格格隻有十歲,距離她長大還有不短的時間。
不知道娘娘能不能將素雅格格調教過來。
眾多思緒被藏進心底,綠柳麵上掛著得體的笑,“側福晉請,皇後娘娘已經等您許久了,還讓禦膳房準備了您愛吃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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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福晉說的是!時間不早了,咱們快些走吧!”綠柳繼續乾笑,注意到旁邊有侍衛看向這裡,心中越發的煩躁,可又不能對索綽羅氏無理,否則對方恐怕會現場鬨起來。
索綽羅氏耍夠威風了,很好說話,“那就快帶路吧!”
……
比起其他時間,九月的紫禁城不冷不燥,行走在宮巷中,迎麵涼風吹拂,時而能嗅到不知何處飄過來的桂花香。
索綽羅氏願意這個時候進宮,也是因為現在不冷不熱,她這個皇後生母若是不出來幾趟,彆人怕是隻記得嫡福晉,忘了她這個側福晉了。
走路的時候,索綽羅氏時不時詢問皇後的近況,綠柳選擇性地答了一些。
大約走了三分之一路程時,迎麵撞上了榮嬪一行人。
榮嬪馬佳氏坐在步輦上,原先沒有注意到綠柳一行人,可是被索綽羅氏毫不遮掩的審視目光給驚著了,讓隊伍停了下來。
綠柳屈身行了一禮,“參見榮嬪娘娘!”
榮嬪皺著眉:“綠柳姑娘不在皇後娘娘身邊伺候,在這裡乾什麼?”
她可知道,前天慈寧宮將六阿哥抱走了,養在了慈寧宮,就為了讓皇後能有時間養病,而她家的長生偏偏沒有這待遇,果然比不上中宮生的嫡子。
沒等綠柳說話,就聽索綽羅氏揚高聲音,“喲!這就是榮嬪娘娘,果然是個好生養的模樣,可惜咱們皇後娘娘沒有這福氣,隻有一個阿哥。”
榮嬪聞言,秀眉蹙的更狠了。
什麼叫好生養,她雖然生了四子一女,但是也保養得當,聽這個貴婦人的話,怎麼覺得那麼刺耳呢。
綠柳見榮嬪麵有不滿,在她開口之前,連忙解釋,“啟稟榮嬪娘娘,這位是噶布喇大人的側福晉索綽羅氏。”
噶布喇?
榮嬪了然,眸中怒色漸消,意味深長地掃了索綽羅氏一眼,“原來是皇後娘娘的生母,真是久聞了!”
說完,用帕子遮著嘴角癡癡笑,“側福晉和皇後娘娘長得真是相似,不愧是您教養出來的,本宮真是羨慕。”
噶布喇側福晉索綽羅氏的大名,她可是聞名已久,皇後娘娘雖
說出身好,但是也有不圓滿的地方,這一分不圓滿就出在索綽羅氏身上,偏偏皇後有自詡是天下女子表率,溫婉恭謙,入孝出悌啥都要,自然要受累些。
索綽羅氏也不客氣,“咯咯……哈哈哈……榮嬪娘娘過獎了,咱可不敢全占著功勞,還是有福晉的教養,不過娘娘從我肚皮裡出來的,這點功勞旁人搶不了。”
綠柳擔心索綽羅氏越說越錯,連忙道:“榮嬪娘娘,皇後娘娘還等著側福晉,奴婢等人就先走了。”
榮嬪看出綠柳的急躁,笑意加深,“本宮和側福晉一見如故,等一會兒側福晉若是有時間,不如來景陽宮逛逛。”
原以為索綽羅氏會答應,誰知對方臉色驟變,頓時冷著臉道:“本福晉乃皇後生母,豈能去一個嬪妃的宮裡。榮嬪娘娘的玩笑話逾越了。”
說完,朝榮嬪輕蔑一笑,一個憑借肚皮上位的低等嬪位,也敢邀請她,當她真是傻的,真去了景陽宮,是將皇後娘娘的臉麵踩在地上。
她可是一清二楚,這個榮嬪是個沒腦子的,否則也不會入宮十年,生了五個孩子,一直是庶妃,然後蹭上這次六宮大封的東風,最後隻得了一個嬪位,還不是居首位,鐘粹宮的納喇氏要高於她,永壽宮的慧妃來自科爾沁草原,連承寵都沒有,人家都得了一個妃位。
綠柳控製不住地瞪大眼睛,沒想到側福晉居然還想著皇後娘娘。
她的目光落到榮嬪麵上,就看到對方笑容一滯,麵容有一瞬的扭曲,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繼而維持笑容,“側福晉真是會開玩笑,本宮說的確實是玩笑話……嗬嗬……啊哈哈!側福晉不愧是皇後的親額娘……”
說到最後,語氣漸沉,仿佛要將字咬碎了一般。
綠柳此時心中暗爽,看索綽羅氏多了兩分敬意,榮嬪妄圖借側福晉踩皇後娘娘的臉,隻能自作自受。
想到此,她微微側頭,用帕子擋住嘴角的譏笑。
側福晉說的沒錯,榮嬪可不是就是一個好生養的東西。
“榮嬪娘娘,時間不早了,奴婢就不耽擱您了。”說完,綠柳屈身一拜,然後恭敬地請索綽羅氏先行。
索綽羅氏抬頭給了榮嬪一個放肆的嘲笑,然後大步離開了。
榮嬪麵色冷沉,緊緊盯著索綽羅氏離開的背影,大手攥著扶手,手背青筋暴起,目光像刀子一般,仿佛要剮下對方的肉。
文竹連忙岔開話題:“娘娘,咱們不是要去太醫院一趟,替小阿哥拿藥嗎?”
榮嬪收回視線,閉目深呼吸,片刻後,沉聲道:“走吧!”
文竹見狀,長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