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太子妃,臣接您進宮。……(2 / 2)

他越是這樣說,明王和江鴻越不相信,越要一查到底。

這天下午,皇上傳召了陶源,又讓明王更加緊張了。

他想方設法地打聽,隻打聽到皇上見了源王後,病更重了。這稍稍讓他放心了些。

終於,第二天下午,皇上召見了江昭容和明王。

當時,江懷黎和陶瀾都在王府。江懷黎聽到消息後,看向陶瀾,“皇上真的懷疑了。”

昨日皇上隻見了源王而沒見貴妃,今日卻是連江昭容一起叫去的,皇後也在那裡。

“可是,皇上要怎麼確定明王是不是皇子?當年皇上已經滴血認親過了。”江懷黎很疑惑。

陶瀾說:“滴血認親不準。既然皇後在那裡,可能皇後有什麼話說。”

江懷黎皺眉,“當年江昭容進宮,是經過了皇後的,說明當年她也認定江昭容懷的是皇上的孩子,現在又能說什麼?”

陶瀾沉默了片刻,見江懷黎還是好奇,便說:“懷黎,我跟你講講後宮其他娘娘的八卦吧。”

江懷黎點頭,他知道陶瀾的八卦都是有些意思,可能還很有用的,“有江昭容嗎?”

“有,還有我母妃。”陶瀾說。

陶瀾的母妃,虞妃,是皇上最愛的女人,聽說是當年的京城第一美人,隻是生下陶瀾後就去世了。這是江懷黎所知道的。

“虞妃曾救過皇上的命,是皇上的白月光。”陶瀾開口又說了一個新詞。

江懷黎想了想這個詞,大概能明白,他點了下頭。

“隻是虞妃那時候不喜歡皇上,不喜歡後宮束縛,喜歡雲遊天下,皇上剛有表態,她就離開了京城。越是如此,皇上越放不下她。”

陶瀾接著說了重點,“當年皇上見到江昭容,恍若故人。他之所以一定要把江昭容帶進宮,有把江昭容當替身的意思。沒能把虞妃留在後宮,把江昭容留下也好。”

江懷黎微微睜大眼睛。

“隻是他沒想到,他剛把江昭容接進宮,虞妃就回京了。皇上就忘了江昭容,一心放在虞妃身上。”

“他如願以償,把虞妃帶進宮,並且虞妃也很快有了身孕。”

“江昭容的孩子順利出生了,虞妃卻被人下了毒,早產,生下我這個從娘胎裡帶病根的兒子,自己也沒能活下來。虞妃就成了皇上永遠的白月光,皇上把這份愧欠和喜愛傳到了我身上。同時江昭容也成了他的慰藉。”

江懷黎沒想到江昭容和虞妃之間還有這層關係,他斂眉道:“江昭容亦是可憐之人。”

“江昭容確實是可憐之人。”陶瀾總結性補充了句,“皇子中隻有明王一個人在認真奪嫡,後宮中隻有貴妃一人在認真宮鬥。江昭容和虞妃都沒有要好好宮鬥的意思,大概是因為她們都沒那麼愛皇上。”

江懷黎抓到關鍵,“所以,是貴妃給虞妃下的毒?”

陶瀾搖了搖頭,“太亂了,對不起懷黎,等我登上皇位,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江懷黎這次沒質疑他要登皇位,而是疑惑,“為何要跟我道歉?”

陶瀾問:“江昭容對你是很重要的人不是嗎?”

江懷黎沒有否認。從他很小,剛做明王伴讀的時候,江昭容就對他很好,在他母親去世後,江昭容對他更好了,在他心中,江昭容這個姑母可以算是半個母親。

即便她也曾因江鴻責罵過他,但她從沒做過實質性傷害他的事。

江懷黎又想到,大婚那天,江昭容給自己梳頭時,鏡子裡哽咽的麵容。和明王不一樣,她是真心待他的。

他以前隻知道江昭容二嫁進宮,在宮裡難免會受些閒言碎語之苦,好在皇上很寵愛她,可以說是後宮中最後皇上寵愛的娘娘。

沒想到,這份寵愛是這樣的。

皇上的寢宮中,皇上已讓明王退下,隻留下皇後和江昭容。

剛才說了些話,皇上休息了一會兒才繼續說:“近日京城中有傳言,說陶明不是朕的兒子。”

江昭容憤憤抬頭,“連皇上都不相信臣妾嗎?成妾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不是龍種,皇上自己還不清楚?”

