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宮中的謠言,各方反應不一,有人想要佟安寧抱養,有人不想此事成功。
皇上對清晏貴妃一向寵著,說不定清晏貴妃吹點枕頭風,孩子直接記在她的名下,烏雅氏大腿沒抱到,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啥也沒有。
即使不是親生的,這一旦記在彆人名下了,就是彆人的孩子了。
清晏貴妃本身受寵,如果膝下有了孩子,肯定是未來皇位的強有力競爭者。
因為這樣,這些天去坤寧宮的嬪妃多了不少。
如果佟安寧有了孩子,最先威脅到的是皇後。
對於此事,皇上多半要和皇後商議,所以大家都旁敲側擊地詢問皇後,皇上到底定沒有定。
富麗堂皇的暖閣中,皇後坐在上首,膝上搭著一張金色絨毯,斜靠在寶座榻上,懷裡捧著一個掐絲琺琅暖手爐。
下方坐著榮嬪、惠嬪、鹹福功的布貴人、通貴人,還有張貴人,
皇後笑容和煦,“此事恐怕多是謠傳,皇上並未和本宮說過。如果清晏貴妃有心,這事也是合適的。”
眾人一聽,互相對視,皇後娘娘這是什麼意思,她也讚同此事?
皇後端起茶碗,低頭飲了一杯,看出眾人的疑惑,嘴角閃過一絲嗤笑。
後宮之事明麵上說這是她做主,其實都越不過皇上,如果皇上決定了,她就是反對,也沒辦法。
現在烏雅氏還未生產,是格格還是阿哥還不知道,現下討論這些無非是太心急了。
若她是佟安寧,隻會對這些謠言嗤之以鼻,比起烏雅氏,宮中的通貴人所生的萬黼阿哥比烏雅氏的孩子身份高,為什麼不選擇通貴人。
皇上對於此事一向謹慎,鹹福功的布貴人、通貴人同樣都生了孩子,兩人都沒資格撫養孩子,皇上隻將生了格格的布貴人安排了去處,而通貴人的萬黼阿哥就一直沒有去處。
榮嬪眼珠子轉了轉,掩唇笑道,“其實此事還有另外一種方法,清晏貴妃娘娘的承乾宮一直隻有她一個人,這麼長時間,也是孤獨,如果讓烏雅常在搬進去,也能給承乾宮添點人氣,清晏貴妃也省心。”
皇後聽到這話,驚奇地看了看榮嬪一眼,心中有些好笑,“榮嬪既然覺得主意好,可以和清晏貴妃說說。”
她要看看,榮嬪能將佟安寧惹到什麼地步。
榮嬪麵色一滯,乾笑兩聲。
她又不傻,自己隻是想給佟安寧添堵,但是不代表她想和佟安寧撞上。
惠嬪見榮嬪吃癟,垂首暗笑。
對於佟安寧想要撫養烏雅氏孩子這件事,一些人深信不疑。
在他們心裡,佟安寧家世不俗,既有寵又有地位,但是有兩項不足之處,第一就是她的體弱多病,第二就是她進宮四年始終未有身孕,身為一個女人肯定在乎。
沒看到同樣是貴妃的昭貴妃也經不住壓力,將自己的親妹妹接進宮。
佟貴妃不想家裡送人,自己生不了,想
要有孩子,就隻能抱養宮中其他人的。
……
快到午時時,眾人離開坤寧宮。
惠嬪才剛出來,就被人告知,五阿哥將教學師傅的辮子剪了一半,現下人已經被帶到乾清宮了。
榮嬪停了一耳朵,幸災樂禍道:“惠嬪姐姐,五阿哥的擔子可真大,學了快一年,五阿哥居然還沒有學會尊師重道?”
“五阿哥孩童天性,喜歡調皮搗蛋,榮嬪你犯不著這樣說他,等到他長到和四阿哥一樣懂事的年紀,也就不用本宮操心了。本宮聽說,最近裕親王福晉西魯克氏身體不適,三格格聽說後,求著皇上,出宮去裕親王府看了西魯克氏,現下還沒有回來吧,唉!榮嬪妹妹生的孩子果然不錯,四阿哥乖巧懂事,三格格孝順惹人愛。我家那個混頭小子一心想著回綽爾濟府做他的孩子王,比起四阿哥、三格格,他真是讓本宮頭疼。”惠嬪唇邊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榮嬪的臉色驟然黑了下來,剛才的得意仿若光一般消失,再也找不到一絲喜意。
今年裕親王的嫡福晉西魯克氏的長子昌全夭折,西魯克氏悲痛欲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精神氣。
裕親王的精神也不好,他成親十餘年,府中那麼多福晉側妃,現下居然留不住一個孩子。
三格格聽說後,今年出宮好幾次了,也在裕親王府上住過一段時間,都快把裕親王府當家了。
現下她每天求神拜佛,讓佛祖菩薩給裕親王一個孩子,不要將注意力放到三格格身上。
再讓三格格和裕親王府來往下去,她擔心這個閨女徹底沒了。
“惠嬪姐姐真是說笑了,三格格和裕親王夫妻關係好,那是她的造化,本宮高興還來不及呢,再說現在本宮還要照顧小阿哥,分不開身,三格格在裕親王府,本宮也輕鬆。”榮嬪嘴角扯出笑容,強壓心中的怒火。
惠嬪聞言,眉梢輕輕一挑,“榮嬪妹妹這樣想,本宮就放心了,說實話,現下裕親王府的孩子都夭折了,三格格去安慰,也算是全了那三年的撫養之恩,榮嬪妹妹要想開一點。”
“本宮自然想開,三格格是我的閨女,大清尊貴的公主,難道還不要本宮這個額娘,去當郡主!”榮嬪就知道惠嬪沒好話,壓住翻白眼的衝動,嬌聲勸道:“惠嬪姐姐,你快去救五阿哥吧,如果他在皇上麵前在出了岔子,那就不得了。”
惠嬪神色淡定:“保清皮糙肉厚,皇上也有分寸,妹妹多慮了。”
榮嬪見狀,暗自磨了磨牙,眸光四轉,“既然這樣,本宮就不打擾惠嬪姐姐了,本宮先回去了。”
惠嬪讓開了一步,目送榮嬪等人離開。
流螢低聲問道:“主子,咱們真不管五阿哥了嗎?”
