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鶴偏頭看了一眼木架上的傀儡玩偶低頭認真地擰著自己的手臂,“噗嗤噗嗤”地擰出水來。
勁還挺大。
最後男人找了個吹風機,慢慢吹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將傀儡玩偶給吹乾。
玩偶吹乾的時候,小鬼也趴在床上睡著了。
在慕白被封印在玩偶的第七天。
黎明時分,窗外的天依舊昏暗。
小鬼一如往常地迷迷糊糊翻身,卻感覺自己輕飄飄地往上飄了起來。
慕白困倦地睜開了眼,以為是自己又滾到了地上。
但當他睜開眼後,卻發現眼前龐大的東西都恢複到了原來的尺寸。
慕白愣了一下,他骨碌碌地爬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腳,驚喜地發現自己重新變回了小鬼的模樣。
如今的他坐在床頭,傀儡娃娃還躺在男人枕邊。
慕白迫不及待地飄了起來,興衝衝往窗外飄,隻不過飄在窗台時,停下了腳步。
他遲疑了一會,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昏暗的臥室裡,大床上的男人睡姿規整安靜,呼吸平穩,五官英挺得如同刀斧闊琢。
約莫是平常神情肅冷慣了,男人唇角在沉睡中也抿得平直。
傀儡玩偶安靜躺在枕頭的另一旁。
慕白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
大概是男人每日都將自己帶在身上,又每日在吃飯時將自己放在對麵,慕白覺得麵前人似乎並沒有將祈福玩偶當成一個普通的玩偶。
男人似乎真的十分喜歡這個祈福玩偶。
可傀儡玩偶終究不是祈福玩偶。
他走了以後,玩偶就再也不能動,也不會跟人參娃娃一樣到處亂跑。
慕白猶豫了一下,最終在臨走前還是沒關窗戶,讓窗戶敞開著。
清晨六點半。
臥室內鬨鐘準時響起,在鬨鐘響了兩下後,一隻手將鬨鐘摁了暫停。
淺灰色大床上的男人睡眼朦朧,他起身,在昏沉中如同往常一樣解開手中的紅繩,準備去衛生間。
但臥室外天光驟亮,大敞開的窗晨風翻卷著窗簾,將陽光明明滅滅翻卷進來,大塊大塊的光斑照在木質地板,似乎在預示著什麼。
閻鶴怔住。
他像是意識到什麼,慢慢偏頭看向床上的傀儡玩偶。
——“閻總,我這個絕對不是什麼歪門邪道,隻不過是將那小鬼封印在傀儡玩偶裡。”
——“七日一到,若是沒有加固封印,那傀儡玩偶自然會將小鬼給放出來。”
是了。
今日是第七日。
是小鬼被放出來的日子。
閻鶴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
可他沒想到那麼快。
七日,似乎一眨眼就過去了。
他甚至昨日還讓秘書準備了幾套小尺寸的衣服。
閻鶴站在原地,望著枕頭上的傀儡玩偶,死氣沉沉,跟平日裡的模樣截然不同。
往常傀儡玩偶會趁著他不注意,偷偷在床上伸個懶腰,但大多時候會趴在床上賴床,不大想同他一起早起去上班。
他總會將玩偶放在自己口袋,讓玩偶多睡一會。
但如今大概是見不到了。
閻鶴彎腰,將枕邊的傀儡玩偶拿了起來,放在床頭櫃上的閱讀燈旁。
沒過多久,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自家老板平時不離手的醜玩偶沒再帶來公司。
幾個秘書還有點遺憾。
雖然那玩偶長得確實醜不拉幾,但是看久了,又覺得靈動了不少。
加上一向神色冷峻的老板身上帶著玩偶後,總覺得接地氣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