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用手機沒幾天,如今還是頭一次幫人接電話,學著閻鶴鄭重道:“你好。”
電話那頭的閻舒笑著道:“喂,小鶴啊——”
閻舒剛打完招呼,就發現接電話的人不是閻鶴。
她微微一怔,聽著電話裡清朗的男生聲音,試探道:“你好,請問你是?”
小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總不能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自己是閻鶴抓的小鬼。
他沉默了一會,聽到閻舒遲疑問道:“閻鶴在嗎?”
小鬼:“在的,他在開車。”
閻舒有些訝異,畢竟九點多,閻鶴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家。
但很快,電話一頭就傳來閻鶴的嗓音,隔得有點遠,似乎同男生說把手機遞過來一點。
閻舒聽到電話那頭的閻鶴同她說現在開車不方便,讓身邊人幫他接電話,有什麼事跟他身邊人說就行。
閻舒跟電話裡的人說今年生日,希望閻鶴能同他們一家一起過。
她知道閻鶴一直不怎麼過生日,但是前幾個月發生那樣大的事,他們家得好好謝謝閻鶴。
電話那頭的男生嗯嗯了幾聲,顯出很專注聽的模樣。
閻舒失笑,不知怎麼地,就想象到電話那頭的男生使勁點頭的樣子。
說明來意後,閻舒便掛斷電話,一副若有所思對著丈夫道:“剛才接電話的人不是小鶴,聽聲音,是個挺年輕的男孩子。”
她丈夫:“會不會是出去聚餐,他送人家回去?”
閻舒搖了搖頭:“不太可能,小鶴有潔癖,很少讓人碰他東西,更不用說手機這種東西。”
況且就算是在開車,按照閻鶴一般的習慣,也會告訴她正在開車,等回家以後再撥電話給她。
不會無緣無故跟她說有什麼事同身邊人說就好了。
閻舒笑了起來,她朝著丈夫高興道:“我得給小樟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看來今年生日,小鶴可能不會一個人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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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邁巴赫停在超市門口。
閻鶴站在車前,看著不遠處的小鬼和顧庭。
慕白看到眼前的顧庭,人先愣了愣。
眼前的顧庭一瘸一拐,嘴角也青了一塊,同他哭喪著臉道:“您飛的時候怎麼不拽住我?”
小鬼尷尬地小聲道:“沒反應過來,這不是做鬼也做了幾百年嘛……”
平常人飛上天第一反應是在半空中胡亂抓一些東西,而他在暈乎乎中做鬼飛上天隻覺得跟從前沒什麼區彆。
看著自家曾曾曾孫一拐一瘸的模樣,慕白問道:“你腳怎麼回事?”
顧庭沒敢說是祖奶踹的。
他自知理虧,什麼事都沒調查清楚就冒冒失帶著自家祖宗滿世界亂竄。
一旁的衛哲也同他說了,自家祖宗能有實體,全靠閻鶴流了幾大碗血換來的。
津市也不止有他祖宗這個鬼,還有一群惡鬼和黑白無常這種鬼差。
他祖宗要是運氣不好碰上惡鬼和鬼差,要麼被惡鬼分食,要麼就被黑白無常勾去阿鼻地獄坐勞役。
顧庭也隻是緊張道:“不小心摔的……”
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圈祖宗,生怕出點什麼意外道:“您沒事吧 ?”
顧庭看到了自家祖宗臉頰邊酒窩處紅了一大塊,他以為被是被那個不長眼的惡鬼重錘了一拳。
顧庭當即便怒了起來,說要找天師將那重錘祖宗的惡鬼給捉拿起來。
慕白:“……”
他尷尬地扭頭,含糊道:“沒什麼惡鬼……是我不小心摔的……”
顧庭半信半疑。
一祖一孫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彼此的傷口,然後彼此信任地點了點頭。
一陣寒暄過後,顧庭又試探地問他同閻鶴是什麼關係。
好幾碗血。
他祖宗又不是財神爺,尋常人哪會自願付出幾碗血給小鬼。
慕白頂著被嗦紅的酒窩,繃著臉道:“大人的事少管。”
說完後,他又問顧庭,有沒有見一米九男人能坐的花轎。
顧庭說沒見過。
繃著臉的慕白心想沒見過就沒見過吧。
他也沒見過。
慕家上下恐怕都沒見過能穿四十四碼鞋的媳婦。
可閻鶴那麼保守,膽子又小,隻看見過他一個鬼,也隻被他一個鬼看過。
如今他們睡也睡了,親也親了,他肯定是要對人負起責任的。
看來他得同阿生一樣,要多賺點香火錢了。
另一邊的S市某片河域。
朝著津市狂遊的水鬼忽然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有點迷茫地停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打那麼多噴嚏。
但想了想,水鬼還是覺得趕回去過自家少爺的生辰重要。
他算了算大致的時間,發現沒多久就能到津市,於是潛進水底,繼續地朝著津市狂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