“那個倔脾氣,早就該被打一頓了。再說虎毒不食子,本宮需要擔心什麼。”惠嬪平靜道,“比起五阿哥,將榮嬪今天的話宣傳一下,讓承乾宮知道她的善心。”
有時候不需要做什麼,隻需要作壁上觀,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流螢:“奴婢遵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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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皇上……奴才沒看到!”
五阿哥滿意地點了點頭,皇阿瑪身邊的這個太監是個好人。
……
康熙沉聲道:“殿內這麼多人,居然沒看住一個小孩,朕要你們有何用,來人,一人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說完,眼神瞥著桌角,瞅著他的動作。
梁九功給殿中其他人使了眼色。
能在乾清宮伺候的宮侍都是人精,聽到康熙的斥責,連忙跪到下方,高聲求饒。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二十板子打下去奴才的小命會沒了!”
“皇上恕罪,求皇上繞奴才一命!”
“五阿哥,你快出來啊!皇上真生氣了!”
“求皇上饒命!”
……
幾名侍衛配合進殿,將配合叫喊的太監拉了出來。
門口的板凳和板子也都準備好了。
當值的隆科多抱著大刀看著這一幕,捅了捅旁邊的同僚,“這是怎麼了?”
傳臚大典後,他就成了親,順便得了一個禦前三等帶刀侍衛的官職,一下子成了正五品,要知道成為狀元後,才得到從六品翰林院修撰的職位,就是比他名次靠前,才名遠揚的納蘭性德現在也在翰林院老實編纂《通誌堂經解》。
他能得這個職位,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沾了佟安寧的光,還是那日雅的光,總之肯定不是阿瑪的功勞。
康熙授予他禦前三等帶刀侍衛後,經常禦前傳召他,旁人雖然
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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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隆科多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人家還是正兒八經的科舉出身,比其他貴族子弟出身的侍衛腰板直多了,外人頂多啐他一口“紈絝子弟”,卻不能說他是草包。
如果“草包”都考上了科舉,不如草包的人算什麼,廢物嗎?
而且看康熙的態度,明顯要栽培隆科多。
隆科多現下又成了科爾沁的女婿,兩個姐姐,一個是貴妃,一個是太後義女,皇上封的和碩公主,兩個姐夫更不用說了,現在隆科多可以說是大清背景最硬的小舅子了。
所以他的人緣也不錯,旁人即使不喜歡他,大多不和他交惡,當然格爾芬那種情況也不在少數。
其中一個雙眼皮大眼侍衛道:“五阿哥搗亂,剪了師傅的半截辮子,皇上在教訓他呢,現下躲著不出來,皇上在治他,大家一起演戲呢。”
隆科多看著空地上放置的板凳,說道:“彆光打雷,不下雨,小孩子精著呢,如果是我小時候,這種動靜壓根騙不了我。”
旁邊的侍衛道:“總不能真打吧!”
隆科多聳了聳肩,“皇上的目的是嚇唬五阿哥,再說挨了打又不是沒有補償,惠嬪娘娘不會讓大家白遭罪的。”
再說,如果時候真讓五阿哥長了教訓,皇上也會賞賜東西。
被押出來的幾個太監一聽,互相看了看,咬了咬牙,不用彆人勸,直接趴在了椅子上,輕聲道:“小點勁!”
行刑的太監道:“放心,幾位哥哥,我們都是熟手,想要幾分疼,就能有幾分疼,保證讓幾位哥哥滿意。”
“砰!砰!砰……”
板子打在人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間或還夾雜著太監們的求饒聲。
……
殿內的康熙聽到動靜,眉心微蹙,很快平複下來,目光盯著桌子底下。
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能忍多久。
五阿哥倒吸一口氣涼氣,下意識摸了摸屁股,光是聽到,他就感覺屁股已經疼了。
如果自己出去,會不會也被皇阿瑪打板子。
……
康熙見桌子下麵沒動靜,揚了揚眉梢,抬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哼!看護阿哥不利,打這些都是輕的,如果再不出來,乾脆拉出去砍頭算了!”
梁九功在一旁繼續配合的吊高嗓子,求饒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請皇上恕罪!”
同時餘光不斷瞅著禦桌垂下的桌布,見桌布晃動,麵色一喜,連忙給康熙使眼色。
康熙:“哼,連孩子都看不住,朕豈能饒你們!打過板子後,朕就讓太醫院給你們開苦苦的藥,禦膳房做苦苦的飯,每天還要寫一百個大字。”
梁九功忍笑,“奴才知罪了!求皇上恕罪!”
桌子下的五阿哥一聽,怎麼越來越慘了,而且梁九功還有乾清宮的太監、宮女都是因為他才連累的,他可是大清未來的巴圖魯,一人做事一人當。
“皇阿瑪!我在這裡!”五阿哥一
邊開口,一邊撩起桌布,手腳並用地爬出來。
小孩兒一把抱住康熙的腿,仰著小腦袋,眼巴巴地看著他,“皇阿瑪,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讓外麵的人彆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