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知道寂珩玉身為男主角,手拿的是龍傲天劇本,就算仙髓受損也強過眾仙,但是今時所見仍是超出預料。同時桑離也不禁慶幸起來,若無纏絲蠱,當日在萬水郡都就死了,哪還能活到現在。
就是——
好想吐。
“君上,您老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
桑離麵色扭曲,脖子憋到發青。
“麻煩。”寂珩玉冷冷嫌棄一聲,揮扇她勾了下來,輕鬆抱在了懷裡。
桑離麻雀似的窩在他懷間不敢動了。
寂珩玉……在抱她哎。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勾勾盯著寂珩玉的下半張臉。
男人手臂有力,胸膛結實,身上蔓延著清冽的氣息,桑離對這股味道很熟悉,第一次,還有上上次,他都是用這樣的氣息包圍著她。
這還是頭一遭,兩個人都在清醒中接觸著。
寂珩玉低頭,對上桑離視線,冷著臉凶她:“彆看我。”
桑離感覺到男人心情不好,以前就算再不開心,也不會這麼直接表達。
想來估計是她麻煩到人家了。
自知理虧,桑離老老實實把眼睛死死閉上,半點都不敢睜開。
寂珩玉又低頭,眼神掠過她一顫一顫的睫毛,微微扯了扯嘴角,心情又好轉些許,抱著她的力度也緩慢收緊了些。
在龍山幻林圖燒儘時,寂珩玉及時抱著桑離飛了出來。
外麵焦灼等待著不少人。
除去三名弟子和奉命等待的幾個伏魔衛,司荼和沈折憂也都沒有離開。
見他們出來,司荼著急迎過來:“桑離怎麼樣了?”
她熱切的舉動讓寂珩玉收斂神色。
神女麵上的擔心並不是裝出來的,他心存一絲警惕,淡淡掃了眼桑離,發現她不知何時暈睡了過去。
“身中劇毒。”寂珩玉漫不經心扯著謊。
“啊?”司荼瞪大眼睛,果然受騙,“我那邊有醫師,若不然……”
“多謝神女,不過就不用勞煩神女了。”寂珩玉笑得和潤而疏離,“此毒是異域之毒,隻有朔光殿的解藥可解。”
聽他這樣說,司荼硬生生把話咽了下去。
寂珩玉是無衍照虛真君的徒弟,而無衍照虛真君又是萬年來第一個難見的醫仙,他那邊的藥自然比天閣的好。
何況……
司荼暗戳戳想著,寂珩玉英雄救美,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最好發生點什麼,也省得她再用下藥這種齷齪的法子。
想開了,司荼也輕鬆了,拉了拉沈折憂的袖子,“師兄,我們回吧。”
沈折憂眸光閃了閃,並未跟著離去,道:“在下擅自搜查了一番,發現月林魔物行動,氣息與淵牢周圍的類似,恐怕是有魔族越獄。”
魔族越獄並不是什麼小事。
自開天辟地以來,仙魔不兩立。
一般遇到魔修都是直接一殺了當,僅有寥寥幾個魔頭因為各種原因被羈押在淵牢,這些魔頭的能力非同小可,不管越獄者是誰,都會給九靈界造成不小的麻煩。
寂珩玉:“此事自不會懈怠,有勞沈仙主操心了。”
他抱緊桑離,轉而對弟子三人道:“這個仙婢的毒不可耽擱,本君先帶她去解毒,你們三人仔細盤查,不可放過任何細節,之後再與我稟報。”
三人恭敬頷首:“是。”
寂珩玉轉身離開。
他步伐如風,很快就帶著桑離回到朔光殿。
沒進內殿瞬間,桑離身上傷口愈合,一點點轉移給寂珩玉。
點點血跡洇濕他雪白長衫,尖銳疼痛跟著擴散。
這點疼對寂珩玉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他無視傷痕,一路從容地抱著桑離進入寢舍,在自己休憩的內榻和外間選擇了外間。
外間是小婢休息的地方,不過歸墟建宮以來,這地方就一直空置著。
地方不算小,隻是陰冷了些,不如裡麵暖和。
想了想,寂珩玉又抱著桑離往裡殿走。
正欲把她放在那張神龍木所製的床榻上,寂珩玉手臂又頓住了。
寂珩玉死死凝著桑離衣衫上的血痕,猶豫著湊上去嗅了嗅,血腥氣很重,夾雜著一些女兒家才有的馨香,但是依舊不好聞。
他又看向自己床榻。
上麵鋪著四層白玉絲暖被,整潔,透著熏香,就算是寂珩玉,重傷時也絕對不會一身臟汙地躺上去。
寂珩玉抱著桑離轉身,毫不猶豫把她放在了外間那張有點堅硬的榻上,長袖揮動,點燃外間所有的燭火。
桑離睫毛閃了閃,似乎馬上要醒來了。
寂珩玉皺眉,不願以這等麵貌示人,或者說,他不想讓桑離覺得,是他專門去救她。
他寧可她繼續厭她;也不想落她半點的親近。
“寂尋。”
寂珩玉召出寂尋,順道又把心臟給了他。
一身黑衣的寂尋畢恭畢敬地站在他身側,不自覺地摸了摸胸口。
“看著她。”
撂下這句話,寂珩玉扭頭回到裡殿。
燭火搖曳通明,原地隻留下寂尋一人,他的眼神一點點落在桑離的臉上。
寂尋去打來水,小心翼翼為桑離擦拭著臉上血漬,褪去鞋襪,連手腳都擦的乾乾淨淨。
最後猶豫一瞬,動手去剝離她的衣服。
腰間的係帶正解到一半,一隻比他小上許多的手扣了過來。
“你脫我衣服乾嗎呀?”
桑離還迷蒙著,初醒的嗓音聽起來有幾分黏膩。
寂尋脊梁一僵,手上動作也跟著停住不動了。