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抱著冰可樂,心滿意足。
閻鶴拎著幾袋購物袋,一行人走到了地下停車場,將東西放在後備箱。
開車途中,車窗敞開了半截,小鬼將腦袋靠在車窗上,專心致誌地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閻鶴問開車的衛哲:“今天他身下的影子有什麼異常嗎?”
衛哲一邊開車一邊道:“沒什麼異常,就是人多的時候他影子容易變淺,但今晚他影子變淺的次數並不多。”
“我估計大概是跟在外頭待的時間也有關係。”
閻鶴頓了頓,正準備說那就在外麵再待久一點時,餘光中就看到小鬼忽然直起身板,目光鋥亮,伸手朝著車窗外頭抓去。
正巧這時候碰上了紅燈,黑色邁巴赫停在路口,等著紅燈。
小鬼朝外頭抓了一通後,不知道把什麼東西塞進了嘴巴,腮幫子鼓了起來。
閻鶴眼皮一跳,聽到衛哲在駕駛位動了動鼻子道:“誰家在燒紙錢?”
小鬼嚼了一通,咽了下去時被嗆了幾下,打了個噴嚏。
大概是紙錢有點潮,可能是放得有點久了,有點嗆。
閻鶴一手捏著小鬼的腮幫子,迫使他張開嘴,朝裡頭伸進了兩根手指,手指濕漉漉地撐起小鬼的臼齒,拿出小鬼那點胡亂吃的香火。
他嗓音有點沉道:“怎麼什麼臟東西都往嘴裡塞。”
衛哲沒看到後麵的場景,隻聽到了閻鶴的這句話,他打趣道:“這不是同我小時候一樣。”
“不願吃家裡的大魚大肉,就饞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垃圾食品。”
小鬼被拿出口中的香火,像是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閻鶴同他說外麵那些香火劣質得很,要吃就回家吃他燒的那些銀蠟。
小鬼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在超市時小鬼影子變淺了幾次,衛哲始終不太放心,覺得跟小鬼在外頭待的時間有關係,於是一行人又去了火鍋店。
在地下停車場時,衛哲同小鬼樂道:“我以為閻總要帶我們去吃大幾萬的日料或者是什麼法式餐廳。”
沒想到去的竟然是平日裡他經常去吃的火鍋,他爸媽口中的垃圾食品聚集地。
小鬼不懂這些有什麼區彆,隻知道閻鶴包了一個包間,上菜的時候桌子上的菜一個勁地冒著白煙。
他看得眼花繚亂,火鍋湯底沸騰的時候,衛哲用公筷給他夾了許多菜。
慕白吃得滿臉通紅,頻頻喝著手邊的冰酸梅汁。
他被辣得耳朵和脖子都紅了一大截,薄唇也紅豔豔的,衛哲還渾然不覺,同他興致勃勃道:“沒想到你那麼吃得辣。”
小鬼強撐著要麵子,喝了一口酸梅汁,表示自己確實吃得了辣。
衛哲感歎道:“我倒是忘記了從前濟州那邊很吃得辣,你在那裡做青天小老爺,肯定也好這一口。”
閻鶴用公筷攔了衛哲夾的辣鍋,同衛哲道:“少夾一些辣鍋的給他。”
麵前白白淨淨的小鬼一看就是江南水鄉那邊的人,吃得了什麼辣。
慕白塞了一口魚丸,又灌了一口冰酸梅汁,依舊強撐,嗓子被辣得粗噶道:“我吃得。”
閻鶴:“……”
慕白使勁清了清嗓子,粗噶著嗓音道:“我真的吃得。”
衛哲這時候也反應過來,欲言又止地望著小鬼,最後讓服務員多上了一碗米飯。
慕白最後狂刨米飯,一邊刨一邊還粗著嗓音說自己在濟州待了那麼久,怎麼會吃不得辣。
結果一頓火鍋下來,濟州青天小老爺扶著牆走出了門,肚子裡都是酸梅汁。
小鬼坐在火鍋店門口,打了個飽嗝。
閻鶴在火鍋店裡結賬。
衛哲像個老媽子一樣坐在他身邊,又是掏金嗓子喉片,又是掏消食片,讓他嚼著吃。
小鬼嚼著消食片,打了個一個飽嗝,同衛哲道:“你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個天師。”
哪有天師擔心小鬼吃飽了撐肚子的。
衛哲收起消食片,摸了摸下巴道:“確實,閻總看起來更加像個天師。”
他坐在小鬼身旁,同他道:“我從前有陰陽眼,那些人總說我運氣好,生在了衛家,有陰陽眼才算是有天賦,若是不是生在風水世家,恐怕我連符紙都不會畫。”
“真該叫那些人來看看閻總。”
照樣是擁有陰陽眼,不是生在風水世家,人閻總不還是活得牛逼哄哄的嗎?
說著說著,衛哲又扭頭望著小鬼,想起了小鬼當初救人的事跡,他道:“彆說我不像天師。”
“你也不像個小鬼啊。”
哪有小鬼神情那麼正直,還救活人的。
衛哲越想越是這麼回事,他樂道:“你彆說,你哪怕做鬼都還是個小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