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執拗啊,現在還沒放棄喚回爸爸的愛呢。】江鴻在腦海裡,用意識跟自己的穿書係統說。
係統理性說:【江懷黎畢竟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宿主不要太小看他了。】
彆說一個從小順風順水,被一群人寵愛著長大的天之驕子,就算是沒受到那麼多偏寵的普通人,在看到曾經喜歡自己的人,一個個開始冷落甚至厭惡自己,自己不管做任何事都隻能被看出錯,可能都早就崩潰了。
江懷黎卻沒有。
他們出現的準確時間是在江懷黎十七歲半時,這個世界二十歲弱冠,那時的江懷黎就是個少年。
他們第一個下手的人是江浩嚴,江懷黎最喜歡最倚重的人之一。
敬愛的父親突然莫名開始厭惡自己,再也不像以前一樣支持自己,十七歲的少年隻是安靜低沉了一個月,很快就從自己的院子裡出來,開始尋找原因,像現在這樣試圖把父親變回原來的樣子。
當然他一次次失敗,但他好像從沒放棄。
不隻是父親,他身邊一個個人開始厭惡他誤解他,他看起來似乎不見一絲崩潰,至少在江鴻見到時是這樣的。
江鴻每次都氣得不行。
【就他這個失去氣運的主角?】江鴻獰笑一聲。
他笑著插 | 入父子兩人的對話,“我這個名字和堂兄的很像,父親曾對我要說,要心懷鴻鵠之誌。”
“可是,堂兄為何突然提到名字呢?父輩給我們的名字是懷有美好期待的,他們悉心養育栽培我們,我們不是更應該承擔起身上的家族責任嗎?”
江浩嚴品了品兩人的話,臉上一片寒霜並失望,“江家給你多少,你心裡自然清楚,隻享給予,隻為自己而活,不顧家族死活,懷黎,你竟然變得如此自私!”
江懷黎閉眼休息,不再說話。
他不是不願意解釋,以往他解釋過無數次,都是白費力氣,尤其是江鴻在時。
“你這是什麼態度!”江浩嚴更氣了。
“二伯消消氣,堂兄被聖上罵了,心裡自然不快。”
“聖上,唉……”
“二伯彆憂心,回去先給皇上寫個請罪的折子,稟明聖上您一定會好好籌備瀾王和堂兄的婚禮,皇上不會怪罪您和江府的。”
“還是你貼心,幸好江府還有你。”
江府的馬車在夜裡跑得飛快,疾風驟雨一晃而過,雨聲淅淅瀝瀝,兩人的交談聲愈加清晰地傳入江懷黎的耳中。
如果一個陌生人看到,大概會以為江浩嚴和江鴻才是父子。
馬車剛在江府門口停下,一個紅著眼的家仆就著急地跑了過來,“少爺!”
先下車的是江浩嚴,他不滿地看了一眼那個家仆,拂袖走了。
第二個下車的是江鴻,他下車後沒走,站在馬車旁看著小家仆紅著眼扶他家少爺下車。
江鴻心情愉悅地看著他們,他笑了一聲,聲音響亮,連路邊的人都能聽到:“恭喜堂兄要成為大晟曆史上第一個男王妃了。”
他留下仿佛就是要說這句話,說完抬腳就走,被江懷黎叫住,“慢著。”
一直不怎麼理會他的江懷黎喊他,江鴻立即就回頭看了過去。
江府大門前紗燈火細,明亮又柔和地落了一身,江懷黎扶著小廝的手,依然長身玉立,他不緊不慢地說:“你不知道,你應該走在我身後嗎?”
江鴻愣了一下,就是這一下,江懷黎已經走到了他前麵,連同他的小廝。
江懷黎的爺爺是太傅,江懷黎的父親是禮部尚書,江家曆史上出過不少翰林學士,“禮”字幾乎刻在門楣上了。
江鴻是江家旁支,又比江懷黎小,在江家確實要走在他後麵。
再者,江懷黎的縣候爵位是被皇上收回了,確實也沒有通過科舉這條路入仕為官,可在大晟皇子伴讀也是可以領俸祿的官職,而江鴻科舉都沒參加過,連個秀才都不是,身上沒有一官半職。
不管從哪裡看,他都該走在江懷黎後麵。
本該如此,江鴻卻被氣得黑臉。
江懷黎總是有這種本事,今天他本來是來看好江懷黎的好戲的,江懷黎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反倒讓他覺得自己是個跟在他屁股後麵的小醜。
“主角光環都沒了,他以為他是個什麼東西。”江鴻咬牙低罵。
江鴻心中狠狠地想,江懷黎曾經被人喜歡,名動京城,隻是因為他有主角光環而已。
這是一本名為《天晟》的小說世界,江懷黎就是這本小說的男主。
看小說是江鴻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他書齡十幾年,閱儘各種小說,從早些年的種馬文、高乾文,一直到看到近幾年蓬勃興起各類新興題材。
這些年他看到的小說,主角多少都經曆了些磨難和曆練,講究一個美強慘,隻有這本《天晟》例外。
這個小說裡名為江懷黎的男主出身於高門,從小到大順風順水,長輩寵愛,兄友弟恭,幸福美滿。
一開始他還以為這本小說不是傳統升級流,而是那種主角家道中落,天之驕子跌落泥潭,於絕境中走上更高位,一路打臉一路爽的文,可他都看到中後期了,主角他媽的還在順風順水,一點波瀾都沒有!
沒有一點波折,這是什麼小說?
要說爽也沒有多爽,什麼廣開後宮,一統天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