她的語氣算不上好,憤怒使然。皇上對此沒說什麼,他隻說:“朕也覺得陶明真的長得和朕一點都不像,心中難免疑惑,就想問問你罷了。”

江昭容抬手,“臣妾對天發誓,臣妾懷的是皇上的孩子,所言如假,五雷轟頂,永世不得超生。”

皇上忙擺了擺手,“朕隻是隨口問問,你這是做什麼?”

江昭容繃著臉不說話。

皇上看向皇後,皇後問:“江昭容,你可恨過皇上?”

皇上好像也非常在意這個問題,渾濁的眼緊盯著她。江昭容苦笑了一下,“恨與不恨,一日夫妻百日恩。”

皇上躺在床上,歎了一口綿長的氣,疲憊地揮手讓她退下了。

等她走後,皇上問皇後,“你為何不敢肯定陶明是朕的兒子?”

皇後出身於將門周氏,是對皇室最為忠心耿耿的家族,現在整個後宮,皇上隻信任沒有皇子的皇後,且皇後心細如發,比他更了解後宮。

自從那次皇後沒給他肯定的答案後,對江昭容和明王懷疑的種子就種在了皇上心裡。

皇後跟皇上說:“臣妾確實不知道,隻是臣妾懷疑江昭容另一件事。”

皇上:“何事?”

“當年虞妃中毒最終也沒查出究竟是誰下的手。後來臣妾從另一個角度想,那毒藥皇宮和京城都是禁止的。彆說進皇宮,就算在京城流通都難。當時後宮中有三位嬪妃懷孕,對此查的就更嚴,應該沒人能把這種毒藥帶進宮,並送到虞妃的宮裡才對。”

“隻有一人有可能。”

皇上呼吸又變得不太穩,“她、她……”

皇後點頭,“隻有江昭容可能,那段時間,皇上怕她懷有身孕敏感孤單,準許她隨時去江府,也準許江府的人進宮看她。”

至於皇上為何會對她這麼寬和,皇後不敢說。

當然是因為愧疚,他那時滿心在虞妃身上。江昭容懷孕也需關心,他沒能給到,隻能在其他地方補償,讓其他人給了。

皇後跪下認罪,“臣妾沒有充足的證據,隻覺得江昭容有這個動機和機會,不敢冒然告訴皇上。”

“那、那和陶明是不是朕的兒子有……有何關係?”皇上疲憊又急促地問。

皇後:“如果當年真是江昭容給虞妃下毒,害死了虞妃,可能是她的恨意作祟,她恨虞妃,那是否又會恨皇上,想要報複皇上呢?”

皇後又磕了一個頭,“臣妾也覺得江昭容當年懷的是皇上的孩子,可臣妾不確定,那個孩子是不是明王,畢竟明王和皇上實在不像,畢竟那段時間,皇上和後宮都對江昭容有所冷落,關注不多,她做什麼都可能且有機會。”

這是非常嚴重的揣測,就算是皇上問,皇後這麼說也非常危險,她又補充了一句:“剛才江昭容句句在說她當年懷的是皇上的兒子,可從頭到尾未提明王。”

安靜的寢宮裡,皇上的呼吸顯得更加沉重。

皇後抬眼看向他,在他身上看到了壓身的暮氣,和濃濃的悲涼,連憤怒都被瞬間的蒼老壓了下去。

不久之前,他還是忌憚兩個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兒子,不肯服老不願放手的帝王。

可源王說他隻是被外戚掌控的棋子,早已生無可戀,求皇上給他一條生路,讓他和皇位解綁。

明王又可能不是他的兒子,哪怕隻有一成的可能,他也不能冒這個險,把皇位傳給一個可能不是陶氏血脈的人。

兩天之間,翻天覆地,他竟成了一個無人可繼的垂死皇上。

堰王也不可能了,那隻剩下很多人都未想過的瀾王和六皇子。

朝堂後宮都在緊張地等待著皇上的決定,他們不知道病重的皇上在接連的重創下,已經行將就木。

終於,在這種情況下,尚源大師回京了,皇上眼裡也終於見光。

在聽到尚源大師回京後,好多人都想見他,可他直接被周小將軍一路從京城大門護送到了皇宮。

皇上跟尚源大師斷斷續續聊了半個時辰後,第二日,同時召見了皇後、周將軍、丞相和陶瀾。

江懷黎也不知道那兩個時辰他們究竟談了什麼,隻知道,陶瀾當晚沒能回王府,是周啟親自來的瀾王府。

他神色不太自然地說:“懷黎……不,太子妃,臣接您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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